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煜城看到楼下的藤井,故意又回到藤椅上不吭声。
“他在阁楼上,我去替你叫他啊!”尚母解释道。
“不用,不用,打扰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藤井提起那个礼盒,也是恭敬地说:“这是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嗯,谢谢!”
藤井将礼盒放在桌上,讲道:“入乡随俗,在日本登门拜访也是要礼貌的,更何况我和尚煜城在学校相处的不错。”
“客气,客气了!”
藤井向尚母微微鞠躬,就径直上楼走向书房。
“咚咚咚......”
尚煜城装作正在浇水的样子,说:“请进!”
藤井左顾右盼地走进来。
尚煜城放下花洒,继续自顾自地修剪着树叶说:“法租界的巡捕,果然是管不了杀人放火的凶手。”
藤井被这么一说也自觉尴尬,赔笑道:“我是带着礼物登门的。”
尚煜城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吧!”
藤井坐下来后直接说:“今天下午我离开房子的时候,你和那个叫田鹿的一定说过几句话。”
尚煜城坐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作不经意说:“田先生他,让我帮他照顾他的女儿。”
“昨天下午,你在哪里?”藤井直勾勾地盯着他。
“昨天下午?”小翠战战兢兢地看向佐藤,假装回忆着说:“昨天下午,尚先生同我一起去听评弹呀!”
佐藤吓唬:“真的吗?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小翠吓得连连后退,苦笑道:“这我哪会骗你呀!我要回去看店,先走了啊!”说罢赶紧脱身溜走。
“其实到现在,我对你改行去修会计学都感到很奇怪。”藤井有些不解。
尚煜城偏过头看向别处,紧张地咬着手指尖儿说:“别跟我提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藤井也只得尴尬地继续说:“昨天下午我遇到一个对手,本来不会想到和你有关,但你在田先生家出现,我不得不来澄清一下。”
“你是来杀我的吗?”尚煜城直接反问道。
“可能!”藤井冷笑一声,说:“如果真的是你,可能也不杀,我会看在,从前的友谊上。”
“咚咚咚!”
尚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并端着茶水说:“我进来了啊!”
尚煜城淡定地走过去。
尚母假意嘱咐:“煜城,嗑点瓜子喝喝茶,好好说话啊!”
“好!”尚煜城自然是应着。
“家里已经做好饭了,要不要让客人留下来吃个饭啊?”尚母故意询问。
藤井还是保持基本的礼貌,并拒绝:“说几句话就走,不打扰!”
“好!”尚母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一眼藤井后轻轻关上门。
然后在饭桌前,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
佐藤直接闯进来,很是嚣张地问:“藤井大佐,他在哪里?”
尚母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指着身后的楼梯。
佐藤走到书房前,行礼叫道:“藤井大佐!”
只见藤井走出来,二人说了一些私密话后,交代:“继续调查。”
“明白!”
藤井又回到沙发上,开始;自己沏茶,边问道:“是我的部下,佐藤,应该听到我们说了什么吧?”
喝下茶水,又继续说:“我失血过多,口渴。”
尚煜城偏过头,扯了扯衣服,不耐烦地往后靠了靠。
“现在都有心情听评弹了?”藤井上扬着嘴角,挑衅道:“还是同福里的女人?”
尚煜城咽了口气,说:“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说。”
“以后都不要再来同福里,不要再来我的家。”尚煜城哀怨地盯着藤井,咬牙切齿地说:“我,惜,命!别再来了。”
藤井听后狰狞地笑起来,然后收住笑容阴险地看向尚煜城问:“惜命?还是有亏心事?”
尚煜城严肃道:“我对你永远谈不上亏心,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当着我的面杀我国人。
我怕我忍不住会跟你拼命想,但是我又没有能力与你抗衡,你看到了,我还有老母亲,怕死。”
“哼,还是晕血?红色盲,多看看血就知道红是什么颜色了!”藤井又露出那狰狞地笑容。
尚煜城紧闭双目低下头请道:“藤井君,请你出去!”
藤井自知没趣地从书房走下来,与尚母相互点点头就离开了。
深夜,田梦兰来到长青药房。
哥哥田长青和嫂子刘芳把她带到药铺二楼的卧房,将其清理干净并铺好棉絮。
嫂子热情地说:“在这里凑合几天,小是小了点儿,过来看看吧,铺好了。”
田梦兰走进去,目光呆滞地看向夫妻二人,感谢:“谢谢嫂子,谢谢长青哥。”然后默默地关上房门。
刘芳有些不乐意了,指着门嘟着嘴抱怨:“哎,我铺了这么半天,她也没说是好,还是不好啊?”
田长青连忙将妻子拉到一边,小声说:“嘘,就不用有点同情心,她刚家破人亡的,怎么这样啊?”
“我知道啦!”
“梦兰啊,这灯的开关呀,在这墙边上。”
“哦,知道了。”田梦兰应道。
田长青搂住老婆,推攘道:“走了!”
早晨,夫妻二人正给人抓药。
“慢走啊!”田长青送走客人看向旁边的门问:“都十点多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呀?”
刘芳清算着账目,有些敷衍地说道:“两天多没睡觉了,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要是一个正常人都挺不住,更何况一个姑娘。”
“所以,你知道我担心什么了吧?”
刘芳突然惊讶地看向丈夫说:“不会吧?”
“去看看!”
刘芳赶快打开门上楼去了。
这时,张天瑞板着张脸踏进药店。
田长青连忙走上前,笑脸相迎道:“你好,先生!”
“是长青药房,是吧?”张天瑞叉着腰打量着药店。
“是是是,你着是来配药吗?”
“我来找人,找一个女人,昨日麦琪路上家里出事的那一个。”
“是田梦兰哪!”田长青看向里屋,叫道:“梦兰啊!”
“人已经走了。”妻子刘芳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张天瑞,笑着问:“您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称呼?”
“张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