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重生1982,从丢粮本开始

第19章 ,千里修书只为墙

  约莫过了半分钟,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找哪位?”

  这个时候,单位上的人接打电话,不讲什么礼貌用语,直接开口就是说事。

  “喂,派出所吗?我想反映一个情况。”

  “嗯,什么?”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今天晚上,矿上韩老魁一伙,可能要去烈士墓前面的路上拦路抢劫,还准备QJ妇女。”

  “麻烦你们重视一下,最好能现场抓住这帮家伙。”

  “喂,喂,你是谁,你从哪……”

  凌宏伟没等对方连珠炮般的审问,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付了钱,出了邮局,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如果能尽自己的力量,帮那两名女孩摆脱魔掌,即使少判“韩老魁”和“龚三”几年,凌宏伟认为也很值得。

  毕竟,当年“龚三”欺负自己虽然可恨,可和那两个女孩的终身幸福相比,就没那么重要。

  重生一场,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举手之劳。

  唯一的悬念,是派出所会不会重视,或者抓捕的时机掌握得怎样?

  不过,这已经完全超出凌宏伟的能力范畴,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现在,凌宏伟该回家了。

  七点,和郭霞姐姐还有一个重要约会。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约会,凌宏伟的心跳再次加速。

  走在路上,身体也轻快起来。

  刚进院门,就见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用搓板在洗衣盆里洗衣服。

  大黄趴在不远处,听见院门动静,立马站起,摇着尾巴跑上前来雀跃。

  “哟,二子,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母亲停下搓板上的动作,看着凌宏伟手里的两个网兜。

  “妈,今天上午,我去粮所找咱们邻居家的郭霞办粮本,她说下午找她们领导特批一下。”

  “我琢磨着,人家求领导肯定也不能空口白牙,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所以,我去山下买了这些东西。”

  张美凤从凳子上站起,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拨弄着两个网兜,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啧啧,你还真舍得花钱,这两兜东西,怎么也得四五块吧?”

  盘点完,马上醒悟道:“对了,二子,你哪来的钱?”

  “我管我哥要的,他给了我三十块。”凌宏伟如实相告。

  这样,父亲再给他学校的生活费时,就可以借口手里有钱,而不用到处借了。

  不料,母亲张美凤眉头一皱,“那个败家子,手里还能存下钱?”

  “是不是又去赌了?”

  “你也是,管他干嘛,就让他去赌,就是死在外边,我都不带惦记他的。”

  一说起哥哥凌宏刚来,母亲就气不打一处来。

  应该是被伤透了心,每次,都是类似的话。

  凌宏伟连忙劝道:“妈,我哥他会学好的,这一点你要有信心。就像今天,他不是上中班么,已经下井去了。”

  “而且,他还向我保证,这段时间,他不会再找那些人了。”

  凌宏伟没说和哥哥一个星期的约定,为的是避免母亲刨根问底。

  “且,狗改不了吃屎,他要能学好才怪呢!”

  母亲坐回凳子上,刚要继续洗衣服,突然又想起来道:

  “对了,二子,你去找人家郭霞,他家里知道吗?”

  凌宏伟摇了摇头,他知道母亲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然,母亲张美凤又是那几句话。

  “前年,因为盖房子的事,他爸愣说咱家的院子占了他家半垄地。”

  “要不是你爸最后忍了,我可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因为这,他家的老婆见了我,从来都不和我说话。”

  凌宏伟苦笑了一下,“妈,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还总记着干嘛?”

  “再说,邻居住着,难免互相有求于人的地方,何必呢?”

  每次母亲提到此事,凌宏伟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首著名的“千里修书只为墙……”四言诗。

  张美凤抓起盆里的衣服,使劲摔在搓衣板上,吭哧吭哧用力在上面搓着,嘴里不忿道:

  “说的轻巧,是郭家先找的茬,是她对不起咱,我凭啥向这种人低头?”

  凌宏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脾气倔犟的母亲,一句两句话说服不了她,四言诗就更听不进去。

  好在,郭霞帮忙补粮本这事,她倒没明确表示拒绝。

  这不仅需要勇气,还关乎面子。

  发现粮本丢了后,父母都没首先想到求助于郭霞。

  老一辈人,根深蒂固的偏执,面子上抹不开。

  这是很多人,纵贯一生都难以处理明白的。

  面子这东西,分文不值,连狗都不吃。

  可往往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纠结于此,并不惜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面对执拗的母亲,凌宏伟也只能选择和稀泥。

  在他的字典里,只要把事情办成,又有助于两家关系的缓和和恢复,这是最大的邻里关系正确。

  凌宏伟提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

  把礼品放在书桌的一旁。

  拧亮了张瑜清亮的大眼睛注视下的台灯,拿出纸笔,在上面写着。

  明天就要回学校,重生回来的人生计划即将开始。

  凌宏伟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实现路径。

  纸面上,写了几个曾经熟悉的名字。

  刘爱学、宋明、程然、刁鹏飞。

  停了一下,凌宏伟另起一行,一笔一划写下“王冠依”三个字

  凝视着这个名字,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温暖。

  这温暖,使凌宏伟对即将面见郭霞姐的渴望顿减。

  甚至,在内心,一股自责和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晚饭,已经是六点半。

  凌宏伟吃得很快。

  期间,父亲凌占山听了母亲唠叨后,又问了凌宏伟关于粮本的细节。

  凌宏伟只能含糊其辞,只说郭霞答应向领导请示,具体能不能把细粮补回来,还是未知数。

  父亲凌占山显得比母亲张美凤大度。

  “二子,只要人家肯帮咱,不管办成个啥,咱都得感谢人家。”

  父亲捏起二两半锡制酒壶的脖颈,往蓝边白瓷的酒盅斟了酒。

  由于偷瞄了眼母亲,壶嘴一歪,酒洒在桌面上一些。

  慌得父亲忙把酒壶放回装了热水的大搪瓷缸子里,趴在桌上,“吸溜吸溜”把桌面的酒吸干。

  一边唠叨着:“酒是粮食精,不能浪费了。”

  一边把酒壶歪斜地躺在里面,外边印有工农兵高举镰刀斧头麦穗图案的搪瓷缸子,往身前挪了挪,说道:

  “你妈说的盖房子那事儿,都过去两年了,咱就别总揪着不放。”

  “两家再怎么说,也是邻居。如果能借着这事儿,把两家关系搞好,也是件好事。”

  “嗯,爸,我也……”凌宏伟咬了一口玉米饼,刚要附和父亲。

  见忿忿的母亲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子,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即使母亲张美凤心有芥蒂,吃过晚饭,凌宏伟还是提着礼品,准时往郭霞家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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