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府衙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六个受伤的黑衣人排成一排跪在一个人面前。
“大人,卑职有罪!任务没能完成,我们损失了一多半的人,他们有军队的支持。那个姓柳的千户拼死护着陈白羽,如果不是那些军人在,义州府衙便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黑衣人头领身负重伤,一旁的人在帮他换药,疼的他说话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大人”拍了拍掌,“精彩,十分精彩。我们十几个兄弟便将一个州的府衙,整个州的政治和军事中枢几乎摧毁,看来兄弟们真的是艺高人胆大,是主上的王牌啊!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在,主上心中的天下大事又何愁不定?哈哈哈哈哈!”
“大人”兴奋的抚了抚手,望着身负重伤的几人,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卑职未能诛杀叛徒,也未能诛杀知州。万死难辞!”黑衣人头领依然难以释怀。
“大人”上前一个个的将几个黑衣人扶起来“好了,不要介怀,今日之事,是我们明天成功的经验积累。一切都会解决的。”
“大人”回首,踱步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给黑衣人头领。“这是给战死的兄弟的,家里的亲人都多补些。”
黑衣人头领眼中满是晶莹。几个受伤的黑衣人也抬起头来,满目的感激。“有个兄弟,被火铳击中,他抱着炸药炸塌了义州大狱的门。救了我们......”黑衣人头领声音更颤抖了些。
“大人”握了握黑衣人头领的手,检查了每一个黑衣人的伤势。
“兄弟们,难为你们了。”说完,“大人”从袖口中又拿出了一沓银票。“这是六千两,是给你们的!这笔钱大家均分!”闻言,所有黑衣人拜服在地“我等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人”又给黑衣人头领了几张票子,“还要再充实队伍,希望半年后,能有五十个这样的兄弟。在两年内,要有五百人!”
“是!大人!”黑衣人头领感动的纳头便拜!
尊重,金钱,利诱以及解决后顾之忧是一切死士的动力。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死士之名,说的便是如此。
......
许二郎在家休息养伤,边吃着小翠喂来的饭,边想着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或许.......
思索中,突然门外有人高喊“快来人啊!六爷杀人了!快来人呐!......”
二郎先是一愣,继而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扶着小翠,挣扎着往外走去。
“六爷杀人了?什么情况?”二郎一开门马上问道。
“六爷要做生意,借了钱,然后不知怎么得,就把那人杀死了!”来人惊慌的喊道。
这莫名其妙的说法让二郎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六爷借了钱?还把人杀了?这都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二郎忽然心头一紧,赶紧让门房伙计小龙去府衙叫衙役,同时让小翠和小燕分头去找晨晨。什么情况都可以发生,晨晨是自己最中意的姑娘......之一,可千万不能出事,自己则赶忙去找六爷,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总是对事物保持着足够的好奇,只要不是涉及自身利益的,百姓都想去看看。六爷家的门口也围满了人,
不大的门口被围着水泄不通。迈过门槛,便看到地上滴答的鲜血,浮在薄土之上,二郎皱了皱眉,这么新鲜的血液,滴到了门口,刚杀的人。
不容多想,二郎赶忙拖着伤躯踱步往里走去。冬季的风寒卷着运河的水寒直往人衣服缝里猛钻,不禁让人打了个哆嗦,二郎掀开主屋的门帘,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展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被砍去脑袋的死尸直挺挺的躺在了屋子中央,六爷手里拎着一把老式的军刀,愣着眼神坐在墙角,刀上的血液似已凝固,地上淅淅沥沥的有着几处喷射的血液。
二郎面色一冷,来到一脸茫然的六爷面前,看着六爷伸出手,六爷愣的出神,直到二郎的手伸到面前才逐渐回过神来,六爷望了望浅笑的许二郎,才恍然把刀柄递过来交给二郎。
二郎仔细看了看这把老式的军刀,上面斑斑驳驳的血点已经凝固,刀刃处有些许豁口,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历经过血战的战刀。
二郎看六爷回过神来了,忙问“六爷,他是谁?出什么事情了?”
六爷望着许二郎殷切的目光,想说什么,又哽在喉咙,说不出话来。不多时六爷突然仿佛疯了一般喊道“晨晨!我的孩子!”言罢,疯了一般跑出门外。
二郎赶忙也努力挪步追了出去,外面的人一看六爷出来,先是一愣,又忙问六爷是否无恙。六爷是一个很古道心肠的人,又有从军卫国的经历。在邻居眼中,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二郎忽然一愣,若有所思。继而一笑。
“晨晨和她家的婆姨去了亲戚家,昨儿就走了,还是你送的,你怎么忘了?”一位邻居忽然说道。
六爷愣了愣神,若有所思,然后放松似的笑了笑。“是,晨晨走了,晨晨没事就好。”
不多时,衙役被小龙领着过来。衙役之前那晚中伤亡巨大,人手一下紧了许多,并不能覆盖所有区域,许多时候,只能出事了再去喊来。
衙役和许二郎都是熟人,相互问好后便开始检查起现场。
“地上的血浮于土上,并未完全凝结,可是刀柄上的血迹干了。”二郎和衙役说着自己的发现。
“逝者的头被砍,但是被砍的头颅不见了,地上只有少量的血迹,案犯六爷身上并无血迹。这也不符合常理。需要仔细斟酌一下。”二郎继而说道。
“发现者是谁?”衙役忽然问了一句,二郎也有点懵,只顾着叫人找晨晨和喊衙役了。谁喊得反而没怎么留意。
“快去找来!”二郎赶忙让小龙去找。
许二郎回到屋子里仔细看了两圈,盘了盘。
目光又回到六爷身上。于是把六爷请回屋子,让他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家里突然多了一具无头尸体?为什么刀上会有这些血迹?
六爷的嘴哆嗦了哆嗦,颤抖起来。继而看着许二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二郎你可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