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孤注一掷
一头黑熊也闻着血腥味赶来,和群狼发生了冲突,黑熊虽然身高力大,可难敌群狼的攻击,它大嚎一声,败下阵去。
天亮了,狼群迟迟不走,岭下的尸体被它们撕扯的七零八落,残肢遍地,让人惨不忍睹,机枪手陶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畜生们!尝尝黑枣吧!”刚修好的机枪嚎叫起来,子弹像雨点般洒向狼群,狼群像风卷落叶般滚下沟底,没被打死的,拼命逃亡。若不是刘山及时制止,陶春还不罢休,他望着逃窜的狼群,狂笑道,“畜生们!机枪修好,拿你们试试新!哈哈哈……”
战事进入到第五天早上,小叶岭上,侯大的大帐内。
“侯团长,今天清早,我发现了一条进攻营子岭的通道。”魏又武急匆匆进来报告。
“在哪儿?”几天的进攻连续受挫,伤亡已过三分之二,昨夜受袭大炮又毁,让侯大懊丧不已,他困心衡虑,苦无良策,听说发现了一条进攻营子岭的通道,他精神一振,
“昨晚听见狼群嚎叫了吧?”
侯大最烦提这事,他皱起了眉头,“咋了?”
“我用望远镜瞭望,见乱党喽啰们向狼群开枪,狼群顺着岭下向东南逃窜,我顺着逃窜的路径望去,偶然发现营子岭的后山有一条隐蔽的羊肠小路,那条小路的通口在两个小土包中间夹着,穿过小路后,地势较平坦,直通岭上。”魏又武顿了一下,他兴奋起来,“我们只要占领了两个小土包,让弟兄们穿过小路,突地发起攻击,营子岭必定拿下!”
侯大像捞到一棵救命稻草,转忧为喜,又像打了一针强心针,从座位上霍地跳起来,一挥手,“可当真?走,出去看看!”
在刘山的督促下,一门大炮很快拼齐修好,战士们兴奋地拉出洞口,炮口对准小叶岭,打算向敌人开两炮试试新。
鲍成顺说:“先让我看看敌人的动静,然后再开炮。”他举起望远镜,向小叶岭上望去,岭上历历在目,见敌人百多顶帐篷顺着山势毗邻相连,军营内只有几个哨兵巡逻,大部分在帐内歇息,无准备进攻姿态,他心里纳闷:昨天阴天下雨,敌人一天未发动进攻,情有可缘,可今天无雨,现在已近巳时,为啥不见敌人出兵来攻?侯大又要整啥鬼花活?
鲍成顺正在疑惑之时,见小叶岭上的敌人有了动静,士兵们好像听到集合令,跑出帐外集合,可集合的人不多,只有百十多人,甭管它多少,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鲍成顺高兴地把望远镜交给炮手,“你快看,敌人正在集合,看准了,擂它两炮!”
炮弹呼啸出膛,飞向小叶岭,霎时间小叶岭上随着爆炸声扬起一股烟尘。炮弹在集合队伍的附近爆炸,几名士兵随着扬起的烟尘归了西,其余的四散逃去。
麻杆好不容易将四散的士兵聚齐,他扯着嗓子喊:“弟兄们!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会一举拿下营子岭,跟我来,向营子岭进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哇!”
在麻杆的督战下,士兵们慢腾腾来到营子岭下,到了岭下,驻足不前了,各自寻找有利地形隐蔽,向岭上乱开枪,咋咋呼呼,只听见喊杀声,不见身子动。
刘山见状,心起疑惑:今天来进攻的人马不多呀,拢共算起来也就有一连人,敌人的大部队去了哪儿?可眼前的这一连人为啥趴在岭下不敢发起进攻呢?莫非害怕我的大炮轰击,不对呀,这里面肯定有诈!
刘山琢磨不出侯大耍啥鬼花招,就在这时,猛然间听见山后响起爆豆般的枪声,就像炸了锅一般。一名战士跑来报告,说是敌人的大部队从后山攻上来了!刘山猛然醒悟:原来敌人派少数人在我前面佯攻,吸引我注意力,却在我身后下刀子,好狠毒!他急令:“少数人监视前面的敌人,其余跟我来!”他又疾呼:“陶春,扛起机枪跟我来!”
刘山领着战士们跑到岭后时,见敌人已冲到距山顶十步之遥了,把守后山的部分战士已和敌人短兵相接,拼起了刺刀,刘山急红了眼,喊声:“打!”战士们来不及卧倒隐蔽,立着身子向敌人射击,敌人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蜂拥而上,形势万分紧急!
陶春来不及支枪腿,情急之下,将机枪的枪身架在一颗小树叉上,扣动扳机,向敌人扫射,在关键时刻,还是刚修好的机枪显了威,“哒哒哒……”加特林嚎叫起来,敌人成排地倒下,顿时尸体成了堆!
这次侯大孤注一掷,把全部的兵力都押上,他命令麻杆带领一连人稍后佯攻营子岭的前面,吸引义军的注意力,他和魏又武先带领八百多人偷偷从营后溜下山,为了不让义军发现,从小叶岭的后侧蹑手蹑脚出发,来到营子岭后山的两个小土包,占据小土山后,然后他命令士兵悄悄地通过羊肠小路,匍匐地向岭上前进,企图快爬到山顶时,突地发起攻击,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满以为一定能一蹴而就,不料士兵们未爬到山顶,就被守后山的黄岩石发现,双方提前交了火。
侯大亲临阵后督战,前面的被机枪扫倒,后面的向后倒退,他举枪毙了两个向后逃跑的士兵,可他难以拦住成排成片向后倒退的士兵。双方距离拉远,小钢炮发挥了作用,成排的小炮弹落入敌群,炸得敌人哭爹喊妈,敌人落潮一般退下。
侯大不甘心失败,顽守在两个小土包上,官兵们也架起了机枪向岭上疯狂扫射,岭上的战士们有的来不及隐蔽,被扫倒了一大片,黄岩石不幸中弹牺牲。
小土包距后山大约一里地,小钢炮够不着,鲍成顺见此,急令炮手和部分战士,“赶快把那门大炮拉过来!”
大炮拉至后山隐蔽处,瞄准小土包,轰轰轰!接连几炮,小土包上的机枪立刻哑巴了,不仅机枪报了销,亲自指挥机枪扫射的魏又武也被炸成重伤,躺在地上说不出话,他的卫兵把他背下山去。
几天来,营子岭的大炮一直没响过,侯大以为早就被他的炮火全部击毁,他万万没有料到此时忽地冒出了一门大炮,在大炮威慑下,官兵们败下了小土包。
前面佯攻的见后山进攻的没有得手,呼啦一声退下来,麻杆无心恋战,放了几枪,也退回小叶岭。
这一仗,侯大的如意算盘不仅落了空,还损兵折将近一半。清点人马,除了死的伤的和开小差溜号的,活着能打仗的不足500人。侯大仰天长叹,“完了,彻底完了!”
侯大绝望了,他把麻杆唤到近前,哀痛道:“马营长,我死后,求你一件事,能否答应我?”
“侯团长,啥事?何出此言?”麻杆吃惊地问道,他感到事情不妙。
侯大拔出手枪,“此次兵败,我负全责,我死后,求你将我的首级提着去见张师长。”
说罢,侯大举枪就要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麻杆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攥住手枪的枪筒,“侯团长,何至于此!你不能轻生啊!”麻杆声泪俱下,“死去的弟兄们还等着你日后为他们报仇哪!你千万不能寻短见哪!”
侯大攥枪的手仍不松,“马营长,没有日后了,我回去也得死,也得让张师长毙了,不如先死,省得受辱。”
侯大挣扎着夺枪,麻杆死死不松手,麻杆高声呼喊在一旁呆立的士兵:“弟兄们!你们干啥哪?赶紧把侯团长的枪卸了!”
几个士兵如梦方醒,呼啦上前,这个掰胳膊,那个抠手指头,总算把侯大的手枪夺过来。侯大欲死不能,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呜呀呀!我不能不死呀,我侯强富还有何颜面……哦哦!去见张师长啊……”
侯大正在哭泣时,就听果树沟上猛地响起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侯大、麻杆和士兵们一怔,侯大停止了哭声,向果树沟上望去,见沟上随着爆炸声腾起股股烟云,整个果树沟上硝烟弥漫。侯大吃惊地站起来,“这,这,这是咋么回事?”
“咯嘚咯,咯嘚咯……”此时,就见一匹快马从小叶岭下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