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结尾提到一句尸体状况十分特殊,身上被贴满空白打印纸,因此才会把这位还不知道具体身份的女性被害人称之为纸人。
黄粱在倍感无语的同时,也对写下这篇报道的记者的能力生出几分忌惮。这才过去仅仅几个小时,这人就已经掌握尸体的具体情况,不得不说嗅觉是真的敏感。
在这篇新闻下的评论区中有着多条质疑新闻内容真实性的留言,毕竟这是篇无图无真相的短讯,无论哪个正常人看到尸体上贴上白纸这种事,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即便黄粱亲眼见到了那具诡异的尸体,他还是难以接受,想不清楚为什么凶手会多此一举。
尸体上贴的纸不是一张两张,而是几十张空白打印纸!凶手可能是就地取材,也可能是自己携带,能确定的这几十张纸光是贴在尸体上就得花上些时间,这可是杀人,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导致意外发生,凶手就不担心因为在尸体上贴白纸的举动而遭到逮捕吗?
要么这人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要么凶手必须做这件事。有什么理由是让凶手不得不在尸体上贴满白纸的呢?黄粱能想到两个的思路:客观与主观。
客观原因是说在杀人过程中,凶手不得不把白纸贴在尸体身上。但黄粱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客观理由、去驱使残忍的杀人凶手用白纸‘装饰’尸体。
如果是主观的话,能找到各种各样的解释。或许在凶手看来,这是种仪式,证明这个女人的生命被他剥夺。也可能这是凶手用来宣泄愤怒与仇恨的手段。他和死去的女人间发生过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因此采用只有他们俩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让这场恩怨彻底了结。白纸可能就是载体。
有太多太多可能,拥有的线索却少得可怜,黄粱甚至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姑娘姓甚名谁、究竟多大年纪。连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那张脸被金色长发盖住,黄粱只匆匆瞥了几眼,没敢掀开头发去查看死者的长相。
金发、白纸、鲜血,这三种颜色在黄粱眼前浮现,那栋黑漆漆的小屋仿佛再次将他包裹其中。
正当黄粱被惊悚之感包围之际,响起的敲门声把他唤回现实,他猛地站起,看向自家大门。
“外卖到了!”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黄粱定了定心神,回了句‘这就来’,快步走到家门口,从门外的外卖小哥手中接过散发着热量的食物。将门关上后,黄粱把食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去把仍在补觉的张芷晴叫起。
两个人吃完了这顿不知算午饭还是晚饭的食物后,并没有继续休息,张芷晴迫不及待的拉着黄粱前去范丽丽就医的医院,去亲眼确认这位关系紧密的学妹是否安康。
一路无话,驶达这处医院后,黄粱和张芷晴急忙忙的走进住院部,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范丽丽居住的常规病房。
得知她没有住进ICU的时候,张芷晴心中的石头就已经落了大半。当推开病房的门、亲眼见到躺在床上的范丽丽时,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张芷晴快步走到床边,和从床上坐起来的范丽丽激动的拥抱在一起。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员站在病床尾,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两名探访者。黄粱出示身份证件后,这名警员才放松下来,他走出病房守在走廊里,让范丽丽和朋友们单独相处。
这间病房内总共有六张病床,不过其余五张此时都空着,不清楚是刻意安排,还是恰好如此。没有他人在场能让范丽丽更放松,她紧紧拉住张芷晴的手不松开,眼眶湿润的注视着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救出的学姐。
黄粱站在病房内的窗户旁,腰轻轻依靠着窗台,和两个姑娘拉开一定距离。他在明亮的光线中打量着身穿病号服的范丽丽,他发觉这姑娘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虽然未施粉黛,脸上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角也裂开一条口子,但范丽丽称得上五官秀丽。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披散头发的模样给人一种易碎感,就仿佛她是需要被人保护的瓷娃娃。
范丽丽的大眼睛能够生动表达出内心情感,这多少让她此刻的样子有些惊悚。不过当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时,这张脸又会变得万分讨喜。也难怪张芷晴会对这位小学妹关爱有家。范丽丽的确是很能激发人好感与保护欲的姑娘。
现在好像有个专有名词是形容这种类型的姑娘,黄粱暗想,好像是叫甜妹吧。
“究竟什么情况?”嘘寒问暖了几句,张芷晴迫不及待的对坐在病床上的范丽丽问,“你遭遇什么不测了?这个死去的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范丽丽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脸色煞白的她哆嗦了一下,低着头看向握在手中的张芷晴的手。
黄粱向张芷晴摇摇头,示意她现在不是聊这些的好时机。张芷晴也有些后悔,她打个哈哈,就打算转移话题,了低着头的范丽丽却小声说道:“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是你的高中同学啊...你和她算是好朋友吗?”张芷晴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俩上高中时关系不亲近。她那时和男生走的近,算是班级里的问题姑娘吧。就是不学习、成天和男孩子谈恋爱,诸如此类的。
“我当时是班级里的好好学生,所以我们俩当了三年高中同学却没怎么说过话。是因为我考上大学后来到京阳市,她虽然没考上大学,但也来到这座城市打工。是我上大一的时候,她偶然联系我、找我聊天。
“我那时还在适应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特别渴望一个能跟我无话不谈的朋友。然后我就和李雪成了朋友。”
“哦,那姑娘叫做李雪,名字还挺好听的。”
“是啊,李雪不光名字好听,长得也漂亮,不然也不会高中时会那么多男生追求她。我觉得她本质不坏,只不过是家庭的缘故,导致性格有些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