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代号东风
金陵城中,一间旅馆内,两个行李箱放在墙边上,张一鸣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金陵城,好一幅辉煌的样子,只是在这辉煌的外表下,里面又有多少尸骸。
王语兰则是坐在床上,打量着张一鸣,她对他不熟悉,只是自己一家全靠恩人的帮助,因此,为了报恩,她不得不听从恩人的命令,做他的太太。
张一鸣突然回过头,看见王语兰正在打量着自己,两人四目相望,不免感觉有些尴尬。
张一鸣和王语兰两人先是坐车从黔阳到长沙,然后坐火车到武汉,换乘轮船到达了金陵码头。
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两人这才到了金陵,刚下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一路上为了不惹人注意,张一鸣和王语兰只能假扮成新婚夫妻,两人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在距浦口码头不远处的一间中型旅馆住宿下来。
张一鸣的经费还是足够的,临走之前,戴老板给了张一鸣充足的经费,不然,张一鸣不敢这样花钱。
这家旅馆,虽然只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但是它除了拥有七八十套客房以外,大餐间、大厅、会客室等一应俱全,可为客人的不同需要提供不同的服务。
而且,客房的规模也有大有小,可供不同层次的人挑选。大客房每间附有浴室,在二层楼;小客房则在三层楼,条件比大客房相对差些。但是,不论大客房,还是小客房,按照惯例只能住一人,但显然,假扮夫妻的张一鸣王语兰并没有按照旅馆的要求。
虽然是假扮夫妻,但是出门在外,两人都是身负任务,安全起见两人只能住在一间房,因此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张一鸣看着王语兰略显疲惫的眼神,想了想,问道:“你先洗吧!我出门走走。”
说完,张一鸣就打开房门走下去了。
王语兰也正想要清理一下身体,一天一夜的颠簸,王语兰感觉身上都快要发臭了,因此,在张一鸣离开后,王语兰拿好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张一鸣走出房间,离开旅馆,沿着长江向南走去。
站在外面,江风吹过,张一鸣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腰间的那把枪,“花口撸子”勃朗宁手枪,在自己去往金陵之前特意送了自己一把手枪用来防身,还有程见山特意交代的一些事情。
回顾之前,程见山把装有枪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又告诉张一鸣关于勃朗宁手枪的保养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看得出来,程见山也是一个爱枪之人。
与此同时,张一鸣也向程见山说了关于军统给自己配备‘工作太太’王语兰的事情。
程见山听到张一鸣的汇报,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给你配备‘工作太太’既是好事,同时又是一种坏事。”
“给你配备‘工作太太’说明了戴老板对你很看重,戴老板既然这样做,那肯定是对你的看好,但同时,对你来说,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本来在敌占区,尤其是汪伪政权的大本营,你一个人潜伏本来就很难了,如今还要和她一起,虽然说多个人多个帮手,但同时,多个人也就多了份暴露的威胁。”
程见山表情有些凝重,叮嘱道。
张一鸣听到程见山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老师,照您这样说,我能一个人去金陵吗?”
程见山听到张一鸣的问题,先是白了一眼张一鸣,放下手中刚沏好的茶,无奈的说道:
“你以为一般人能够配备工作上的太太吗?一般人想要还不一定有呢?你一个人去金陵肯定是不行的,况且,这是戴老板的安排,谁敢上眼药,你就不要想了。”
随后,程见山一脸凝重的告诫自己,说道:“你在金陵,切记要保护好自己,不可暴露身份,还有,你到达金陵后,务必要去一趟......”
“这是接头的时间和地点,你到了金陵之后,务必要去一趟,联系上组织,你记住了吗?”
程见山一脸严肃的告诫着张一鸣,张一鸣抿了抿嘴,有些犹豫的说道:
“明白,只是程老师,您,不去金陵吗?”
张一鸣心中还是希望程见山能够去金陵的,毕竟,这些天的相处,都是程见山在指导着自己,自己有什么事情都和程见山商量,因此,在张一鸣的心中,还是希望程见山能够和自己共事。
程见山喝了口茶,摇了摇头,看着张一鸣有些希冀的目光,程见山只是笑了笑,说道:“目前,我是去不了金陵的,这里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还有,你要记住组织的原则,切不可触碰到我们的原则和底线。”
“还有,此次你去金陵,需要为自己取一个代号,以后,与自己同志相认,一律以代号称呼,不可用本名。”
张一鸣看着程见山,问道:“代号?你让我想一想,我给自己取个什么代号比较好。”
思索了一会儿,张一鸣像是想到了,说道:“不如叫我‘东风’吧!”
“东风?草船借箭还是?”程见山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张一鸣去取这个代号的含义,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这个代号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张一鸣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解释的话也解释不清,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理解其中的奥妙,干脆只是笑着不说话。
程见山也没有执着于代号的问题,最后叮嘱道:“既然如此,我会将你的代号汇报上去,地址和接头暗号你都清楚了,务必不能忘记,到时候组织上会派人和你联系的。”
张一鸣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双手又接过程见山桌上的盒子,拿出里面的勃朗宁手枪,将子弹取下,放入自己的腰间。
他可不想,从而导致自己断子绝孙,老张家可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想起这些,张一鸣又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这样,仿佛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
月光洒下,照耀在江上的邮轮和渔船,披上一层白色的披纱,江风拂过,江面上荡起一层层涟漪,倒映在江面上的月亮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