徐林看了一下周围，四周无人。

　　房子在很远的地方。

　　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开始扒雪。

　　只扒下面。

　　下面松口后，上面的雪自然会掉下来。

　　档徐林看到长长的头发时，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吓了一条。

　　冬天零下三十度的温度，头发都冻成锥子，定型了。

　　徐林立即打了报警电话，不准备再插手。

　　阿婆询问道，“你好奇怎么回事？”

　　徐林：“我不想惹麻烦。”

　　这明显不是他的事，他实在不想掺和。

　　“啧。你真是没有东北人的热心肠。”

　　徐林摆手，“拒绝道德绑架。如果是在我林子里，我一定管到底。出了林子，就不关我事。我自己还虚着呢，实在不想招惹是非。”

　　他现在神经衰弱，一有风水草动就会立即清醒。

　　立即清醒！

　　然后就是心脏的刺痛。

　　徐林在痛苦中知道了没有缓冲的清醒，也是一种病。

　　“行吧。”阿婆也不勉强，“确实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也不是你擅长。”

　　阿婆长长叹一口气，“可惜了我老婆子年老体弱，不方便跑动。”

　　等待来人后，做了记录。

　　徐林只说自己开车，本来是丢垃圾，结果丢成了手机，所以才挖雪。

　　结果挖出了人体组织。

　　“手机找着了？”

　　“找着了。”

　　那边的现场，法医也过来了。挖出了僵硬的上半身。

　　肚子里的器官与血液结了厚厚的冰。

　　“呕——”只是扫一眼，徐林便吐了。

　　奈何他一整天没吃东西，只吐出了酸液。还是止不住地吐。

　　尸体挖出来后，现场拍过之后，勘查小组还在继续挖雪。

　　“挖什么呢？”徐林随口问一句。

　　“手机。”记录人员随口道，“把你手机打开，给我看一眼。”

　　指纹解锁，没有打开。

　　徐林还要再摁，被紧急叫停，“慢着！”

　　对方拿出一个小袋子，戴着手套套中徐林的手机。

　　“找到了！”记录人员大喊。

　　徐林呆呆地看着手机，Oh，No！

　　他为了扯谎怕被发现，打完电话，还真得将手机从自己副驾驶的位置上，朝着那个雪堆扔过去。

　　又迅速拿起来。

　　很快就摸到了！

　　手机冰冷，冻关机了。

　　他就给揣进兜里，等它取暖。

　　他拿了死者的手机？

　　不对。

　　如果对方细心，就会发现正常的逻辑是：徐林的手机飞出去——挖雪找手机——找到死者的手机与死者——用死者的手机报警（任何手机都可以紧急报警）。

　　但事实是，他先用自己的手机报警，再自己丢出去，捡回来死者的手机。

　　手机记录对不上！

　　就会立刻发现他扯谎！

　　徐林的手机也被挖出来了，解锁，发现冻关机了。

　　尸体被拉走，先解冻后解剖。

　　死者手机被拿走做物证，徐林需要跟去比对指纹。

　　开着车子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阿婆。”徐林悄悄呼唤人。

　　“在呢，往前走。”

　　自始至终，阿婆就没现身在人前。

　　开车往家里赶时，阿婆现身，“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那姑娘应该会很感谢你。”

　　徐林：“你知道些什么？”

　　阿婆：“我跟去看了看。他们找拿手机，是怀疑手机里有东西。”

　　“现在的人，手机不离手。手机里有各种软件定位、通话录音（可以调取），知道很多东西。”

　　“里面有几则和同学的对话，是说拍视频曝光的事，还有送手机的事。”

　　“定位显示1号晚上出现在在学校内面过。然后爬树，来到外面。”

　　“推测是，看到下面的铲车堆出的雪堆，跳了下去。结果铲车把她铲了。”

　　徐林诧异：“意外？”

　　这么大个事，是意外。

　　阿婆摇头，“不清楚呢，目前没有定论。”

　　徐林想了想，“不可能啊。她不会叫吗？”

　　阿婆摇头，“不知道呢。反正不是刨锛（锛，是一种木匠工具，斧子的变种。斧子是竖着开刃，招式就是劈！锛是横向开刃，就得手横着“刨”。）那样的恶性事件，多少心安些。”

　　刨锛，徐林从老一代人嘴里听过，但没见过。

　　徐林回家，爸妈也已经回来了。

　　“吃饭了吗？”

　　“没。”见到桌子上鲜香扑鼻的辣椒炒护心肉，“呕——”徐林冲向厨房。

　　厨房里也有一股肉味。

　　“呕——”又跑向厕所。

　　“怎么了？”老妈关心道，“怎么吐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肉，我伤肉了。”徐林说道，又吐了。

　　肚子里实在没东西可吐，却又反复吐。

　　徐林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进酸水了。

　　老妈找出胃药，又感觉让老爸熬小米粥，自己给徐林开一罐黄桃罐头，“吃个罐头吧，垫垫肚子。”

　　徐林吃不了肉，但甜甜的黄桃罐头倒是很合他的口味。一口气吃了三罐，等到小米粥好了，自己一个人干掉一锅小米粥。

　　老妈：“这到底是伤着了，还是饿着了？”指挥丈夫，“再炖一锅。不要一点荤腥。”

　　吃完粥，徐林感觉舒服多了。

　　匆匆洗漱，便早早躺下睡了。

　　半夜饿醒了。

　　去厨房找备好的小米粥，在拐角处又看到了那条白裙子，和光着的脚丫子。

　　徐林：“……”

　　要命啊。

　　见过尸体的他再看到这个，大脑感觉被劈开一般难受。

　　但他冷静多了，去厨房盛了粥，出来时看到脚丫子还在。

　　坐在桌子上喝粥，低声道，“有什么事，你说啊。”别吓我。

　　没有反应。

　　徐林反应过来没有上半身，找了一张纸，还有一叠墨水，“你有脚写吧。”

　　光脚丫子还真动了，用大脚趾湛着墨水写道：“手机曝光”。

　　四个字。

　　曝光手机里的内容？

　　手机里有什么内容？

　　徐林诧异。他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从刑事案件组手里要到手机内容。

　　他不是什么相关人啊。

　　“你有备份吗？”徐林问道，“或者共享？”

　　只要同时登录一个账号，同品牌的手机或iPad都能收到视频。

　　脚丫子没有写，而是点了点。

　　徐林思索半天，觉着自己无法胜任。

　　看了眼时间，凌晨2点半。直接打电话过去。

　　“喂，大哥，这个点了，什么事啊？”王俊生惫懒得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有大瓜。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