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保护刘俐俐的安全。”坐在办公桌后的张阳张警官平静的点点头,目光专注的看着显示器屏幕上的文件。
黄粱有些蒙了。张阳的反应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淡定过头了,原本以为他会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没成想这位老刑侦听了刘俐俐的讲述后,平静的像是没事人一样!不光是黄粱,就连坐在黄粱身旁的刘俐俐也有些不知所措,频频的向黄粱投来目光。
“张警官...您事先知道这件事了吗?”黄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阳的脸色问道。
“没有,第一次听说。”
“呃...”
张阳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没想到关强还有闲工夫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给刘俐俐发信息的人不一定就是关强吧。”
“不是他还能是谁?”张阳的语气没有一丝和人争辩的意味在,他是在陈述自己所认定的既定事实,“应该就是关强。对了,刘俐俐,我会让你检查一下加你的那个微信账号,花不了多长时间。”
“哦,好的...”
“张警官,您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黄粱试探着问道,“还是说您已经找到关强的下落了?”
“好奇啊?”
黄粱点头回答:“当然。”
“你好奇也是应该的,毕竟你也是事件相关者。关强还没找到,我只能说已经有眉目了。至于刘俐俐接收到可疑信息的这件事,我还是刚刚才得知。像是那个毛毛愣愣的小伙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您是说关强吗?”
张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坐立不安的刘俐俐小声说道:“黄先生,要不咱们还是别打扰张警官的工作了。”她现在只想赶紧从这种令她窒息的凝重氛围中逃离,至于发信息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关强,她其实并不在乎。
黄粱默默的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张洋,再次发问:“恕我直言,您似乎认为关强就是杀害马建斌的凶手。”
“不是认为,是有理由的怀疑。”张阳松开鼠标,伸手端起放在桌面上的透明保温杯,吹了吹热气后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然后将波澜不惊的目光投向黄粱,“你有不同看法?”
强忍着挪开视线的冲动,黄粱语气生硬的回答:“我只是认为不应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关强下落的身上。”
“是吗?”张阳微微一笑,“很有参考价值的见解。”
“......您说是有理由的怀疑关强是杀人凶手,我斗胆的问您一句,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张阳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黄粱问道:“你还兼职记者?”
“什么?记者?那倒没有。”
“不是记者你打听个什么劲儿呢?你既不是被害人的亲朋好友,也不是关强的亲朋好友,关强是不是杀人犯这件事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瞎打听什么啊。”
“这个...我、我好奇!不行吗!”黄粱涨红了脸颊,很难说是出于愤怒还是羞愧,两者都有吧。
“给你句忠告,没用的好奇心少一点。”张阳不再看向黄粱,继续专注的盯着屏幕看,他的身体语言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请你自行离开,别用我废话啊。
黄粱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理智告诫他应该起身离开,这件事与他无关,没必要和一名工作中的警官去争辩什么。只不过他向来都是个感性的人,黄粱非但没有老老实实的走出这间办公室,而是后背往后一仰,翘起了二郎腿。
“张警官,您也说了,我是事件相关者,我要求行使知情权。”
“知情权?”张阳笑着摇摇头,“别跟我来这套,小子,没用。”
“您是不相信我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黄粱理所当然的说:“我不可能是杀死马建斌的凶手啊,我和他的死毫无牵连。”
张阳头也不抬的问:“现在全地球七八十亿人了吧?”
“啊,咋了?”黄粱被问蒙了。
“这里面和马建斌的案子有牵连的人寥寥数人,其余的人都和你一样,和这人的死没什么牵连,我相信你的话,我是不是也得相信这七八十亿人啊?我能相信过来吗?没事别瞎凑热闹,不怕溅身上血啊。”
“......不怕。”不去理会身旁脸色惨白的刘俐俐的无声阻挠,黄粱倔强的瞪着张阳,用好不退让的语气说道:“我这人就这臭毛病,凡事都想弄个水落石出,让我在一边等着?没门。”
张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黑的眼眶,转头看向黄粱:“你之前在总局上班的时候,没少被上司骂吧?”
“还好吧...”黄粱心虚的挠着脖子。
“谁要是摊上你这么个好问问题的部下,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
“告诉你也无妨。”张阳靠在椅背上,左右摇晃着嘎嘣作响的脖颈,“遇害身亡的马建斌在咽气前用自己的鲜血留下了信息。”
“信息?”黄粱不由得瞪大眼睛,坐在他身旁的刘俐俐仍旧是一副状况外的懵懂表情,茫然的交替打量着对视中的黄粱和张阳。
“对,信息,是马建斌亲手写的。”
“死亡信息?”黄粱的双眼像是找不到对焦的焦点一般快速的转动着,“这...这是真的吗?”
“你觉得我有闲工夫逗你开心吗?”
黄粱摇摇头,一副神受打击的模样,瘫坐在坚硬的靠背椅上,发了一会儿呆,他用力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全功率转动的大脑让太多杂乱的思绪漫天飞舞,黄粱只能竭尽全力的保持精神集中,他抬头看向张阳,用略显干涸的嗓音问道:“是什么信息?”
“是没写完的‘关’。”
“没写完的关?”黄粱反应了一下,“关强的关?”
“对,从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可以做出判断,临死前马建斌在床单上用自己流出的鲜血写完‘点’、‘撇’、‘横’这三笔,刚刚好把‘关’这个字的前三笔写完,然后就断了气,没能再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