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们?”推开门一脸惊讶的注视着门外的黄粱和欧阳倩的肌肉女悠悠说道,“你们有事情吗?”
“能和你还有胡军聊聊吗?”黄粱微笑着问道。也不等女主人的答复,径直从悠悠的身旁挤进了屋内,欧阳倩飘飘然跟着进了屋。
悠悠无可奈何的看着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熟络的向客厅走去,只能快步跟上。“要喝点什么?”
“瓶装水就好了。”黄粱坐在沙发声打量着客厅的摆设,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这12栋度假屋的内部装潢一模一样。
悠悠默默的拿来了几瓶瓶装水放在茶几上,用不安的眼神打量着黄粱的欧阳倩,她忍不住再次问道:“两位来是为了——”
“聊聊。胡军呢?”黄粱抬头看了眼楼上,“还睡觉呢?”
悠悠点了下头。
“那就先和你聊吧。”黄粱打开一瓶瓶装水喝了一口,伸手指了下一旁的单人沙发,对悠悠说,“坐下聊吧。”
悠悠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自从昨天得知黄粱曾经是一名刑警,如今从事侦探事务所的营生,她开始本能的对黄粱感到惧怕。
“聊什么?”悠悠像是犯错误被家长逮住的小孩子一般,缩起肩膀、翻起眼睛问向黄粱。
“很简单,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吗...”悠悠嘀咕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黑后我和胡军就从沙滩上回来了,然后我开始准备晚饭。吃过晚饭后,胡军开始在车库中一个人鼓捣什么。他那辆跑车好像是出了点小问题。后来他说要出去借扳手,就出门了,在之后发生什么你们就知道了...”
“你和胡军昨晚八点半到九点零七分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
“我吗?我一直坐在这里看电视。”悠悠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电视,“至于胡军,他应该是在车库里吧,我不太清楚。”
欧阳倩问:“昨晚他具体是几点出去借扳手的?”
“具体是几点吗?嗯...我记不清了。”悠悠眉头微皱,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着答案,“好像是九点吧...对,是九点!”她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我能确定胡军是晚上九点整出的门。”
“哦?”黄粱挑起一侧眉毛。
悠悠笃定的说道:“对,他没从车库直接出去,而是去餐厅拿了瓶水。他出门前和我说了一嘴,我记得当时电视的右上角上正好出现了整点报时的图标。”
“原来如此...”黄粱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他不禁暗自思忖,如果胡军是九点整出门的话,时间上倒是来得及。勒死徐德明那样一位年老体衰的独居老人用不了多久,如果动作快的话,七分钟应该足以实施杀人行动。
“之后你一直待在家中吗?”
“对,直到我接到胡军的电话,才得知死人的事情。”悠悠脸色苍白的说道。虽然她身上的肌肉比绝大多数的男人还要多,但是在碰上凶杀案的时候,这身肌肉铠甲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叫我赶紧过去,可是我害怕呀!迟迟不敢过去查看情况,就在我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出现了。”
黄粱点点头,用探寻的目光直视着肌肉女悠悠惊慌失措的眼眸。她的这番自述在黄粱看来没什么破绽和漏洞,应该可信。
“你能上楼把胡军叫下来吗?”黄粱指了指天花板,“有些细节之有他清楚,我需要这些信息。”
悠悠犹犹豫豫的咕嘟道:“可是...”
“我陪你一起去。”欧阳倩站起身向楼梯走去。悠悠迫于无奈,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黄粱悠闲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享受着瓶装水。他知道欧阳倩出马准没问题。果不其然,耐心的等待了不到五分钟,顶着一头鸡窝头的睡眼朦胧的胡军就坐在黄粱对面的那张椅子上,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虽然他身上的睡衣有些褶皱,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挨打,这让黄粱不禁有些遗憾。
“你有事情要问我?”他用茫然的眼神盯着黄粱。
这小子明显还没睡醒呢。黄粱心想。轻咳了一声,他开口问道:“你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之间都做了什么?”
“干你屁——”在欧阳倩的注视下,胡军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他咳嗽了几声,接过悠悠递过来的瓶装水喝了几口,这才顺过气来。“与你何干?”他臊眉耷眼的嘀咕道。
“好奇,就是问问。”
胡军用困惑的目光来回在黄粱和欧阳倩的脸上打量着,思考了片刻,他似乎看出今天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回答问题,就放弃挣扎了,老老实实的主动说道:“昨晚八点半到九点吗?我应该一直待在车库里。”
“有人能作证吗?”
“她不就能吗?”胡军指向悠悠。
“她说你是独自待在车库里。”黄粱说,“如果你偷偷的溜出车库——”
“我为什么要偷溜出车库?”胡军尖声叫道。虽然他人品不行,但是不代表脑子也不够用。正相反,胡军聪明得很,他立刻就意识到黄粱话中的含义了。“你是怀疑徐德明那个老头子是我杀害的?”
黄粱坦然的注视着他:“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是你杀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有病啊?”胡军从椅子上站起身,愤怒的冲黄粱吼道,“我杀一个独居的烦人老头干嘛?”
“谁知道呢,或许你们俩之间有某种外人不知的纠葛过往。”黄粱说,“好了,坐下说,这只是闲聊天而已,我又没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
“有病...”胡军嘟囔着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是九点整离开家去借扳手的,对吗?”
胡军语气恶劣的说道:“我不知道具体时间。谁有病啊?时时刻刻盯着时间看。”
“悠悠可以为你作证,你是昨晚九点整离开这栋房子的。”黄粱心平静和的说,“我好奇的是,你离开后为什么会去向徐德明老人借扳手?”
“问题是你们不在家啊。”胡军没好气的说,“昨天晚上我离开这栋房子后径直去的3栋,也就是你们家。”
黄粱略感意外的重复道:“我们家?”
“对,你们家。”说到这里,胡军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几分气氛烟消云散了,他忐忑的瞥了欧阳倩一眼,“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其实是打算用借扳手的理由去见见这位美丽的女士...但是你们不在家。我想着都出来了,没见到美女,总得带回去个扳手吧,就去敲了3栋的门。”
“原来是这样。”黄粱点点头。如此一来就很合理了。他一直想不通胡军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跑去找徐德明老人借东西,这两人明显八竿子打不着啊。
“之后发生了什么?”黄粱接着问道,“你去的时候见到徐德明老人了吗?”
“没有。”胡军烦躁的抓起头发,说道,“他家院子的门是开着的,所以我就走到了门前敲门叫他。屋子内没有应声,我以为他也出门了。这个老东西似乎经常一个人溜达。正当我打算就算了,返回1栋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车声?”黄粱立刻意识到胡军说的是徐美珠和张鲁夫妇俩,“原来他们是在你之后到的啊。”
“算是前后脚吧。”胡军说,“我站在门前有些尴尬,不知道从车上下来那女人是什么人。她也没理会我,自顾自的打开了车库的门,让开车男人把车倒进了车库。”
“然后呢?”
“那女人走到门前,无视我,开始敲门。她叫的是父亲,我才意识到这老女人应该是徐德明的女儿。不过我觉得这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胡军困惑的直犯嘀咕,“那个老女人长着一张鞋拔子脸,徐德明那老头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啊...该不会是徐德明的媳妇年轻的时候——”
欧阳倩冷冰冰的打断了胡军猥琐的猜测:“是养女。”
“领养的啊!”胡军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我就说嘛,怪不得。”黄粱也不知道他怪不得什么,坐在那里连连点头,像是参透了什么重大玄机一般。
“徐美珠和张鲁夫妻来了之后,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没离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看看这两人来找徐德明干嘛。”胡军回答道。
“看热闹?”
“不行吗?”
“没说不行。”黄粱苦笑着摇摇头,“只不过你还真是挺闲的啊。”
胡军当没听见,接着说道:“总之当时我就站在一旁,想要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死人了...”胡军心有馀悸的喝了一大口水,像是要把所有恐惧的记忆都冲走似得。
“你没有看到尸体?”
“没有,我都没进过那房子。”胡军连连摇头,“是鞋拔子脸,就是徐德明的养女,她发现尸体的。她发现了那老头的尸体,她那时候的尖叫声我现在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