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第一次直面战场,残缺的尸体和满地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和血腥混杂的怪味儿,猛一闻到,差点吐出来。还好时不吹来的海风能慢慢驱散这些异味。
“你还打算当将军吗?”我问刘娇,让我经常面对这些场面,我估计受不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她走到一个苏军尸体旁,打开了士兵随身携带的大背包,里面东西还不少:子弹、小刀、军服、怀表、工兵铲、罐头、水壶...
刘娇把海水浸湿的外套脱了下来,换上了苏军的军服,用小刀划开牛肉罐头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水壶喝水...
我和米亚惊呆了,喝别人水壶的水,这家伙这么不讲究吗?
但一阵海风吹过,身上的湿衣服冻得我瑟瑟发抖,也赶紧找了个大背包,换上了苏军的外套。
米亚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米亚,到那个坦克里面先把湿衣服换下,不然会感冒的!”
她估计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我给她也找了个大背包,带着她向坦克走去。
我们俩爬上坦克,正往开打舱门的时候,居然听到里面有动静!
TMD!MP-18冲锋枪被我扔地上了,居然没带!这也是作战经验不丰富的原因,战场上瞬息万变,老兵不论什么时候,身上都会挂满装备,以防万一。
还好手枪一直带着,我赶紧拿出来,枪口对着舱口,“里面几个人!统统放下武器!”
刘娇听到后,也赶快拿着冲锋枪跑了过来。
“他估计听不懂汉语!”米亚用俄语重复了一遍,“里面几个人?”
“就我一个!我投降!你们别开枪!”里面的人回答到。
我们三个人都拿枪指着舱门,看着它缓缓打开,一个举着双手,满脸是汗的苏联兵慢慢冒了出来。
“刘娇,用绳子把他双腿和双手都捆住!”刘娇把他捆住后,扔到了地上,“老毛子不是都很高大吗?怎么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最多一米六!
他好像听懂了,说到:“坦克兵不能太高,不然驾驶舱坐不进去的!太高了不适合开坦克!”
我们听了都觉得挺好笑,我赶紧坐到驾驶舱里,看是不是这么回事。驾驶舱确实小,我当时175cm的身高,背得驮着,腿也得弯曲,不然坐不进驾驶舱。后来那几年经常开坦克,对颈椎和膝盖的损伤不小。
在德国那几年,《坦克原理》和《坦克大全》这两本书我几乎倒背如流了。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这款T-28中型坦克的操作流程:它和小汽车一样,有三个踏板,离合油门刹车。先长按自动泵油按钮,等上个十秒钟,燃油进入发动机!
然后按下一键启动按钮,踩住离合、挂档、前推手柄!
伴随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坦克启动了!
我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忘了舱门外还站着刘娇和米亚!
她们跟我喊了半天,我坐在驾驶舱根本听不到,最后是刘娇把手枪砸到我头上,我才赶紧把坦克停了下来。
“你还开上瘾了!那个坦克兵怎么办?要不把他毙了吧!?”刘娇问我。
“先不着急,我们得了解下情况,而且抓了他当俘虏说不准后面也有用!”
米业也赞同我的提议,她在驾驶舱换完衣服后,我们返回去审问那个坦克兵。
“你们来这干什么?总共多少人!”
“上级派我们来控制中东铁路,具体派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个大概!飞机二十多架、军舰十几艘、一个坦克连、骑兵大约一千人、步兵三千多...”
“你怎么知道这些数据的?!”
“我是坦克连连长安德烈,上级安排我们坦白部队配合空、海军作战,所以提前都有部署过。”
“你们这帮土匪!动用海陆空三军,跑到我们中国的土地当大爷?!”我狠狠踢了他一脚。
安德烈赶忙说道,“我可不想来,事实上很多人都不想干这些随时掉脑袋的活儿!我上个月才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度蜜月,就被派过来打仗!我能有好心情吗?而且我刚才可是一炮没开!我反走的也最慢,不然能被你们俘虏吗?”
我专门到坦克弹药库里数了下,整整50发,又观察了下炮管,确实没开过火的痕迹,对安德烈的仇意也少了很多。
要不然他真的就被刘娇枪毙了。
我摘下他头上的坦克帽,戴在我头上,“你们其他部队哪去了?不是有七辆坦克吗?!”
安德烈:”其他的都在前面,一个坦克配合五百步兵,我的步兵都被你们炸死了!”
“你这个坦克连长坐在后面指挥?”刘娇嘲讽道
“这种小规模的战争,其实用不着指挥,就是随机应变!”
我心想这个人不算是狂热的好战分子,又会开坦克,可以适当利用。
“你现在已经成我们的俘虏了,给你两条路,一、自己了断;二、跟我们一起把前面6驾坦克干掉!你自己选!”
安德烈略微思索了下,坚定地回答道:“我跟你们走!我极其厌恶这群发动战争的人!”
我们给他松了绑,但是没给他配备武器,毕竟刚认识,还不能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让他又把操作坦克的流程教了一遍,又亲自操作了一遍,以防关键时刻出现失误,战场一次微小的失误,很可能就一起升天了。
安德烈在部队当了五年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战场。他的父亲参加过日俄战争,后来牺牲了。虽然领了一笔抚恤金,但是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也是非常艰辛的,后来让他参加也是为了能够吃上口饭。
“我厌恶战争!战争让我失去了完整的童年!现在又让我跟新婚妻子分别,我痛恨这些发动战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