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两军阵前杀退敌兵
嗡嗡声越来越大,见远处尘土翻滚,直上云霄,黄豹惊道:“炅大哥,莫非天要下雨,远处像是在打雷。”
刘来笑道:“已近深秋,哪儿还会打雷?“
炅旺也笑道:“响晴薄日,怎会下雨呢?怕是黄大哥的耳朵有了毛病吧。”
“远处为何有嗡嗡声?你别奚落我,你说是怎么回事?”黄豹瞪起了眼。
“你们别乱猜疑,前面有座小土山,登高一望便知。”成春说着,催马紧行。
到了山脚下,嗡嗡声已震耳欲聋,大家打马上山,来到小土山顶,向下一望,可了不得了!见山下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两军正在对阵厮杀,杀得昏天地黑,双方军队足有十万人,一眼望不到边,嗡嗡声原来是喊杀声惨叫声战鼓声马蹄声和兵器碰击声的混合声!成春定睛细看,隐约见这边中营一展杏黄旗上写着一个汉字“李”字,那边一展是命旗鲍老旗,不用分析,这是大宋军队和西夏军正在绥德城外鏖战。不好!成春发现杏黄旗在向后移动,宋军有败退的迹像,这,这如何是好?他猛地想起师父告诫的话:你要以大宋的江山大业为重,现宋夏对峙、宋辽对峙,夏辽虎视眈眈我中原,若有一日,边境吃紧,你莫要空学一身武功而无用矣,要继承先辈的传统,从军服役,戎边卫国,报效国家!
救阵如救火,此时不容成春多想,他对黄豹等人吩咐道:“你们看好财物,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成春拔出鱼鳞紫金剑,纵马奔驰,冲向两军阵前,大喝一声:“我成春来也!”这一声猛喝好像半空中响了个炸雷,炸雷响过,一道闪光进入敌阵。
成春好像下山的猛虎闯入羊群,挥动宝剑如飞,嘁吃咔嚓!如砍瓜切菜一般,碰者死、挨者亡,寒光闪处,血光四溅,血肉横飞,当即西夏军就倒下一大片,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敌人蒙了头,敌人不知从那里杀进阵中这么一员猛将,半响方醒。敌军主帅是旋叶悖麻,旋叶悖麻是西夏军的骨干将领,曾多次带兵南侵,他一见阵脚要乱,马上举起手中令旗,声嘶力竭地叫喊:“不要乱!集中长枪手,杀死他!”
一批长枪手围了过来,十几支长枪一齐向成春刺来,鱼鳞紫金剑削铁如泥,成春挥剑一扫,十几支长枪的枪头被削落在地,敌人拿着秃头的枪杆子,一时傻了眼,吓得退了下去。旋叶悖麻挥动令旗,继续驱赶士兵,嘶声喝喊:“稳住阵脚,上!别害怕,扎死他!”
在主帅的驱赶下,又一批士兵涌了过来,几十支长枪又一齐向成春刺来,人如海,枪如林,成春一时难敌几十支长枪,被长枪刺中,几十支长枪将成春从马上举起来,举向半空,这若是一般人,身体定会被枪尖扎成蜂窝,可成春有银光护身,丝毫未损。“擒贼先擒王”,成春在半空中打了个旋风,踏着密密麻麻的枪尖,就势一跃,跳到旋叶悖麻的面前,旋叶悖麻一愣,慌了手脚,丢掉手中令旗,举起大刀准备相应,就在旋叶悖麻一愣神的瞬间,不等他大刀举起,成春剑光一闪,旋叶悖麻来不及躲闪,被削断脖子,首级落地,身子从马上摔落下来,成春顺势跃上他的马背,好一顿痛快淋漓的拼杀!成春挥动宝剑如纺车一般飞快,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所到之处,血光溅起!
西夏士兵一见主帅被杀,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向后逃窜,“可了不得了!妖魔下界了,快逃啊!”“头领死了,赶紧逃命吧!”
宋军见有一武林高手杀入敌阵,杀得敌人人仰马翻,又见敌主帅被高手杀掉,顿时士气大振,喊杀声如雷起,敌人前面的向后一倒退,后面的跟着退,敌人像落潮一般退下去,宋军趁势追击,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被杀死被马踏死被人踩死的不计其数。
成春浑身上下溅满了血,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成了血人,他一马当先,追出敌人二十多里地,才止住脚步。
在小土山上的黄豹等人,见成春持剑杀入敌阵,黄豹手心痒痒了,也想冲下去,被刘来死死拦住,“老夫不是看不起你,凭你的武功,去了也是白给,还是听从公子的话,在此看好骆驼和财物吧。”
黄豹无奈,只好在山上观阵。炅旺索性站在骆驼背上,站得高、看得远,他向远处阵中观望,他眼神好,阳光下,尽管飞尘扬起,阵中的情况他仍能依稀可见,他见成春纵马杀入敌阵,敌人倒下一大片,高兴地拍手喊好,“好啊,杀得好!”
就在炅旺喊好时,猛见成春被几十支长枪举向半空,他失声惊叫道:“哎呀不好!公子被敌人用乱枪举到半空了!”
惊叫声还没落地,见成春从枪尖上跃起,奔向敌人一个举令旗的人,一道剑光闪过,那人人头落地,炅旺心想那人一定是个头领,复又拍手叫好,“好啊!公子没事,还杀死了个当头的!”
炅旺见敌军溃败,宋军掩杀过去,他高兴地直蹦,“太好了!敌人败退了,咱们胜了……”他忘了自己在骆驼背上,一个趔趄,险些从骆驼背上摔下来。
刘来年老眼花,看不清阵里的情况,全听炅旺的解说,见炅旺差点儿从骆驼背上摔下来。忙用手去接,“哎呀!你注意点儿脚底下。”
“你小子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这事还用得着你说,炅大哥一出马,肯定能胜!”黄豹挑起大拇指,他接着惭愧道,“这要是我呀,保准让人家扎成了血葫芦。”
炅旺撇了撇嘴,“那你还逞强要去呢,若不是刘老伯拦着,恐怕没命了。”
黄豹的大拇指向旁边一撇,“逞强?我敢去!你还不敢去哪。”
“得,我没能耐,我不敢去。”炅旺不得不服软道。
这一仗,宋军大获全胜,消灭西夏军三万人,战后,宋军主帅都指挥使李浦将军亲自接见了成春,“请问大侠贵姓大名?哪里人氏?”李浦拱手一揖问道。
成春见面前这位将军年在不惑,中等身材,面色微黑,丹凤眼,卧蚕眉,五绺长髯飘在胸前,头戴金盔,身披银甲紫战袍,威风凛凛,成春答道:“免贵,我姓炅名成春,济州人氏。”还一揖问道,“将军可是我大宋军的主帅?”
李浦自我介绍:“我姓李名浦,非主帅,乃次帅也。”他接着问道,“大侠可知济州城内有位已故的炅胜将军?”
成春笑道:“那是在下的父亲。”
李浦高兴道:“原来是大侠的令尊大人,当年我是他老将军手下的营指挥使,哎呀!快快进城营中一叙。”
进入营中,李浦见成春浑身上下血人一般,忙吩咐手下伺候沐浴更衣。成春沐浴更衣后来至中军大帐,见大帐内已摆好了庆功酒宴,李浦迎过来,笑道:“今杀退西夏兵,全凭大侠施展神功,我在阵中看得真切,大侠杀死敌主帅,为我大宋立下奇功,今摆下水酒以贺之,请大侠列席。”
成春一揖道:“李将军过奖了,杀退西夏兵,非我一人之力,全凭将军指挥得当,全仗众将士奋勇杀敌。”说着话,步入帐内,“谢李将军盛情款待,请恕我实说,我还有一名随从和两位朋友在城外土山等我。”
李浦立刻派人到小土山将黄豹等三人接至营中,一同入席,这时已到掌灯时分,酒席分几排,摆满了中军大帐,各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肉佳肴,李浦手下大小将官数十人在座。黄豹等三人早已饥肠辘辘,不等诸位动筷,黄豹抄起桌上的一只烧鸡先啃了起来,成春咳嗽了一声,黄豹抬头,见成春瞪眼看着他,成春心里斥责说:现在不是你在马棚岭当山大王之时,为所欲为,这里是军营,怎么这般不懂规矩?黄豹见成春瞪眼,脖子一缩,知道自己不对,不好意思地将烧鸡放下。
李浦举杯,“来!大家举杯,为炅大侠庆功,我将写一份奏折,上报天子,为炅大侠请功,来!大家先痛饮这一杯!”
成春举杯站起,谦虚道:“胜利属于大家,属于诸位将士,这次战斗,我路过此地,见诸位将士正在奋勇杀敌,我乃大宋子民,炎黄子孙,焉能坐视?我只不过尽了我应该尽的责任,何功之有?来,应该为诸位庆功!”
成春的几句话让大家敬佩,大家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大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浦放下酒杯,轻捻胡须,随便问成春道:“炅大侠,因何来此地?是经商还是寻友探亲?”
成春一指身旁的刘来,“我来边关是为给这位老朋友寻子而来。”
刘来起身,向李浦一揖道:“我犬子刘霜金三年前入伍到环州,至今无音讯,生死不明,特来边关寻子。”
“老先生请坐下说话,不必客气。”李浦沉吟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成春等四人,“莫非炅大侠只是为了助人寻子才来至此地?没有其它原因?”
成春迟疑了一下,想要说出为了躲避官司,“哦,还有……”
刘来知道成春要说出邵家庄之事,心说那还了得,此处是国家军营,若说出,岂不等于自首,不等成春继续向下说,赶紧笑着插言道:“还有何事呢?呵呵!炅公子主要是帮我寻子来到此地。”
正是: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