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做到底。

　　就当给花瓶套保护膜，给大屁股电视搭遮尘布。

　　连衣裙要从上往下穿，先过脖颈，再穿双臂，之后捋展腰腹，遮腿下摆自然垂落。

　　裴潞自主卸腿甲，上半身的女款衬衫则需鼠鼠亲自动手。

　　“那个，礼裙可以套衬衫吧？”霍曙问。

　　“你说呢？”

　　“那领导翻个面，我帮你解扣子。”

　　裴潞未应答，盯着名册反复记忆人脸。

　　阶段性报告会等于成果预告，类似电影上线前的花絮宣发，留出发酵时间，为最终幕的爆点铺路。

　　工作上，她势要超额完成任务，不仅要做好分内事，还要捞一把额外收益。

　　因此，了解关键人员信息很有必要。

　　“在忙，自己想办法解决，”隔好一阵裴潞才回应，“看不到扣子不会用手摸？”

　　“我还是站侧面吧……”

　　霍曙侧身一站，双手刚伸到大小姐脖颈前，就被瞪了一眼：

　　“挡视线了，滚去后面动。”

　　“……”

　　丫的，欺负老实人啊！

　　霍曙回到大小姐身后，从上至下扫一遍她背影。

　　秀丽的长发如瀑垂落，在白衫的衬托下愈发乌黑，刚好遮住她紧致的纤腰。

　　衬衫衣摆下，先露一条白皙肌肤，再是丝质黑布，最后是笔直的双腿。

　　有那晚嗅探过的幽幽冷香。

　　“看够了？”裴潞懒得回头。

　　“……”

　　“那就快点，磨磨蹭蹭也该有限度。”

　　真摸摸蹭蹭你又不高兴。

　　霍曙上前一步，双手从大小姐肩侧绕到颈前，摸索着寻找第一道扣子。

　　头发遮挡住衣襟，衬衫领口位置都要靠盲摸。

　　当然，脖颈前伸，眼睛斜着瞄更方便，但会导致距离贴近，稍一不注意就碰到对方，容易出现尴尬的事。

　　“再往下摸三厘米，”裴潞淡淡提示，“没允许你玩脖子。”

　　“别搞污蔑，盲打很难的。”

　　很快，第一、二道衣襟扣解开，霍曙食指沿衬衫中缝下滑，有辅助线方便很多，不必到处乱找。

　　手指卡住了，是锁骨位置的纽扣。

　　解锁，继续往下。

　　后面两道关卡甚至不用双手配合，指尖轻轻一拨扣片儿，很自然地崩开了。

　　忽的，大小姐身体前倾，眼睛似乎要钻进名册里，而霍曙找纽扣的食指，因相对运动陷得更深。

　　“嗯，曙狗的不乖啊？”裴潞戏谑出声，“让你办事不是风就是雨，要么就对领导动手动脚？”

　　“天地良心，你主动碰的我。”

　　霍曙麻了，这黑锅甩得太明显了。

　　分明嘴上说“不允许、不准、想得美”，却一直有意勾引，好让鼠鼠露出窘态，她再出言羞辱，以满足那份不正常心态。

　　“算了，狗舔主人也是表达亲昵，继续。”

　　“……”

　　抛开现实不谈，在大小姐嘴里一点人权捞不到。

　　随后，霍曙解开其余纽扣，捏着左右门襟朝后一拉，白腻双肩展露而出。

　　衬衫背面掬起头发，令黑色瀑布聚拢一簇，隐隐可见肩胛如蝶翅扇动。

　　袖筒翻面露出冷白双臂，像剥火腿肠外皮似的。

　　“啧。”

　　裴潞不满咂嘴，蹙眉回头时，像趴在桌上，双手被铐的犯罪者：

　　“你平常就这样脱衣服？”

　　“昂……不是，主要我们家很少穿衬衫，手生。”

　　“速速的。”

　　“OK。”

　　霍曙后撤半步，拉着衬衫往后拽，可袖口卡住手腕，最后一点硬是脱不下来。

　　“马上，你朝反方向抽胳膊啊。”

　　“嗯。”

　　他在后面拉拽衣服，大小姐弯腰扯手臂，最后上半身干脆贴着桌面，折叠成人形直角。

　　但袖口紧得很，把裴潞胳膊抻直，手腕勒疼也没脱掉。

　　“诶我去，你当初咋穿上的？”

　　衬衫怎么跟金箍一样，能戴不能摘？

　　“解开袖扣的时候穿。”

　　“早说啊……故意的是吧？”

　　白费劲，再扯衣服都拽崩线了。

　　“你没问，”裴潞脸贴着桌回头，发丝挡眼显得凌乱美，“曙，脸又在变红啊？”

　　“拉扯半天热的。”

　　“就当是吧。”

　　裴潞挺起腰板站直，想理一下头发，手却被反栓背后，有种被剥夺自由的拘束感。

　　“哼。”

　　她冷不丁跺一脚后者鞋面。

　　霍曙吃痛提膝，恰好顶弯大小姐膝窝，两人一齐失去重心，仰面倒坐在地上。

　　“还能不能好好的？”

　　“我现在很好。”

　　裴潞手掌反撑霍曙胸膛，一切如她计划：

　　“而且能察觉到，你也渐渐好起来了。”

　　“……”

　　哼哼啊啊啊，受不鸟了！

　　大小姐动动手腕，长直发与腰肢轻微错动：

　　“趁现在解开袖扣，看是我的手先出来，还是……”

　　霍曙没回话，抓紧时间扒开衬衫，左右腕各有四道小纽扣，解开前三道就能释放双手。

　　也可故意拖延，偷偷享受大小姐……不行！牢童会难过的。

　　半分钟不到，霍曙解开全部袖扣，成功脱掉衬衫。

　　“可惜，你赢了。”

　　裴潞揉揉箍红的手腕，起身接着记忆名册，对身后蓄势待发的男人毫无防备。

　　但霍曙明白，这是陷阱，一旦头脑发热误入其中，开了这个头，这辈子算是寄了。

　　“还在盯着看，是有固定流程么？”

　　裴潞淡淡开口：

　　“还是说故意磨蹭，专门为多看我几眼？”

　　“大小姐，你真就一点不羞，还是在硬装？”霍曙好奇。

　　“你会对宠物有道德羞耻情绪？”

　　裴潞半回头，抿唇一乐：

　　“或者，你希望我更羞涩一些？”

　　“……”

　　对方吸收了你的攻击，并借力回敬。

　　我们《未必之恋》有自己的赵怀真。

　　回想身作心理医生攻略大小姐时，坦率的她从不会拐弯呛人，可比现在纯真。

　　“笑什么？”裴潞挑眉。

　　“你以前挺可爱的。”

　　“……”

　　裴潞轻嗤一声回头，嘴唇回抿忍笑，冷冰静谧的心潭泛起涟漪。

　　原来不仅自己回想从前，真好。

　　“裙子，快点穿。”

　　心情雀跃的原因，她声音都变软三分。

　　霍曙拎起礼裙，思忖片刻，将其压缩成堆堆袜形，先套上脖子方便些。

　　“大小姐，头发盘起来。”

　　“嗯？”

　　“我说，让你把头发盘起来，”霍曙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