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炅成春防贼出妙策
成春道:“为了小姐的安全,为了以防万一,我有一策安排,不知大人可愿否?”
舒员外道:“炅教师敬请说来,我再做决定。”
“是这样。”成春说出了自己想好的安排,“我想,我仍住在黄教师生前住的那间靠楼边的西厢房里,我打算在屋里安装一个警铃,办法很简单,用一根手指粗的长丝绳,一头系在楼上小姐的床前,丝绳从西窗缝里出来,穿过我住的西厢房顶,另一头系一铜铃,如有动静,小姐可拉动系在床前的绳端,铜铃就会响动,我听见铃声报警,就可以及时救助,大人,你看此方法可行否?”
舒昆父子和周管家听后,齐声喝赞,舒员外拍手叫好,“哎呀!此安排太妙了,我马上派人安装,照炅教师所言而行!”
第二天,舒员外找来工匠,买来铜铃和丝绳,按照成春设计的方案,进行安装。工程简单,不屑一个时辰,就安装完毕,经试验,效果达到预想的要求。
当天,舒玉派一名家丁和炅兴带着一百两银子去了马棚岭,临行前,成春一再叮嘱二人,一路上要倍加小心,要快去快回。
炅兴走后,成春将几名家丁分成两班,日夜轮班,巡逻守备。成春夜里带人巡逻,白天上午睡觉,午后在后花园内教众家丁习武练拳。每当习武时,马夫阿七总是跑过来观看,异土遇老乡,成春对阿七倍感亲切,通过与阿七交谈,成春方知阿七的父母早已去世,孤身一人来此求生,在舒府内做马夫已经四年多了。
数日过后,不见恶贼来骚扰,江城里也无任何动静,大家有些松懈。这天午后,成春一觉醒来,已过申时,他起床穿衣,准备到后花园习武,就在这时,忽听屋内警铃叮当作响,呀!这是小姐的报警!成春立刻拔出宝剑,心说:恶贼好大胆!竟敢白日入府作案。他怕遭了恶贼的暗箭算计,立刻运动内功,用银光护体,猛地推开屋门,跳出房外,高声喝喊:“贼人来了!”他向四周巡望,却不见恶贼的身影,正在疑惑之时,就听绣楼上阿英喊道:“对不起,是我不留神碰了一下床边的丝绳,让大家受惊了!”喊罢,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众家丁听到喊声,各持兵刃,来至院中,听说是阿英误碰丝绳,弄响了警铃,是一场虚惊,不免心中有些怨气。舒玉出屋,走到院中,指着阿英,斥责道:“好你个阿英!不知错还咯咯笑?搞得大家心烦气怨,成何体统?”
在主人的斥责下,在众人责怪的目光下,阿英收敛了笑,低头不语了。这时丽秋却走出屋,扶着走廊的栏杆,向大家道歉,“哥哥,不是阿英碰的,是我不留神碰响了警铃,我向大家道歉,对不住大家。”
众人见小姐出面担当责任,不好再埋怨,各自收刃回屋,一场虚惊过去。
这天夜里,正值四月中,一轮明月当空照,习习清风阵阵寒,月移花影上栏杆,前庭后院静悄悄。舒员外一家早已安睡,丫鬟仆人也安歇,成春带领几个家丁巡逻到后半夜,由另外几个家丁接班,成春回西厢房暂时休息。
成春回屋,躺在床上,稍息,没料想不到片刻工夫,见屋内的警铃猛然哐地一声落地!成春大吃一惊,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误碰警绳所致,是警绳断了!肯定有情况!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掌扇灭桌上的烛灯,抽出宝剑,跳下床,透过门缝向外窥望,见大厅和对面东厢房并无人影,听见院内巡逻的家丁惊呼:“贼人来了!”
成春运气发功,用银光护住全身,猛地推开门,纵身一跃,一道银光,跳上大厅房顶,又一跃,跳上楼顶,拢目四处巡望,不见贼影,只见院内的家丁手持火把、兵刃,呼喊着奔向前庭,成春担心小姐的安危,从楼房上一个“鹞子翻身”跳进二楼走廊,身子刚落地,就听弓弦响,成春知道有人暗算,乘势身子向下一蹲,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擦着他的头顶,嗙!射在立柱上,颤动的箭杆上系着一封书信。
成春见楼下有一黑影闪过,急跳下二楼去追赶,黑影飞身上了东厢房,银光追上东厢房,黑影又纵身上了楼顶,银光又追上楼顶,黑影跳到后花园树丛内,成春在楼顶向后花园里寻望,月光之下,竟不见黑影的去向!成春暗思:这恶贼怎么这么快的脚步?即便是轻功高手,也得翻墙而出,也不会有如此的迅速?
家丁们手持火把跟随成春在后花园内到处寻找,仍没发现贼人的影子,府内一片慌乱。成春想起那支系着书信的雕翎箭,遂返回二楼走廊,从立柱上拔下雕翎箭,拆下书信,展开,在火把的光照下细看,见上面写道:
姓炅的:
命你立刻滚出舒府,要不然,三日之内老子取你的狗命!
这时,闺房门响,丽秋在丫鬟阿英的陪伴下,走出房门,来到走廊,阿英上前,“炅教师,什么信呀?请将书信拿来,小姐要一阅。”
丽秋接过信,见是一封恐吓信,她微微一笑,对成春道:“今夜,让炅教师受惊了,三日的期限很短,小女子不愿意连累别人,让别人为我受难,若教师另有去处,尽早说出,切勿为难。”
成春也微微一笑,“小姐过虑了,我岂能被这恶贼吓走,请小姐放心,只要有我成春在,绝不会让小姐受难!”
阿英在旁插言,“哎呀呀!小姐的意思是担心炅教师的安危,怕炅教师在这儿白白地搭上一条命。”
丽秋很有礼貌地向成春行一礼,“阿英说得对,我担心的是炅教师的安危。”
成春心里颇受感动,向小姐还一揖,“小姐如此仁义,不顾个人安危,却关心他人,让我成春佩服之至,不过,我若被恶贼吓走,小姐的安危让谁来保障?”
丽秋道:“我已做好一切准备,绝不会让那恶贼得逞,无非就是一个死!有何畏惧的?”
成春听小姐此言,心中肃然起敬,好一个刚烈女子!
说话间,舒员外在仆人的伴随下,步上二楼,听见丽秋此言,斥责道:“休要胡说!炅教师舍生忘死保护你,你应多说些感激之语,休要说此不吉利的话!”
成春激情道:“我若让那恶贼吓走,岂不让江湖上的人耻笑于我,请大人和小姐放心,请大家也放心,我成春不灭此贼,决不罢休!”
说话间,东方发白,众家丁散开,成春回到西厢房,捡起落地的警铃,心说:这警铃为何突然落地呢?忙又出屋查看,见从楼西窗进入西厢房的警绳已断,一支雕翎箭落在地上,他捡起雕翎箭细看,与射在楼柱上的那支一模一样,他立即判断出,系警铃的丝绳是被那恶贼用箭射断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恶贼真是好箭法!能在微弱的月光下、能在数十步之外,射断这么细的丝绳,箭法可非同一般哪!
成春纵身上房,将断绳接上系紧。这时,阿七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炅教师,了不得了!我发现后花园的流水栅栏被人拆开,请快去查看!”
成春心中一惊,“快快领我去看。”
随阿七来到后花园的水栅栏处,园内的一条溪水从园中穿过,园墙下流水处装有铁栅栏,以防贼盗和野兽钻入,不想那铁栅栏被人拆开,几条栅栏的铁棍已弯曲变形,成春见此,想起夜间恶贼跳楼逃跑的情景,怪不得恶贼跳下楼转眼间没了踪影,原来他不是翻墙出院,而是从这里钻出院外。“赶紧告知周管家,让他立刻找来工匠修好。”成春命令阿七道。
阿七应了声,去了。
舒府闹腾了半夜,天大亮了,才稍稍平静下来,可成春的心里却难以平静,他对夜里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蹊跷。尽管一夜的疲劳,他却难以入睡,他躺在床上,暗自思量:从恶贼射来的恐吓信来分析,他怎知我姓炅呢?另外,从恶贼射断警绳来分析,他怎知那条丝绳是连接警铃的呢?还有,那后花园的铁栅栏被大石块砌得很坚固,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拆开的,看来一定有人预先拆开,提前做好了准备,哎呀!莫非侯府内有奸细?为恶贼通风报信、为恶贼提前做准备,那,那这内应的奸细会是谁呢?
正是:刚烈女子,固守贞洁论理;侠义壮士,抱定除害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