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疑惑不解
自仪却道:“那天给你俩送饭,给看守送酒肉不是我的主意,是晗芳的主意,你们应该感谢她。”
晗芳明白自仪的用心,心说:表哥呀,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是把好事往我身上布,好让崔勇和铁锁不另眼看待我。她随口搭音:“哎呀!我也是一时同情二位,让表哥给你俩去送饭。”
“哎呀!原来是夫人的安排,我俩不知,我俩多谢了!”崔勇转身向晗芳施礼,铁锁也随着深施一礼。
晗芳起身谦逊,“你俩太多礼了,这点小事是为人应该做的。”
崔勇现住两间屋,他和客人在里屋说话,妈和秀婵娘俩在外屋烧水做饭,玉珍跑过来帮忙,外屋烟气腾腾。
崔勇掏出烟袋锅和烟荷包,“申先生,抽烟吗?”
自仪摆手,“谢谢!不会。”
秀婵掀起棉门帘,她右手提着热水壶、左手端着几个碗进里屋,“申先生请喝水,我们没有茶水招待,凑合喝碗白水吧。”秀婵不好意思地边说边往碗里倒水。
一碗热水进肚,自仪觉得身上暖和和的,话也多了起来,“哎,当初啊,有件事我不明白,那天我送完晚饭后,你俩是怎么逃出去的?”
崔勇叙说往事,“那天擦黑儿,我俩吃完饭,忽地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招招手,让我俩别出声,随他走,我俩拎着裤子光着脚,出了门,见门外俩看守昏睡不起,我俩解下他们的裤腰带扒下他们的鞋,系上穿好,就跟那人来到院墙下,他纵身上了墙头,然后从腰里掏出一根绳子,用绳子把我俩拉上墙头,再把我俩系到墙外,我俩就逃了出去,那人蒙着脸,看不清面目,不知长啥样,他一直不说话,总是摆手势,一开始我以为是先生你呢,后来才知不是,他能飞身上墙……”
自仪惊疑地问。“那开门的是谁?没问问?”
铁锁接过话,叙道:“还没来得及问,他跳下墙,三下两下,就不见了。”
“哎呀!这事怪了。”自仪惊奇地叫道。
晗芳说道:“那两个看守的士兵是中了酒里的蒙汗药,昏倒的。”
“咋知酒里有蒙汗药?”
自仪笑道:“那家丁头王晃亲自试过,喝了两口就晕倒了,结果用凉水浇,才醒过来。”
“想必是夫人和先生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崔勇觉得可乐,笑着问道。
晗芳摇了摇头,“不瞒二位,我说实话,蒙汗药不是我和表哥放的。”
“是你俩也没关系,我们不会告诉侯大的,呵呵呵!”崔勇笑道。
自仪道:“我俩确实不知,侯大一直怀疑是我俩,我俩无论如何表白,他也不相信,我以送晗芳回娘家之名,暂时回避了这事,这些日子,我暂住舅家,这不,我俩听说侯府被烧,侯大领兵逃到县城,担心他找上门来纠缠这事,就趁这俩天下雪,路上干净,我俩从舅家逃了出来,想去安东我的家躲躲……”
崔勇也惊奇地叫道:“哎呀!这事怪了,真的不是你俩。”他思索片刻,估量道,“莫非是开门救我俩的那人放的。”
“不可能。”自仪道:“那天,我从厨房提着酒到月亮门这段路程,一直没有停歇,他没时间也没机会往酒坛里放蒙汗药。”
“那会是谁呢?”铁锁越听越糊涂了。
是谁投的蒙汗药?崔勇和自仪等人猜不着,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是荣丽珠。是谁开的门呢?大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崔勇笑了笑,“管他是谁呢?事情过去了,还费那心思干啥?就不要再想它了。”他看看窗外的天,再掀开棉门帘看看外屋,转言道,“时间快到晌午了,你们就在这儿吃过午饭再走吧。”
申自仪和曹晗芳起身要告辞,“不,不麻烦了,这里离丹东已不远,不足十里,我们到家去吃吧。”
崔勇热情而又执意道:“那哪行?已经准备好了,不能走,不在我这儿吃午饭,绝对不行!”
铁锁也热情道:“看,大勇这么留你们,你们就吃完午饭再走吧。”
自仪看看晗芳,点点头,示意吃完午饭再走,晗芳见主人这般热情,只好同意。玉珍进屋摆上炕桌,备齐碗筷,自仪和晗芳被请到炕里,坐上了热炕头。
两只野山鸡已炖熟,冒着热气被秀婵端了上来,“我们这儿穷山僻壤的,没有啥好招待的,这是他俩刚打来的野山鸡,请申先生凑合着吃吧。”
崔勇妈端上来一篮烫面馒头和一大盆菜汤,“缺盐少油的,请三位将就着吃,啊,吃好喝好,别客气。”
“很好,很好。”自仪客套道,他一路上鞍马劳顿,早已饥肠辘辘,抄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这儿没有酒,很抱歉。”崔勇不好意思地说。
铁锁道:“让三位将就了,待以后我们到丹东登门去拜访,带着酒,咱们喝醉才了。”
晗芳客套道:“这里的饭菜更有风味,很好,很好啊。”
丫鬟边吃边给大家碗里夹肉盛汤。
吃完午饭,自仪和晗芳告辞,出了里屋,见外屋的摇篮里躺着的崔平,自仪惊异,“这孩子是……”
崔勇妈笑着告诉他,“这是大勇的儿子。”
“呦!崔大哥都有儿子了。”
崔勇道:“孩子出生时,我还在侯府里押着,不是申先生救我,险些看不到儿子。”
“怎么又提这个?”
自仪从内衣兜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崔平的小手旁,笑着,“嘻!这是咱爷俩的见面礼。”崔平不满半周,见有人逗他,脸上绽出笑容,抬抬小手,好像在致谢。
“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崔勇妈推却。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那就让先生破费了,谢谢啊!”
出了屋门,自仪邀请崔勇和铁锁有空到他家去坐,并说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他愿尽力帮助。
自仪和晗芳踏上了去安东的路,崔勇、铁锁和秀婵一直送出老远才回来。秀婵不知跟在自仪身旁的那两位女人是谁,在回来的路上,问崔勇:“哎,那俩女人是谁呀?”
崔勇呵呵笑道:“呵呵呵!你没认出来,那穿戴讲究的是侯三的大老婆曹晗芳!另一位是她的丫鬟。”
“啊!我的妈呀!我咋没认出来呢?”秀婵听说那穿戴讲究的女人是侯三的大老婆,浑身激灵了一下,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崔勇,“诶!难怪没认出,虽说是一个村的,我和她几乎没见过面。”
铁锁也惊讶道:“哎呀妈呀!大勇你咋不早说呢,我还以为是申先生的老婆呢,闹了半天是侯三的老婆,嘿嘿!”
秀婵想了想,不解地问,“哎!她咋会和申先生在一起?”
崔勇仍笑着,“你忘了,那天晚上,申先生到咱家,不是说过嘛,侯三的大老婆是他的表妹,人家表兄妹就不兴在一起?”
“噢!”秀婵想了想,她明白了,“原来是……”
铁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这叫寡妇偷着往前走,往前走啊!哈哈哈……”他大笑不止,笑得眼睛挤出了眼泪。
引得秀婵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妈和嫂子也不知那女人是谁,回去要是说明了,她俩也得笑个不停,呵呵呵……”
在这空旷的山谷里,在这白雪覆盖的山地上,回荡着三人的笑声。
傍晚时分,何秀斋带着两名卫兵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九连沟,崔勇、铁锁和鄂春龙迎了出来,何秀斋命令两名卫兵从马车上搬下一个大箱子,箱子搬进鄂春龙的账房,打开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何秀斋吩咐道:“鄂春龙,这是一千两白银,你清点一下,要收管好,作为今后基地的开销。”鄂春龙应允一声,开始清点。
“你们先呆在屋里。”何秀斋向崔勇招了一下手,“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出去单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