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明前后
“这里……是哪里?”
我在一片混沌中睁开双眼,但映入眼帘的仍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我……还活着?”
我感到很意外,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印象里自己似乎已经死了,可是记忆却很模糊。
而这时,我终于注意到身边那个巨大的身影。
我因眼前的景象瞳孔骤然放大,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一半是血肉一半是白骨构成的超大型巨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在向我索求自己刚刚被夺走的生命。
那巨人脖颈之下是一片虚无,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悬在半空中,与我长久对视着。
“疼……好疼啊……”巨人并未张口,我耳中却传来阵阵哀嚎,那巨人唯一的右眼中流下一滴泪水,代替语言表达自己的哀伤。
我感到疑惑:“超大型巨人……是贝尔托特吗?”
“现在,是你了……”
头脑一阵眩晕,使得我不得不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眼前却已经是城墙上的日出。
......
是的,此时已经是翌日清晨。昨天除了艾伦和三笠以及昏迷的萨沙和埃尔文以外,韩吉和我带着剩下的士兵在希干希纳区和与野兽巨人交战的平原上搜查战场,想确认是否有生还者。
但答案是,调查兵团,已经只剩我们九个了。
此时远方的落日已渐渐坠入地平线之下,只留下天边一抹橙色与几朵凌乱的火烧云。
我们经过一场大战也已经精疲力尽,于是韩吉和我只能下令原地休整。期间让和科尼还去到那棵树下,和艾伦与三笠一起为阿尔敏的死而哀悼。
天色暗下来之后,除了去安葬阿尔敏的艾伦和三笠,我们安排了一下夜间值夜的计划,我站第一班岗,而其他人就进入了梦乡。
天快亮时,轮到弗洛克站岗。不久后他发现了蓦然惊醒的埃尔文。
“韩吉分队长,利威尔兵长,埃尔文团长醒过来了!”
我和韩吉闻声而动,也发现了已经醒来的埃尔文。他双眼盯着远方的城墙,嘴唇微张,露出有些迷茫的神色。
“埃尔文团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弗洛克站在埃尔文身边,眼里流露出难掩的惊喜。
埃尔文表现得则有些茫然:“你是……士兵弗洛克·福斯特吧?你在冲锋中活下来了啊……”
弗洛克有些惭愧地回答说:“是我,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您那时虽然还活着,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我拍了拍弗洛克的肩膀,对埃尔文说:“这小鬼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是他把你从城墙那一边背到我这里的,没有他,你可能已经死了。”
“这样吗?真是很感激,谢谢你救了我,弗洛克。”埃尔文向弗洛克道谢说。
“没关系的,埃尔文团长,您不必感谢我……”
弗洛克脸上甚至有些红晕,明显是从未受到这样的对待,
“说真的,最初您带着我们自杀式冲锋时,我还认为「您真是个恶魔」,但最终使我们胜利的也是这个「恶魔」您……您活下去,或许才有拯救人类的希望吧……”
弗洛克一怔,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又慌忙说道:
“抱歉,我又在胡言乱语了……我去巡视!”他将右拳置于左胸,行了个军礼,用装置喷吐出瓦斯离去了。
埃尔文这时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恶魔……吗?”
我试图开口,但看着自言自语的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埃尔文则告诉我们,他刚刚做了一个梦。
“看样子应该是继承巨人的意识对你造成了一些影响,之前艾伦说过,继承巨人会获取前任持有者的记忆……”韩吉听完后,一边记录,一边分析着刚刚埃尔文的梦境。
我则向他问道:“那么,埃尔文,你有感觉到身体有哪些异常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的身体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包括我之前失去的右臂,只是我对冲锋后的事没有印象……”
“所以,我和利威尔的作战计划成功打倒了野兽巨人,这边也成功击败了莱纳与贝尔托特,对吧韩吉?”
埃尔文调整了一下状态,便开始获悉现状。
“啊,我们利用雷枪从铠之巨人口中将莱纳轰了出来并活捉,超大型巨人则是由艾伦和阿尔敏合力战胜,并同样活捉了贝尔托特”。韩吉回答道。
埃尔文听完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在梦中看到了贝尔托特,而根据你们的话推断,利威尔,你对濒死的我使用了巨人针剂,让我继承了超大型巨人,对吧?”
我撇了撇嘴,露出「真是瞒不过你」的表情:“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笑,但转瞬又恢复严肃。
“韩吉,利威尔,向我汇报一下我被投石击中后的战况。”
“明白。”我和韩吉一齐说道。
“你发起的冲锋成功替我吸引了那个兽毛混蛋的注意力,我利用他身边的无垢巨人向他靠近,顺利击败并制服了他……”
“……但就在我想着要留他一命以便于夺取力量时,一匹脸很长的爬行巨人突然偷袭我,我躲开之后它救走了兽毛混蛋……”
“……我一边追杀兽毛,一边斩杀那些无垢巨人直到希干希纳区内,那个混蛋似乎企图从艾伦手中夺回贝尔托特,但因艾伦威胁要杀死贝尔托特而无奈离开,我最后因为瓦斯和刀刃都所剩无几以及……阿尔敏还活着……而只能作罢……”
我将埃尔文未知的战况全部告诉了他,但在提及阿尔敏时,我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阿尔敏还活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