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发现两名被害人背地里干着倒买药物的勾当,我们才意识到应该是他们把贵重物品放在这里了。不然的话,徐莉去买的那些金块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她又没有存在银行的保险柜。”
黄粱盯着手中捧着的这个分量十足的金属箱,手指下意识的拨弄着密码盘上的数字。密码锁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微声响,盒盖却没有打开。
“已经被复原了,现在密码是六个0。”王建仁在一旁提醒。
黄粱将密码盘调成六个0,立刻听到一声清脆的解锁声,合盖轻轻开启一道缝隙,他把盖子打开。里边毫无意外的空空如也。
“就只放着金条和现金吗?”
“可能也放了其他东西,那就不清楚了。把这箱子洗劫一空的人算是走了大运。单单是徐莉在各大金店购买的金块,就是大几十万的价值!那东西还特别好脱手。只要凶手别那么着急,等个几年或者是私下里找人把金子给融了,根本就无从追查这笔脏钱的下落。
“我们已经跟各大金店打好招呼了,要是有人找他们回购这些金条,他们会立刻通知警方。不过我想应该没人这么蠢。”
“是啊,谁会这么蠢。”把盒盖盖上,黄粱将密码箱放回到白色的筐中,将床头柜复原。站在寂静的卧室内,他似乎能听到一阵持续不断的电磁声在耳边响起。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屋内沉寂。
黄粱和王建仁均是吓得一哆嗦,两个人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客厅。
“什么情况?”王建仁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带的位置,即便他出门没带武器。黄粱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小黑的动静。”
“真是够了。正常人家里放这么一只鸟也扛不住啊。没事瞎叫什么?你说这东西拔毛烤了吃能行吗?”
瞪了王建仁一眼,黄粱离开卧室回到客厅,试图安抚那只不停冲撞笼子的鹩哥。“你怎么了?小黑,害怕了吗?”
笼中鸟扑扇着翅膀,口吐人言:“恭喜发财,过年好!”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你是在拜晚年吗?祝我晚年幸福?”收回目光,他看向徐莉住的那间小卧室紧闭的房门。走到门前,伸手推开门,这是间比王强的卧室要小上不少的房间。摆的那张床几乎就占据了所有空间。
徐莉把所剩无几的空间全都利用上,窗台上养着几盆花,床和窗台之间的空隙摆了个小巧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平时会用的小物件,包括化妆品和充电器。几个堆叠起来的置物箱中应该就是她全部的衣物。
这间卧室虽然小得可怜,却充满了这个女人生活过的气息。卧室拥挤但不凌乱,床单整齐的平铺在床上,叠好的被子上摆着枕头。
床头柜上是两个相框,其中一张照片是徐莉和王强的结婚照,两个人并肩坐着,身上穿着红色的传统结婚服饰。只是看照片,根本看不出王强身患重疾,两个人的笑容灿烂健康。
在这张照片旁边则是一个笑起来很是缅腆的青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上嘴唇有一圈新长出来的胡子。
照片中这个男孩应该就是徐莉和前夫的儿子。他有来看望过昏迷不醒的母亲吗?凶手真的是徐莉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无法承受照顾王强的重担了吗?黄粱暗自思忖。
可即便徐莉有心无力,她和王强通过倒卖药品赚得的钱也足够雇佣一名保姆来照料瘫痪不起的王强。这不成问题,于情于理,徐莉都不应该杀死丈夫。难不成真的是大王推测的那样,只是一名流窜的入室抢劫犯在巨额金钱面前失去了理智?
正当黄粱愁眉沉思之际,王建仁粗糙的嗓门在这套房子的另一间卧室中响起:“啥?王强的一对儿女找到警局了?啥情况?他们不是在外地吗?是被王强的前妻给带过来的?来瞎凑啥热闹!啥?说是他们俩进过现场?!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黄粱看向大步走来的王建仁,只见他严肃说:“走,梁子,回警局,有新情况。王强的一对儿女说是进过发现场。”
“啥情况?”
“还不确定是咋回事,走吧,咱们赶紧去看看。”王建仁推着黄粱往外走,“我就知道叫你掺和进来肯定有帮助。你看,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等下,小黑。”黄粱赶忙转身把茶几上的鸟笼子拎起,和王建仁走出这间冷清的两居室。
下楼后,两人坐进那辆吉普车,向着附近的警察局驶去。在路上,黄粱从王建仁口中得知王强一对儿女的基本信息。
“这对龙凤胎今年刚上大一,才刚成年。他们从王强与前妻离婚后就一直被母亲带在身旁养育。这期间几乎没和自己父亲有过来往。尤其在王强与徐莉再婚后,他就和自己的前妻子女彻底断了联系。
“彼此都不想再和对方扯上关联,就是特别冷漠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建仁皱眉说道,“我给王强的前妻打过电话。那女人对于王强的死无动于衷。可能在她眼里,王强的死还赶不上路边的一条野狗。”
“看来当年离婚闹得很难看啊。”
“据说是特别难看,内情谁又清楚呢。我们之前也曾建议王强的前妻来一趟,可人家根本不来,不想掺和这事。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竟然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刚刚说那两个孩子进过案发现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在案发后进入过现场,还是说在那之前去过王强家中见过自己父亲?”
“不清楚,到地方再问吧。”
一路急匆匆的赶回到负责侦办此案的分局,黄粱拎着鸟笼子跟在王建仁身后走进繁忙的办公楼内。左拐右拐,走上几层楼,两人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里。在进屋前黄粱把小黑托付给站在门口的警员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