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余音未落,只见一个梳着十字髻,身着紫色织锦衫的女娥轻轻推门而入,一种说不出的清秀和知书达理的古典美深深印入眼眸。真是个美人。
美人进来,朝许二郎做了个万福礼,二郎看着美人出了神,小燕捅了捅才回过神来。赶紧拱手回了个礼。
“爹爹,时候不早了,二郎平安归来最好,让二郎早些歇息吧。”美人顺手拉了拉六爷。六爷就是再没眼力价也该看出自己该走了,毕竟自己也吃了个囫囵饱。
“二郎今日累了,先休息罢。明日仔细考虑考虑。”六爷说完拄着拐杖一步一拐的走了。见这三人走得远了,二郎还抬着头望着出神。小翠赶紧把门关上,笑着说“公子眼都直了。”
二郎这才回过神来。确实,这是他今日第一次见到这么古典的美女,刘亦菲小时候大概也就这么美罢。
“这位六爷是?”回过神来,二郎才想起问道。
“六爷总是这样,没来由的找借口过来,每次不是借钱就是蹭饭,也不提前打招呼,厨房都没准备着。他和老爷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小燕有些不快的说到
“听他刚才说自己外面有生意?那他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能有什么生意?文不成武不就,还打仗瘸了腿。是老爷好心每年十两银子恩养着,逢年过节还有粮米送他,他还总来借钱,说要做生意。之前借钱三十贯要走海运把一批茶叶瓷器运出去卖,结果海龙王卷大风打翻了船,幸亏被人救起,留了性命,借给他的钱全折了本。谁想今日又来。”
二郎摆了摆手,示意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他其实是想问问那个美人是谁。见她一直叫六爷爹爹,该是他的女儿。
“那个姑娘......”
“什么姑娘?”小翠嗔笑着。“那是晨晨姑娘,刚过二八,六爷照顾的紧,周济他的钱大多给他这宝贝女儿花了。”
想起刚才看到那美人的衣着打扮,确实很是出众,再想到六爷和那个妇人的衣着,二郎心里多少有数了。
又谈了半晌,小燕烧好了水,让二郎去沐浴更衣。
脱去衣裳,看着满身的腱子肉,二郎也不禁感叹,这身材真结实啊。泡在温水里洗去一身的疲惫,不知不觉,二郎在浴桶中迷着了。门枝丫一声推开了,小翠推门进来,试了试水温,便免起袖子给二郎擦拭身体。二郎醒来看见小翠在身边,不禁以手护胸退到桶底,只露着脑袋惊叹叫“你做什么?!”
二郎这一唐突的举动,反倒是把小翠吓得不轻。“少爷,奴家给您沐浴更衣呀......”
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协助穿衣吃饭,整理房间都是丫鬟的本职工作,只不过二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难免尴尬,小心扑通扑通的。
“今天先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二郎的脸已经红成猴屁股了。
少爷发话,小翠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好到门口伺候着。但是真当二郎自己擦干身体要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更尴尬的事情,衣服的上的各种带子不知道该绑哪里......毕竟自己这是第一次穿。
“翠儿,你在吗?进来一下......”门缝里飘出一句话。
翠儿进来噗嗤一声笑了。望着浴巾裹着身体的二郎,上来麻利的帮他穿好睡衣。伺候着他回房间。一进房间。二郎的眼睛更直了。只见小燕穿着白色的寝衣躺在床上。还不等他说什么,小燕欢笑着掀开被子“少爷,床已经暖好了,您就寝吧!”
满脸涨的通红的许二郎一句话都说不出,催促着让两位丫鬟回去休息,才熄灯睡下。躺在透着清香的床上。略感无措,但,一天的疲惫终是压垮了精神,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二郎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他的救人事迹被各大媒体竞相报道......
大清早上不到卯时便传来了洒扫庭院的窸窣声。
但直到巳时初刻,睡了个饱的许二郎才下了床,望着已经洒扫干净的屋子和一桌的早点。许二郎抄起一个面饼子,就着咸菜喝着粥,正在想今天该去做些什么时,门扣声不断响起。不多时,小翠进来通传说门口有衙役找。
衙役这么早来找我?案子不是早就了结了吗?
带着满腹狐疑,赶紧让小翠帮自己穿上各种带子要绑的衣裳,蹬上靴子,火急火燎的来到客厅,甫一见面就愣了。蒋都头?这么早他来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线索要拿我问罪?
“蒋都头?您这是?”
蒋都头迎上来笑了笑,拱手道“许二郎,得罪了!”
话音刚落,只见蒋都头一个冲拳急飞过来,二郎慌忙躲闪后退了几步来到庭院中,“都头您这是做什么?”蒋都头笑而不答,助跑起来一个飞踹。二郎横闪,蒋都头一脚踹到两人环抱粗的大树上,叶落如雨。
好家伙,玩真的?这一脚踢中可不得断几根骨头?不容分说,蒋都头又一手刀劈来。
总是躲怎么行?好歹我也是从过军的,岂可容你这样打我?!二郎也绷紧拳头冲了上去。
许二郎摆开姿势打起了军体拳。一套捕俘拳连着一套擒敌拳。倒是忽然让蒋都头有些局促起来。几次差点被二郎抓住胳膊的蒋都头不知道许二郎这是什么路数,赶紧连续两个扫堂腿拉开和许二郎的距离,随即转身一个旋风踢,二郎赶紧双臂去挡,虽是挡下这脚,双手却震的发麻。
见许二郎有些身手,自己也得了便宜。蒋都头终于伸手暂停了这场试探。
“小子,身手可以啊,这功夫跟你爹学的?”蒋都头满是欣赏的打量着双手发麻的许二郎。
“您也不错,一大早跑我家里来打人。”许二郎向吓的花容失色的小翠和小燕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哈哈哈哈,我今天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蒋都头怪笑着说。
许二郎气喘吁吁的“这好事不会就是打我一顿罢?”
“看你身手不错,脑子也灵光,怎么样?跟着我在衙门干罢。”
看着有些发懵的许二郎。“跟我干,每月一两六钱银子的薪俸,一石粮米,两斛白面。外带给你两贯钱补贴。怎么样?这待遇可是比肩九品的武官了。”
蒋都头知道许二郎的父亲是边军把总,用军队的待遇来和许二郎说,或许更能让他明白。
看着依然默不作声的许二郎,蒋都头觉得这还不足以说服他,但是义州府尹陈大人都已经看上这小子,还发了话。自己若是不能把他带回去,可不好交差。
“我知道你有手段,心气高。但终究是要谋个生计,如果你以后要和许大人一起从军戍边,至少也要先锻炼一下自己,这是个机会,先试试在这义州府保境安民,你一定可以让你爹刮目相看。”蒋都头故意把“这是个机会”、“保境安民”、“让你爹刮目相看”几个字加重音调。让许二郎责任感和使命感涌现。这是对付年轻人最好的办法:画饼!画大饼!
直到等了十五息,看许二郎还不答话。蒋都头是真有些急了。毕竟,上面的意思是一定要努力实现的,实现了,那就是功劳,实现不了,那可就是办事不力、没有能力的污点!
蒋都头闭上眼“薪俸2两,补贴五贯!”没说粮米是因为粮米是朝廷按在册人数固定发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多也不会少。而薪俸和补贴是可以自己支配的,多干了些什么也都是自己多写几个字的事情。而且以后也少不得用这种身手不错的聪明人。
等了片刻,见许二郎还无动静,蒋都头是真的有些急了。“那你想怎样!?”蒋都头有些恼怒的问。
“每月薪俸三两,补贴十贯。”许二郎抬起头来,伸出三个手指。剑眉之下,目光坚定。
这是一个严重超纲的数字。要知道蒋都头的月俸也不过四两三钱,补贴十贯。但他是都头,是义州府衙门里刑狱缉拿的一把手。而许二郎边军把总的爹,月俸也不过七八两银子。
但,蒋都头更明白,上面的话很重要。
蒋都头半晌无语。看到许一飞态度坚决,不容再辩后,咬了咬牙,从后槽牙咬出几个字“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