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我那位老父亲只对钱感兴趣,我确信你和他之间肯定是发生了某种金钱上的纠葛。我大胆推测一下,他是不是揪住了你什么小辫子?因此你才不得已闯进我那老父亲的家中,把他杀害了。”
男人沉默不语的坐在椅子上,表情毫无变化,专注的望着眼前这个像是变了个人的年轻姑娘,似乎忘记了眨眼。
“不想说?”张芷晴微微一笑,“可以,我是不清楚你究竟有什么把柄握在我那位老父亲的手里,他死之前也没告诉我,不过有一件事咱们可以达成共识。如果你不想麻烦缠身的话,就给我一笔钱。”
“你打算要多少?”
张芷晴轻描淡写的说:“这个嘛...我也不是特别贪心的人,就一百万吧。”
“一百万?”男人那双好不容易才维持住镇定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你疯了吧?谁能给你掏出来一百万来!”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我不管你是去跟朋友借,还是说去大街上抢,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下半辈子的自由不值这一百万的话,那我就去找那些还不知道你就是杀人凶手的警察们,他们的手机号就存在这部手机里,”张芷晴拿起手机,冲着对面的人晃了晃,“我只需要动动手指给他们发条信息,他们就立刻把你抓住,丢进监狱里。”
男人轻蔑的笑了笑:“一百万?你看我像一百万吗?”
“你最多值五分钱。”张芷晴说,继续飙着演技,“如果说我和我那位老父亲有任何相同点,那就是我们都十分看重钱。他死后留给了我一大笔钱,这我得谢谢你——”
“甭谢我,和我无关。”
“——还有好几套房子,不过钱多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你说是吧?我并不关心究竟是哪个混蛋杀害了他,这个混蛋是会被枪毙,还是会被关上几十年,都与我无关。但如果这个实时务者的混蛋愿意花点钱来赎买自己的自由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拒绝这笔交易。这就是我给你的交易,也是为什么这几天来,我一直在陪着你闲聊的原因。你真以为自己是漂亮姑娘上赶着倒贴的帅哥?去卫生间撒泡尿照照自己。”
“刚照过。”
“怎么?没得出结论?”
“依然潇洒。”
张芷晴作呕的哕了一声,“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就三天,多一分钟我都不会等。听清楚了吗?如果筹够钱了就给我发信息,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拉黑我,我下一秒钟就会给警察打电话,相信我,他们一定很期待我给他们打的这通电话。”
男人默默的注视着面前威胁自己的女孩,过了几秒钟,才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人真的很有趣。钱我没有,电话你随便打。反正你口中的疯话没有一句符合事实。你大可以去联系那些警察,就这样吧。”
男人站起身,伸手拉开包房的门,这一次他没做任何停留,头也不回的走出包房。目送男人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消失,一直保持着强硬姿态的张芷晴总算是松弛下来,她能感觉到浑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喘息。
轻轻松开那个被她焐得发热的剪刀,张芷晴做着抓握的动作,来放松僵硬的手指。喘了几口气,顾不上别的,她拿起背包冲出包房,向烤肉店的卫生间跑去。眼角余光刚好捕捉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在店门口被一名服务员给拦住了,就是方才为他们提供服务的女服务员。
男人向这名服务员解释着什么,表情有些气急败坏。张芷晴在心中感谢了一下这位出手相助的女服务员,这人还真的把张芷晴方才对她的那几句嘱托听进去了,帮忙拦了这人一下。
张芷晴径直冲进卫生间,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步骤。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将自己的背包寄放在柜台,并结了账,随后脚步匆匆的冲出这间人声鼎沸的烤肉店,刚好看到那个男人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四下张望了几眼,心急如焚的张芷晴向路边走去,拦下了一辆刚放下客人打算离开的出租车,匆忙坐了进去,语气急切的对司机说:“请跟上前面那辆车。”
“啥情况啊?你们俩是朋友?”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眼张芷晴。
“他是渣男。”张芷晴不加思索的说,“应该是去找小三儿。司机师傅,您可千万跟紧点啊。”
“放心吧,姑娘,放着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好好珍惜,还出去偷吃,这人是没救了。”
在嫉妒和正义感的双重加持下,这位司机大哥爆发出了强烈的斗志,施展娴熟的驾驶技巧,稳稳的追在那辆载着‘回天’的出租车后面。道路上车况还不算拥挤,已是临近傍晚,太阳却仍旧光芒万丈。
张芷晴从拎在手中的手提包中掏出一副造型夸张、足够遮挡住大半边脸的墨镜,有这个东西,她就更不用担心‘回天’会认出自己。照了照镜子后,张芷晴掏出手机给黄粱发去信息。到了此时此刻,她不敢有任何侥幸,必须让黄粱来介入这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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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和莫奇相顾无言的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已经被送来的饭菜仍旧没有从保温箱中拿出来。客厅内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饭菜的香味,可无论是黄粱还是莫奇,完全没心思去吃这顿迟来的午饭。
两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都有些精疲力竭,在方才那场安静的实验中,两个人亲手验证了黄粱设想的杀人手法的确可行。
当黄梁从莫奇口中得知书房的双开门上的门顶窗是推拉式的,他立刻恍然大悟,想通了李元杰是如何被人杀死在一间反锁着门的封闭书房内的秘密。说是封闭,只不过是门封闭而已,对于凶手而言,不需要能容纳一个人自由进出的空挡,只需要一个狭窄的小窗,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这个痛失爱女的男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