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稍等!”阿木会同拓跋焘一同前往司徒府。快到的时候,阿木看前面之人,像是太官尚书毛修之,遂出口相呼。毛修之回头,赶紧给拓跋焘请安“陛下恕罪!老朽老眼昏花,实在罪该万死!”拓跋焘呵呵一笑“人脑后也不会长双目,我们在你后面,自然不会看见了。何罪之有啊?”阿木跟他开玩笑“尚书大人,一早这是要去哪里呀?是不是昨日没尽兴,去明月楼啊?”毛修之呵呵笑道“老夫年已近知天命,怎么还会去那种地方?老夫要去司徒府,找伯渊兄谈论学术。不知陛下和大司马要去哪里?”阿木大喜“真是太巧了,我们也要去司徒府。大家一起吧!”拓跋焘也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想必今日定能有一番收获!走吧!”
看门的门房,一看是拓跋焘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通报了。拓跋焘和毛修之轻车熟路,几人慢慢往里走。崔浩从里边一路小跑出来“臣崔浩给陛下请安!”拓跋焘让他免礼“朕今日无事,花爱卿要来你的府上,路上又碰上了敬之。人多也热闹一点!”崔浩一听是阿木要来,大奇!问道“大司马来找老夫,不知有何见教?”阿木呵呵一笑,绝口不提昨日之事“司徒大人,陛下升我做大司马。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懒散惯了,怕做不好。今日来大人府上,是想聆听司徒大人的教诲!还望司徒大人不要推辞才好!”崔浩不明白阿木有何意图,随口敷衍道“好说,好说。”拓跋焘听了,也笑道“朕也很长时间没有跟爱卿你谈论时事了。花爱卿对于现今局势很有见地,你二人也正好互相印证一番。”毛修之也道“是啊,伯渊兄,老夫今日来,是想听听你对于诸葛孔明的看法。这几日一直在读《三国志》,老夫很是入迷啊!伯渊兄才识过人,定有高见!”崔浩听了,缓缓道“敬之兄过誉了!如此,请移步棋房。此处不适和谈论这些!”
来到棋房,下人奉上茶后,就全部退了出去。拓跋焘道“敬之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看三国志,不知有什么领悟没有?”毛修之回道“臣在南朝任职时,曾到过蜀中。听当地的长老言道,陈寿此人,曾做过诸葛亮的书吏,因犯错被诸葛亮鞭挞百下。所以臣认为,陈寿评论诸葛亮‘应变将略,非其所长。’,乃是故意诋毁诸葛亮,以泄私恨!”拓跋焘和阿木点点头,认为很有道理。崔浩摇摇手“不然!《三国志》此著作,有良史风范,其所著述,文义典正,虽微却显,婉而成章。陈寿评论诸葛亮不是夹带私恨,而是赞美过誉!为什么这么说呢?诸葛亮任刘备的丞相,正当九州鼎沸之际,英雄奋发之时,君臣相得,鱼水合欢,却不能与曹氏争夺天下,舍弃荆州,退入巴蜀,诱夺刘璋,伪连孙氏,据守穷困崎岖之地,僭号边夷之间。这是下策了。拿他与管仲、萧何相比,不也是言过其实?说陈寿贬抑诸葛亮并未失实。况且诸葛亮既然据有蜀地,依山势险固,不达时宜,不量势力。严威酷法,控制蜀人;矜才负能,意气矫举。想以边夷之众与上国抗衡。出兵陇右,再攻祁山,又攻陈仓,疏漏迟缓失去时机,大败而返;后入秦川,不再攻城,要求野战。魏兵知其意图,闭垒坚守,以不战使诸葛服。诸葛智穷势尽之后,郁愤攻心,发病而死。由此说来,哪能与古代善战将帅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的做法相比呢?”毛修之被崔浩一番言论,说得哑口无言。崔浩很是得意,看向阿木“大司马以为如何?”阿木施了一礼,起身娓娓而谈道“诸葛丞相,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司徒大人说他,不知进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下认为有失偏颇。刘备自立之时,以汉室正统自居,如果诸葛亮偏安巴蜀之地,前后不过数年,必然民心尽失。所谓‘王业不偏安,汉贼不两立。’其实诸葛丞相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前后保得蜀汉几十年基业,已是难能可贵。唉!‘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可惜,遇上了曹公和司马懿这等雄才大略之人,生不逢时,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此衷心耿耿之人,实乃古今第一良臣。他日若得空闲,我一定要盖一座武侯祠,来纪念这位衷心耿耿的丞相!”拓跋焘听了,拍手赞道“爱卿年纪轻轻,见识非凡!朕封你散骑常侍,加侍中,以便随时听候朕的差遣!”阿木起身谢过。
崔浩看阿木轻轻几句,就受到封赏,心下不忿“哼!大司马只看重诸葛亮衷心耿耿,却不知其才疏学浅。若诸葛亮有张良一半的本事,恐怕得天下的,就不是曹魏了!所以,再衷心,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也是无用!”拓跋焘冷冷得扫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阿木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有的眼神。不过崔浩此时眼睛正在看向屋顶,并没有发现,阿木赶紧打圆场“如果有真才实学之人,能衷心耿耿为朝廷效力。那就再好不过了!司徒大人,你说呢?”崔浩得意道“那是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