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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水

我以我血报血仇 戌楼飞雪 2685 2024-11-15 06:39

  我们只是想成为一个手艺人,从没有想到要拿起枪去杀人,更没想到杀人也是一门手艺。——题记

  我们(确切的说,我并不居住在镇子里)居住的镇子名叫离水镇,也不知为什么叫离水,就连镇子最有学问的宣统秀才也说不明白缘由。

  老一辈传下来镇子牌楼上几百年来就写着“离水”这两字,上村下寨的就叫镇子为离水镇。

  也许是离开水,就要相懦以沬,让大家相互扶持的意思吧,当然这是多少年后我才悟出来的,也不知对还是不对。

  离水镇人过着几百年来一直不变的的平淡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天刚麻麻亮,石板路上便人影绰绰,禾锄种地、放牛牧马、打鱼狩猎各种人早早走出镇子四散而去,接着而来的是镇子上支支呀呀的开门做营生的声音,磨豆煮浆,碾药配伍,生炉打铁,杀猪屠羊,熙熙然然,皆为利往,亦为利来。

  当太阳的余晖落在断刀山上的时候,镇子里的人便匆匆生火做饭,为的是赶在天黑之前吃掉碗中最后一口米饭,早早的好上床歇息,只为了省下那美孚油灯里宝贵的洋油。

  在镇子里的寻常百姓,谁不想将一个子儿掰成两半用呢。

  三七年的冬天不算太冷,但一进入大雪后,就连天的阴雨绵绵,小半个月未见太阳,人心也跟着阴阴的。

  我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米七五的个,在那个年代也算长得比较魁梧,走在南方的小镇上还是能找到一点鹤立之感。

  同时我略有一丝迂腐气,不是掉书包,而是从小熟读经书(除了佛经外,还有四书五经),自然而然说话免不了有点文气,这也好,在那个年代显得我很有文化。

  当然我仅有文化,还有一身武功,一把大刀片子使得跟雪花似的,一把长枪耍得更是纯熟无比,寻常三五个壮汉,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师父从来不让我在别人面前显露功夫。

  佛门清净之地,也没有让我一显功夫的机会。

  师父总教育我,做人要木纳,少说话,多微笑,要我从内心的微笑。

  说你微笑着看花,花笑,微笑着看云,云便笑。

  你微笑着面对什么,你就能收获什么微笑。

  微笑有人缘。

  当然吸引女生更要靠内在,我这个文化人当然得到我们镇女生的喜爱,但我是不能和女生很亲近的,当然我不是生理上,性取向有毛病,更不是一个太监。

  因为我是一个和尚,一个年方十六的少年和尚。

  当然喜欢我的女生也只限于跟着父母上山烧香礼佛时,多看我一眼,对我害羞的一笑,这个时候,最不知所错的不是她们反而是我这个小和尚。

  最大胆的当属镇子上宣统秀才的女儿,名叫紫依,进到庙里,师父也得给秀才面子,得陪着他论一论“忠信仁义礼智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有当今的世风日下等等。

  而我则需要回答紫依永远没有结束的为什么。

  真正的十万个什么。

  自从前年端午她节来过后好久没有看,时间有点久,对她的印像越来越集中在她的那张笑脸上了。

  她一笑起来两边就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我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站在关帝庙前的古松下,望着山下小镇,愣愣的出神,这时师父从没有打觉我,就任由我这样发呆,一直到该做晚课,吃晚饭的时候才会远远的叫我一声。

  我觉得只要我不做坏事,师父是有点由着我的。

  当然我是不能碰一些底线的,比如我和镇子上的虎子他们一起去偷镇上大地主杨万贯家的五月桃,比如偷偷的和二毛抽他老爹的纸烟等等。

  触碰底线就没好果子,轻则罚跪,重则杖二十。

  杖,应当如同新加坡小国那样的鞭刑吧,用的师父上下山时拄的拐杖,老山藤做的,打在身上,伤肉不伤筋骨,居然同现代保安用的橡胶棒有一比。

  你说我师父有才不有才?

  这也让我知道,做人得有底线,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

  庙里就我和师父两人,平日里除了诵经打坐做功课,我们更多的时间是用在佛像的雕刻上。

  雕佛像我喜欢,只要是雕刻东西我都是发痴般的热爱。

  没有偏执就没有天才,这样说来我在雕刻上还是有天赋的,这不是我自吹,是我师父说的。

  我喜欢一刀一刀的将一根根木料慢慢刻成一尊尊各式各样的佛像,虽然雕刻很是枯燥和辛苦,我却从小就乐此不疲,专好此道,师父也夸我在这雕刻刀功上颇有天赋。

  我在去年,也就是刚十五的时候就一个我独自完成了团冲寨子里的观音菩萨的雕刻,包括最困难的点睛。

  当然对外面说这都是师父在掌刀,因为大家相信师父,才会找上门来的。

  我不知道师父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跟着师父的,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留在这一座关帝庙里?

  我知道师父法号叫了空,了无牵挂,空空如也的意思,但他好像心中并不如此。

  我是谁?我有父母吗?有的话我的父母又是谁?他们为什么将我留在师父身边?一个个疑问随着年龄的增大不断越来越深,师父却总不给我答案,说机缘到了自会告诉于我。

  年纪稍大懂点事的时候,我也偷偷的问过镇上的老人,包括年纪最大的伍爷,他们神神秘秘的告诉我,原来关帝庙里没有人住,起那庙是为了镇住镇子西边的煞气,不是住人的地方,十多年前镇子上忽然多多了一个和尚,才知道有人住在关帝庙,并且带了一个小和尚,那就是我和我师父。

  具体我们从哪儿来?师父是谁?我是谁?仍然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师父是远尽闻名的佛像雕刻大师。

  无论观音大士、文殊菩萨、还是关帝爷,无不维妙维肖,栩栩如生,只是师父生就一个慢性质,加上就我这个半大小子做帮手,接下一个活,又精益求精,莫不一年半载才完工。

  这倒也应了古语,慢工出细活,只是这雕佛像本就是做善事,大都是四领八乡募捐而来,收的工钱自是很少,如果真靠这工钱我们爷俩不至于饿死,也只能做到饥一顿饱一顿。

  好在小镇周边就这一座关帝庙,所以香火虽谈不上很旺,倒也隔三差五的有人前来求神拜佛,捐上三五钱香火钱,贡上三五斤大米香油,所以我们日子虽说清谈,倒也过得去。

  师父自打我稍一懂事,就不大下山,有什么大小事情,自是差我下山,这也是我最乐之事,山下镇子虽小,但是一典型江南小镇,依山傍水,亭台楼阁,市井商肆,饭馆楼堂,莫不齐全,逢老历二七,更是镇子上的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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