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奥维利亚一把抓住他的脚踝。黄粱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在她面前仿佛还赶不上一个枕头,她那么用力一拽,黄粱整个人就被拖拽了回来。
黄粱惊恐的看向身后那个一手捂着自己鼻梁、一手拽着他脚踝的毁容女,心一横,心说老子不跑了,今天和你死磕!他转过身,躺在地上用力蹬腿。
一时间,奥维利亚拿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尽量躲在黄粱能踹到的安全范围外,死死瞪着他。
两人在方才的撞击和翻滚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黄粱险些被撞的内脏破裂,而被直接砸中的奥维利亚更是没了大半条命,她之所以用手肘抵住黄粱的喉咙,也是因为她的右手腕已经痛到不怎么听使唤了,即便只是轻轻抵在被砸中的鼻梁,就已经疼的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但是为了不让黄粱发现她只有一只手能用,奥维利亚一直在掩饰。两个人都只剩下小半条命,宛如濒死的野兽,就这样盯着对方,打心眼里想要弄死彼此,却没气力完成。
空手的两人几乎是均力敌。
蹬了几脚之后,黄粱的腿就抬不起来了,只能半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气。奥维利亚见状冷笑一声,直接扑了过来,她对准黄粱的腹部就是一脚。
穿着黑色战斗靴的她这一脚势大力沉,黄粱的腹部被厚厚的鞋头击中。由于没有太多脂肪做缓冲,他疼得险些昏死过去。
在地上翻滚着圈,黄粱试图拉开和奥维利亚之间的距离。奥维利亚也不着急,缓缓的追着他,不时补上一脚,玩弄着这头已经无处可逃的猎物
你是在踢皮球吗?不得已在落满枯枝树叶的地上翻滚的黄粱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咒骂。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漏了气的皮球,被一名找不到合同的暮年运动员发泄情绪。
滚着滚着,黄粱就滚不动了。倒不是说奥维利亚停止了蹬踹,而是他撞到了树干上。黄粱的腰被什么东西隔得生疼,他把手伸向腰下,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物体。
黄粱心中一动,正打算握紧那东西的时候,追过来的奥维利亚飞起就是一脚,直接踩在他的胸膛。一声闷哼,黄粱喷出一团血雾。
“怎么不舍得跑了?”奥维利亚面无表情的问,她脸上那条伤疤就像是一条蜈蚣般伴随着面部肌肉的扭动缓缓蠕动,看起来格外狰狞邪恶。
“你不敢杀我,”黄粱喘着粗气说,“你要是把我干掉了,那个死老太婆会要你好看。”
多少从暴怒中回过神来的奥维利亚冷哼一声,并未作答。她当然清楚,要是违背了夫人的意愿,自己会面临多大的问题。死都是轻的,或许会经历一些她都无法承受的折磨。
奥维利亚微微眯起双眼,注视着躺在自己脚下的满身血污的男人,心中对他的厌烦几乎要压过对夫人的恐惧。她用力摇摇头,加大踩住这人胸膛的脚的力度,能清晰的感觉到胸骨在形变。
“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当然。”表情扭曲的黄粱还试图挤出嘲讽的微笑,“你不敢杀我。你对于那个老女而言就是一条好用的狗。你是不敢擅自把她最心爱的玩具给咬碎的。换一条狗对于她而言太简单不过了,你说呢?”
“你可真是令人厌恶啊!”奥维利亚咬牙切齿的说,“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杀意,你是头一个。”
“哦,是吗?这么我还挺荣幸的。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相像啊。”
“哦,这是什么人?”奥维利亚微微眯起眼睛,她想起之前伯爵夫人曾说过,她是在一个认识的熟人的手机相册中,见到过眼前这个男人的照片,难不成这男人现在口中的那个朋友和夫人说的是同一个人?
黄粱挣扎着说:“你之前有没有和一个外号叫做简的女人共事过?”
“简?”奥维利亚重复着这个名字。
“对,是外文名字,更像是一个绰号,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黄粱在心中对警告过自己的欧阳倩说了声抱歉,为了吸引这个女人的注意,他不得不把这位朋友‘出卖’一下,你应该是不会对此太在意的吧,欧阳。
“很多人都叫过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那你应该听过她的真名吧,不过可能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紧密。她叫欧阳倩,如何?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黄粱始料未及的是,听到欧阳倩的名字后,奥维利亚的反应是如此强烈,她瞬间把踩在黄粱胸膛上的脚挪开,她那张毁容的脸凑到黄粱面前,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脖子。奥维利亚对近在咫尺的男人问道:“你认识欧阳倩?”
“你们还真是熟人啊...”黄粱微微偏过头,避开眼前这女人吐出的湿润中夹杂着恶臭的气息,“你们之前难不成是上下级关系?还是说你们曾经是好闺蜜、甚至是搭档?”
奥维利亚并没有理会黄粱的嘲讽,她只是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脸颊上的那条宛如虫子般丑陋的疤痕,在激动的情绪下扭动得越发强烈,就像是要从这张脸颊上跳出来一般。
听到欧阳倩这个名字,奥维利亚再次感受到了脸颊上多出这道疤痕时自己所承受的屈辱和痛苦。这条疤痕就来自于那个名叫欧阳倩的女人。那时奥维利亚还没有脱离执刑者的身份,她那时甚至还没见过夫人。不过早就认识欧阳倩了。
虽然和欧阳倩没什么交情,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都对对方的实力深感忌惮。如果追猎欧阳倩的任务没有落到她手中的话,奥维利亚的脸上也就不会多出这一道丑陋的疤痕,或许她也不会成为夫人的左右手,她的生活仍将保持着往日节奏,或许在哪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丢掉性命。
正是这个男人说出来的那个女人改变了奥维利亚的一生。她的人生轨迹彻底被这人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