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被我哥抓紧大牢,霸王寨上人为啥要去劫狱救你?”
“那是因为你爹和邓寨主之间有杀父之仇,你爹生日那天邓寨主前去寻仇后被团丁所伤,被我救起你大哥枪杀我爹,又把我关进大牢,是邓寨主仗义念我救过他的性命,所以冒着危险,前去劫狱救人,也算是我连累于你,将你一起劫到山寨,如果不为救我,你也不会被绑架上山。”
“既然我大哥抢杀你爹,你和我家有仇,你为啥还要救我?”
“佟小姐,我被你大哥关进大牢,碰上了一个姓赵的先生,你大哥说他是什么共产党,偷着将他关进死牢,我在大牢说我只要不死,一定会杀了你们全家。可赵先生却对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和你家二哥和你爹,你大哥不是一样的人,说,你们忧国忧民,心存善意,他被你大哥关进死牢,随时有被你大哥杀头的危险,还黑明分明,有惩恶杨善之心,邓寨主头天担心殃及文七公,才没向你爹开枪,我文世进也是向他俩学的,如果今后碰上你哥,我一定会要他的命。”
“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倒有如此胸怀,真令我佩服,你今年多大了?”
“世进今年十七岁。”
“小凤今年比你虚长一岁,按年龄应该是你姐姐。”
“如果佟小姐不嫌世进愚顽和家景贫寒,世进以后便称你姐姐。”
“你是小凤的救命恩人,我岂敢有嫌弃之理。”
“那咱俩说定,从今天起世进心里,就有你这么一个姐姐,我保证今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请放心休息。”
文世进说完,从墙上取下一张鹿皮铺在门口地上,又从床上取下一条被子。
“小凤姐,这几天你从未睡好觉,双眼都熬红了,我在门口给你守着,你尽可放心大胆地睡觉,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二人和衣而卧,不一会文世进,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深长,早已进入梦乡,可佟小凤却难以入睡,经过这些天的经历,使她看清了人间炎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人的好坏和对错决不可统一而论,所谓的土匪,决不全是坏人,而高居人上的当官的,也绝非人之标帅,邓寨主,赵镖头和文世进,比大哥佟大虎,为人正派厚道,如今的世道真叫人黑白难辫,人心难测,土匪本是让许多人胆寒的名字,可邓寒主和赵老师是共匪,但这些人为人仁义,忧国为民,大哥却是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她有这样的哥哥,叫她羞于见人。
佟小凤又想到,她和文世进结为夫妻,虽多少有点被迫的意思,但在心里,她确实对他有好感,承认在这场如激戏的拜天地之中,被形势所迫和自己愿意各占一半,她小小年纪加自己的母亲,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她不怕死,但真的也不想死,经过二天接触,她心里对这个小年轻,真有点敬重和好感。
文世进说她,以姐弟相称,她由衷地高兴,本来我比他长大虚长一岁,称姐姐是理所当然,看今夜之情景,这个人真的是心无斜念,倒头便睡。
又想:不禁暗暗叫苦,文家小兄弟尚小,不明白男女拜过天地,在外人眼里已经是夫妻,我俩同居一屋,又有谁会知道他和我无染?想到这里,佟小凤是啼笑皆非,不禁轻轻一叫:“这是啥事呀!”
她的心中更加珍惜和敬重身边的男人。
佟小凤看了看睡着的正香的文世进,真是正人君子一个,如今思想一放松,双眼皮发沉,也慢慢地进入梦境。
佟小凤一觉醒来,已不见地上的文世进,她急忙起身,看见门是虚掩着,就开门出去,只见文世进背对着门,平端长枪,枪头处吊着一块石头,正全神贯注的朝门前五十步以外,小对上吊着一支鞋底瞄准,他满头是汗,但却站的笔直。
佟小凤一阵心疼,抽出自己的手绢,上前帮他擦了汗水,文世进赶忙放下手中枪,去接佟小凤的手绢,“我来吧,哎!你多睡一会儿,有霸王寨三头领给你站岗,还有谁敢来打扰你。”
“你那么早起来,连招呼也不打,我还能睡得安稳吗?真是的。”
“我是怕把你给吵醒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许多天你都没睡个安稳觉,我每天都是天一亮就起床,早已习以为常。”
“你从多大开始习武练功的,人家说你有一石双鸟之功,是真的吗?”
“我六岁开始跟七长老学蹲马步,七岁便开始练习石子打树叶,已经快十一年了,哪有什么神功,只是熟能生巧罢了,别听别人瞎说。”
“那你为啥不练你的飞石之功,去练枪法呢?”
“如今天下不太平,特别是日寇侵我中华,占我家园,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以后日寇来了,他们洋枪洋炮的,我的飞石之功,如何敌得过他们,我不练习枪支,如何和他们打仗。”
佟小凤一听这话,又对眼前这位弟弟,又增添几分敬意,她在心里想,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志向,一定会大有作为。
“哎,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一石两鸟之功,让我也开开眼界。”
此时一轮红日正喷薄欲出,前边天上有两支画眉鸟之鸣,房顶上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一边叫一边相互追逐,蹦蹦跳跳。
文世进弯腰从地止拾起两个石子,他目不转睛,盯着二只麻雀,待它一停,文世进右手一扬,“嗖,嗖”二声,二只麻雀便从屋顶掉了下来,佟小凤拍手叫好,弄的文世进有点脸红。
“文家兄弟,你也教我练习石子功夫吧!”
“哎,你一个姑娘家,练这个干啥,这不是女人练的东西,练这手会和枯树皮一样粗,叫人看了有多丑,以后怕是连个婆家也找不到。”
“你真是忘了,昨天我俩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还愁什么嫁不出去。”
“对不起,小凤姐,我不是真的要想娶你的,真的,只是为了救你的生命。”
“你娶已经娶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再者,我也并末怪你来着。”
一句话又弄得文世进面红耳赤,佟小凤一看,摊开心里说亮话,说:“你不教我练石子,那你就教我打枪吧!”
“你学打枪干啥,又不用女人去打仗。”
“你年龄不大,大男子主意倒不少,你怎么知道没有女人当兵?陕北八路军女兵多去了,她们还不是照样打鬼子。”
“你一个姑娘家咋知道八路军里有女人当兵,是你瞎说吧!”
“什么瞎说,我是听赵先生讲的,他是共产党员吗?”
“他是不是共产党员我不敢说,但他绝对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人,哎,我问你,你打听他是共产党员干吗?难道你要参加共产党?”
“如今国难当头,抗击日寇,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我听说共产党是打日冦的队伍,我舞枪弄棒不报效国家,保卫家园又有何用?如果赵先生,是共产党八路军,以后我去投奔他,跟随他一块打日寇。”
“看不出文家兄弟,有如此大的志向,真让我佟小凤刮目相看了,可如今,你在霸王寨已是三寨主了,威风八面,还找什么共产党。”
“什么三寨主,就连邓寨主都说要是日寇那天打到咱这地方,他就带领兄弟们下山打它的狗日的。”
佟小凤看山寨已经起床出来,便急忙扯了文世进的袖子说:“天已不早了,快回去洗洗脸,一会还要去大寨拜谢赵镖头和邓寨主呢,他们为我俩的事操了不少心,另外小凤更要感谢邓寨主的不杀之恩呢。”
二人回到了屋内,佟小凤朝文世进瞪了一眼,说:“以后说话时一定要多注意,山寨中人多嘴杂,寨中人不一定全像邓寨主,赵师伯和你,我看丁用心心眼很多,你看他说话时,两只眼不断的打转,我看他是个搬弄是非之人,说话需多防着点。”
文世进虽说上山时间不长,但他也觉得丁用心的眼睛里,还藏有另外一双眼睛,听小凤姐这么说,他只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随后的日子里,文世进每天和成亲那晚一样,睡在地上,白天没啥事,而佟小凤觉得她,跟上了文世进,不但放心,又很受山寨尊重,她更是形影不离,天天跟着他,二人也算是出双入对,有说有笑,在外人眼中,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可随着时间流失,佟小凤心中越来越不是个滋味,看文世进那架势,他会一直睡在地上,通过这一阶段二人相处一起,佟小凤已经将文世进,当作自己终生可以托付的人,天也凉了,她看他睡在地上,心里一阵一阵作痛,她不忍心再让他睡地上,有心叫他上床和自己一块,但话到嘴边,却总说不出口,作为一个姑娘家真是难以启齿,这天夜里,文世进又要睡铺鹿皮,她忍不住说:“文家兄弟,天已凉了,你再这样睡在地上,怕是会懂坏身体,要不咱俩换一换,你上床上,我睡地上吧!”
“那不行,我咋说也是个男人,咋能叫一个女的睡在地下,那样我还算什么男人。”
“既是这样,咱俩睡在床上,互不打扰便是。”
“那咋能行,你还是个姑娘家,让人知道对你不好,我还是睡在地上。”
“文世进,我来问你,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自打那日拜堂成亲,在外人眼里,我已经不是大姑娘了,而是你文世进的媳妇了,咱俩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下,你我又有谁知道。”
人们常说:“头顶三尺有神灵”,我们俩人的清白,天地可鉴。
“我说文世进,难道咱俩的清白别人信吗?难道咱俩已经拜堂成亲,还有人再会聚我吗?说句心里话,拜堂那天,我是一半怕死,一半是看你人不错,但在以后日子里,我心中早已把你看成我的丈夫,我佟小凤今生今世跟定你,生死不分离。”
“那不成,一是我父刚去世,我有重孝在身,我也不曾见过娘,二来我还要找你大哥报仇,你能保证到时你不会阻拦我吗?再者你我家景悬殊,你家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