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张芷晴瞪圆了眼睛看向爱丽丝.周。
“我——”
“我什么我?”
“你不让我——”
“不让!”张芷晴呵斥道,“你个杀人犯还喋喋不休什么呢?赶紧找律师去吧。伯父,您不会为这样的人进行辩护吧?”
黄硕平静的说:“我最近日程安排很满。”
“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污蔑我!”爱丽丝.周大笑几声,转身走向门口的方向,“我没什么和你们说的,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你是要等法院的传票。”黄粱挡在了门口,“你涉嫌四起谋杀案——”
“那又如何?”爱丽丝.周挑衅的抬头看向黄粱,“需要我向你普及常识吗?此时此刻我们身处的这个国家与你生活的国家之间没有引渡条例,就算你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是事实——这只是假设,我没有承认那些莫须有的污蔑——那又如何?只要我不再踏入你生活的国度,你就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粱耸耸肩:“没错,你说的的确是事实,当你踏上这个国度的土地上时,你就已经逃离了你在另一个国度犯下的所有罪孽,至少从法律层面上是这样的。但请听清楚我说的话,是四起谋杀。”
“四起...”黄硕呢喃道,“周万余,陈红,王文姝,这是三个人。”他看向爱丽丝.周,“你还导致了谁的死亡?”
爱丽丝.周涨红的脸颊霎时一片惨白。
“你杀了真正的爱丽丝.周。”黄粱缓缓的抬起手臂,伸出的食指指向爱丽丝.周的面庞,“你并不是周万泽的私生女,你假扮了她。”
办公室内安静的连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
“这、这娘们是个假货?!”陈立呼喊道,“她TM是个冒牌的?”
“这...这不可能吧。”黄硕皱起眉头,“遗产继承的过程中,是有血缘鉴定的步骤,她迟早会露馅的。”
“不,只要运气好一点就不会。”黄粱指了指爱丽丝.周的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父亲,我相信届时只要爱丽丝.周拔下一头头发交给您,让您去做亲子鉴定的话,您一定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吧。”
黄硕转头看向爱丽丝.周的头发,语气惊讶的呢喃道:“原来如此...她把真正的爱丽丝.周杀害后,设法把她的头发制作成了假发,如此一来就可以摇身变成真正的爱丽丝.周了。一根头发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黄粱冷笑着注视着爱丽丝.周,问:“周小姐,您能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秀发吗?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没错,是假发。”爱丽丝.周一把拽下头发的假发,随手丢在地上,她留着的是近乎光头的寸头,这让她的美大打折扣,“但这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你们采取不被法律允许的手段,否则我不会同意让你们获取到我身上的任何包含DNA的物质!”
“在没有警方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无论何种行动获取到的证词或物证都无法作为呈堂证供。”黄硕阴沉着说道,“而且你们三位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又是事件相关者,陪审团对你们证言的可信度只低不高。”
“没错,但是我手中掌握着强有力的证据。”黄粱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只要将证据交给当地警方来处理,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爱丽丝.周眉头紧皱:“大白鱼?”
“不重要。”黄粱轻咳一声,“还记得你送给芷晴的那双珍贵球鞋吗?”
爱丽丝.周被黄粱提出的这一问题问蒙了。她歪着头,困惑不解的重复道:“我送她的球鞋?”
“对。那双球鞋上面可是有知名球鞋的亲笔签名,所以在你送给芷晴后,她碰都没敢多碰,直接放在了鞋盒中保存起来。”黄粱微笑着说道,“我之前说过,芷晴的记忆力超群,她清楚的记得你在把鞋送给她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最后穿了一次那双你也没穿过几次的球鞋。当时你可是光着脚穿的。”
“光脚穿?咋啦?”陈立问。
爱丽丝.周的困惑表情冻结在她那张冷艳的脸上,仿佛她个人的时间暂停了一般。当她脸上的表情起变化的时候,黄粱清楚,她明白了他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没错。”黄粱的声音近乎于愉快,“你当时应该穿上袜子的,虽然你抱怨说京阳市的冬天太冷了,但是城市的供暖系统可是非常不错的,你待在事务所离的时候都只会光脚穿着拖鞋。就算那双球鞋上找不到你的皮屑组织,你穿过的拖鞋我也有妥善保存。总会找到的,你说呢?只要能证明你不是真正的爱丽丝.周,你就涉嫌诈骗和伪造身份,一旦警方认定你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就可以从法官那里申请到搜查证,把你的一切秘密都翻出来。父亲,我说的对吗?”
黄粱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没错。”
“根据我这几天的调查,你的真实姓名叫坎贝尔.弗朗斯西科。你和真正的爱丽丝.周应该是朋友,毕竟你们共同租住了同一间公寓。”黄粱说,“根据那间公寓房东的说法,你和爱丽丝.周长得惊人的相似,如果忽略身高和头发的颜色的话——她比你矮,而你原本的发色是金色——你们简直像是双胞胎。这就是你们交好的原因吧?因为长得相像。但是爱丽丝.周从来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坎贝尔,当她把自己将会继承一大笔遗产的消息告知你的时候,你就是在那一刻对她起了杀心的吧。”
张芷晴厌恶的索说道:“坎贝尔.弗拉西斯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碧池。”
“也就是说,之前我的办公室被人入侵,也是你搞的鬼喽?”黄硕平静的看向坎贝尔.弗朗西斯科。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被揭穿真面目的坎贝尔.弗朗西斯科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应该是这样的!该死,不应该是——呃!”
坎贝尔.弗朗西斯科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她低下头,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自己胸前缓缓扩张的血迹。鲜红的颜色玷污了她身上的这件丝绒材质的昂贵珍珠白色小衫,这是她特意为今天这一幕胜利而挑选的衣着。
“趴下!!”黄粱大吼一声,直接把身旁吓傻的张芷晴扑到在坚硬的实木地板上,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
他话音未落,一颗颗子弹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倾泻进这间气派的办公室里,在劈啪作响的物品被击碎射爆的噪音中,在陈立扯着嗓子发出的凄厉的尖叫声中,在坎贝尔.弗朗西斯科咕嘟着吐出血沫的濒死呻吟中,时间的流速仿佛减缓了,黄粱呆滞的目光试图去捕捉射进办公室的每一颗弹丸的运行轨迹。
黄粱不知道过去了过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或许漫长得超过了一个世纪,当父亲黄硕的手拍在他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后,他的精神才重新和身体合二为一。用了摇了摇头,黄粱看向父亲的方向。
即便是匍匐趴在地上,躲避枪林弹雨,黄硕的一头乌黑的头发仍旧根根顺服得贴在头皮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正如他此刻脸上的表情。黄硕用沉稳的语气说道:“我已经按下报警按钮了。那名杀手逃不掉的。”
黄粱点点头,他感到自己的嗓子异常的干哑。这就是自由的国度吗?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真的是太狂野了,这可是一座繁华城市中最繁华的街道啊,可不是电影中狂野的西部!
“都没人中弹吧。”黄硕加大音量问。
“我没事。”黄粱身下的张芷晴嘀咕道,“就是快要被你儿子压死了。黄粱,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可能吧,一直没做规律的锻炼...”
“陈先生呢?”黄硕看向陈立倒下的位置。他似乎躲在了一把椅子的底下,身旁正好就是坎贝尔.弗朗西斯科的尸体。此刻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已经完全失去了生的光泽。
陈立中气十足的叫嚷道:“我中弹啦!我要死啦!我一天亿万富翁的日子可都还没过过呢!我这就要死了!老天爷,我@@##%%&&**......”
“看来除了坎贝尔.弗朗西斯科外没人受伤。”黄硕长出一口气。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黄硕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坦然躺在地板上。“待着,直到有人告诉我们危机解除了。”
“呃...好吧。”黄粱从张芷晴的身上翻到一旁,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强迫自己盯着头上的天花板看。虽然他的眼珠只有自己的念头,总是瞟向坎贝尔.弗朗西斯科尸体的方位。
看来不光是坎贝尔.弗朗西斯科在监听着我和芷晴的每一句对话。黄粱暗自思忖。那名杀手也在监视着坎贝尔.弗朗西斯科的一举一动。为了不让身份暴露的坎贝尔.弗朗西斯科供出自己,那名高大白皙的男人决定先下手为强。
“无毒不丈夫啊...”黄粱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