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贤文下班回来，拿出大前门空烟盒给婆婆看、抱怨表弟给的香烟太少，一包根本不够发。下午发烟的时候，遇到丁队长过来时，香烟盒就空了。

　　“勇娃，你哪来的香烟？“

　　外婆有些不高兴，小小年纪学着抽烟可不好。

　　“外婆。是同学听说我要去给表哥办事，人家就给了两包。“

　　这个没办法，总不能说是在平台上买的吧。还是让王小军背锅才好，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勇娃，那你再问你同学要两包，我明天就要去分厂参加训练了，正好要用。“

　　这是帮表哥，怎么觉得帮出了一个大爷了？额、就算是三大爷也总要找个由头再算计吧？这孙子是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贤文，你知道那种香烟多少钱一包？“

　　看到婆婆严厉的目光，武贤文有些心虚，低声答道：

　　“我们那边卖五毛四。“

　　“你也知道五毛四啊？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能买几包烟？“

　　面对婆婆的追问，武贤文这才有些心慌：

　　“我现在是学员，一个月有二十一元、能买、能买三十、三十九包。只是、“

　　一算这么多，这孙子似乎有了几分心气。

　　“那你买了香烟，还吃饭吗？你不知道买香烟要烟票吗？“

　　被婆婆一阵洗刷，武贤文有些蒙，不敢回嘴了。

　　“你说明天就要去训练？有车去吗？“

　　毕竟外婆上年纪了，怕被这孙子气坏了，周大勇赶快转移话题。

　　“有车去，丁队长都联系好了，明天上午我跟三个学员一起去。“

　　还好，没来得及买床，这表哥明天就走，也省钱了、更省了口舌解释。

　　“去了就要跟领导好好学习，要跟同学搞好关系、、、“

　　果然、外婆也不再生气了，转而一阵唠唠叨叨。还好不是对自己这个外孙。

　　“吃饭吧，都饿了。“

　　要不是周大勇提醒，外婆不知道要叮嘱多久。

　　刚吃完饭，周大勇还是自觉去洗碗，刚洗碗就听见正屋有人来访。

　　“周大婶，这就是你孙子？“

　　一大爷平易近人，微笑着问候。

　　“是啊。他叫武贤文。贤文。这是一大爷、这是二大爷、三大爷你认识，快叫人。“

　　外婆客气地请三位大爷坐下，又给他们倒茶水。

　　“这个、四合院里外边来人要、、、登记，怎没来登记？“

　　二大爷喝着茶水，瞪着眼，打起了官腔。

　　他一进门看到穿着全新护卫队制服的武贤文就特别不顺眼、这身制服本来应该穿在他家老二刘光天身上。

　　“三位大爷来啦、我这表哥昨天夜里才到京城，今天早上就去轧钢厂办顶替入职、这不就耽搁了么。对不住了各位大爷，这就报备。“

　　这事也不怕三个大爷不高兴，事实如此、真要较真除非撕破面皮。

　　“昨晚来时，跟我说过。“

　　三大爷也打了句圆场，闫老师还算计着得点啥土特产呢。

　　“现在就登记吧，几时来的住多久，啥时候走？“

　　二大爷心里有气，说话一点不客气。

　　“明天就去石景山分厂，丁队长带队参加保卫处训练。你记下吧，要不要让轧钢厂保卫处提交申请让你刘海中批准？“

　　这二大爷，估计还在为没卖工位给他家老二置气。可丫的也不想想，一百元就要买工作？明摆着是欺负无知老人小孩，周大勇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可是，现在为了为表哥的事前后花了几千上万了，还不如合适的价格卖给谁呢。算了，只要外婆高兴就好，再说，这武贤文遭受社会的再教育之后，也许可能就懂事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嘛。

　　让保卫处提交申请给他刘海中？一大爷看到二大爷脑袋还转不过来，就有些悲哀，上次他给刘海中出主意，以为能轻易拿捏周家人，可惜让这小子打了太极。等到几天后，哪知道周家就直接让侄儿接班了。今天被刘海中一阵埋怨、真是无妄之灾。

　　“既然明天就走、哦、都是轧钢厂职工了，那就不用登记了。”

　　一大爷可不想出丑，直接走人了。

　　刘海中真的很生气，他好歹也是七级工，出四、五百元钱买个工作的钱还是有的，当初就该拿钱砸。还怕这穷比的周家不同意？再说这也是意外之财，提买工位的时候，这穷小子都不知道顶替名额可以转让买卖。现在一切都落空了，怎么不生气。气易忠海出馊主意，也气周大勇小子太狡猾，背着自己就安排了自家亲戚接班了。

　　看到一大爷走了，二大爷只好悻悻然，告辞出门，只有三大爷还坐着没动。

　　周大勇会意，去厨房装了一包豆豉，交给闫埠贵：

　　“闫老师，我表哥带的特产都很辣，就这豆豉不辣，炒菜加点，就只单独过油炒着也很下饭。别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

　　闫老师伸手接过，这才笑眯眯起身告辞。

　　“勇娃，你怎么拿我的东西乱送人？”

　　还好，这次是等闫埠贵出了门，武贤文才说。也不怕三大爷听到心里多想。

　　周大勇心里那个火，也算知道了，这货就是个在家里对亲人称王称霸，出门就是见人就怂包的主。外婆听见她亲孙这话、马上低声严厉地训斥她这亲孙儿：

　　“啥是你的？你这工作也是周大勇母亲留下的，是勇娃看在亲戚份上才让给你的，亲属中就你一个吗？贤明、红花他们不是人？你知道为了让你接班勇娃出了多少力吗？光钱就花了好几十。你那点豆豉值几毛钱？武贤文，这么大了要懂事了，要知恩。”

　　看到表哥被训得不敢喘气、眼泪花都流出来了。都这样了，周大勇也只有苦笑，还得安慰外婆也算安慰自己：

　　“没事，这也是表哥没经世事，工作一段时间，你老人家再慢慢教导就好了。”

　　“哎、也不知道大福他们是怎么教的娃儿。”

　　叹息归叹息，还得给她亲孙子收拾行装，这一去就是一年。

　　“外婆。我问了表哥要去的分厂那边也不远，出西门也就七八里路，每个礼拜都可以回家的。有啥事也可以去看看他。”

　　听了外孙的劝慰，外婆这才放心。那就是郊区，走路半天都可以打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