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了几句,黄粱做了个深呼吸,在面前的木门上敲了敲。“陈红女士,您在么?有点事情需要和您面对面的谈一谈。”
“是天大的好事哦。”张芷晴补充道。
敲完门后耐心的等待了一分钟,门后毫无动静。黄粱和张芷晴对视了一眼,黄粱耸耸肩,更大力的敲响了房门。
“陈洪女士,您在吗?”
还是毫无反应。
“该不会是她不在家吧。”张芷晴嘀咕道。
听到楼上传来的声响,那个年轻的男人回到了二楼,他出声问道:“陈姐不在屋里吗?”
“似乎是没人...”
“不可能啊...”男人困惑的摇摇头,“我今天没看见她的人影啊...难不成她起大早出门了?陈姐向来不早起的啊...”
黄粱看了张芷晴一眼,发现她的眼神中也闪烁着同样担忧的神色。难不成...黄粱用力摇了摇头,对男人问道:“只有房东手里有房间的备用钥匙吗?”
“对。”
“房东住得远吗?”
“远。”
“这样啊...”黄粱犹豫了几秒钟,随即后退了一步,挥挥手让张芷晴和男人退远点。
“你要干嘛?”
黄粱用行动解答了男人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一脚蹬在面前紧闭的房门上,门框发出一声呻吟,勉强停住了。在年轻男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黄粱接连又是几脚,砰的一身巨响,在烟尘弥漫的中房门轰然倒下。
扇了扇废物的灰尘,黄粱探头看向屋内。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内被塞得满满的的,家具、衣物、化妆品和鞋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红的上半身趴在床单上,她的下半身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黄粱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他对此并不感到遗憾。
“陈姐?陈姐她怎么了?!”
黄粱拦住想要冲进房间内的年轻男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叫急救车来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首先应该报警。
“没用了。”张芷晴说出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恐惧,“她已经死了。去陪她的大舅去了,因为她二舅的缘故。”
男人呆愣愣的重复道:“她大舅?她二舅?”
黄粱强忍住接一句‘都是她舅’的冲动,他转头对张芷晴吩咐道:“芷晴,报警。”
毫无疑问,黄粱和张芷晴再一次成为了警方的座上宾。不过由于两人的行程很要确认,所以很快,他们身上的嫌疑得以洗刷。
黄粱有意隐瞒了他们找来陈红的真正目的,只是说他们是受陈红亲哥哥陈立的委托来寻找陈红的下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并不是谎话。
警方和已经如愿以偿的进入到拘留所中的陈立取得了联系,得知黄粱所言非虚。接到自己妹妹遇害身亡的消息后,陈立后怕不已的同时,对黄粱和张芷晴可谓是感恩戴德,让警方给他传话,他将来必有重谢。
来自陈立的感激黄粱没有放在心上,让他震惊不已的是陈红的死法:她是被人毒死的。而且是剧毒乌头碱。
从陈红房间中的一杯奶茶中发现了乌头碱的成为。装奶茶的塑料袋中的外卖小票上显示的信息被证实是伪造的,也就是说凶手的目的十分明确:杀死陈红。
陈红的丈夫被列为了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人。至于这名愤怒的男人最终的命运如何,黄粱和张芷晴已经无暇顾及了。他们必须与隐藏在阴影中的‘对手’赛跑,他们那一方能够找到继承人,将决定这个人是否能够活着成为亿万富翁。
就在黄粱和张芷晴为寻找周万雅的独生女王文姝的下落而头疼不已的时候,黄粱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父亲黄硕的电话。
“周万泽去世了。”
得知这一消息时,不知为何,黄粱松了口气。那个被强行留在人世间的老者终于回应了死神的召唤,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一想到周万泽亲手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已经导致了他憎恶的两位亲人的死亡,他就不免再次感到心情沉重。
黄硕还给了他另一个出人预料的信息。
“周万泽的私生女已经回到国内了。”
“什么?!”黄粱被这一消息惊呆了,“他竟然有私生女?”
“这件事我也是刚得知几个小时。”黄硕语气沉重的说,“是周万泽在临终前弥留之际亲口告诉我的。”
黄粱嘀咕道:“他的私生女至少得五十岁了吧...”
“应该是三十二岁。”
“这么年轻?!”
“有关她的情况我了解得也不多。周万泽似乎和她的关系一直不好。不过她知道遗嘱的存在。”
“什么?!难不成她回国的目的是减少继承人——”
“目前还不好说。总之我已经设法查到了她回国的消息,她是前天晚上飞回国的。黄粱,你务必要找到她的下落。”
“我——我尽力吧...”
放下手机后,黄粱怅然若失的呆坐着,一旁的张芷晴好奇的看向他,问:“周万泽还有个私生女?”
“对。”
“不应该是私生子吗?周万余不是被一个高大白皙的男人干掉的吗?”
“谁规定她不能找帮手了?”
“这下可好玩了。”张芷晴嘀咕道,“周万泽总不能是老糊涂了,一时把自己有个闺女这件事忘了吧。”
“应该不会。”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那样一份遗嘱啊。”张芷晴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父女感情不好,也不至于把钱都给别人吧。”
“我怀疑...周万泽是故意这样做的。”
“理由呢?”
“他想要强迫自己的女儿替他完成最后的意愿。”黄粱神色凝重的说。
张芷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对,如果想要取得全部的遗产的哈,周万泽的女儿就必须把自己父亲憎恶了一辈子的那些亲人全部杀掉。否则的话,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笔遗产被分成数份儿。”
“呃...他为什么要遮掩做呢?强迫自己的女儿去杀害自己的亲人...”
“我想,无论是女儿还是阔别已久的亲人,在周万泽的眼中都只是被他憎恶的对象罢了。他之所以跌入人生的最低谷,是因为他遭受到了家人的背叛。而在他人生最后的几年,在他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他的女儿也没有陪伴在身旁。”
“所以他就不爽了?要报复社会?”
“对于周万泽那样疯狂偏执的性格而言,他宁可让所有人都陪他去地狱。”
“好吧...”张芷晴咕嘟道,“虽然我没和周万泽面对面的说过话,不过他能够制定出如此残忍的遗嘱,足以说明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了。我们真的要为这种疯子工作吗?”
“不然呢?”
“呃...要是我们从事件中撤走的话...”张芷晴不说话了。
“不行。”黄粱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如果我们撂挑子不干,在其他人介入之前,所有的委托人可能都将被干掉了。届时周万泽的女儿如果安全的离开的话,所有的钱都将落入到她的手中。”
“这不就是周万泽乐于看到的吗?”
“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继承人被一个个干掉。”
“......真是头疼。”
“是啊,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芷晴叹了口气:“现在得找两个人的下落了,不是吗?”
“对,王文姝和鬼知道现在化名成什么的周万泽的私生女。”
“前途漫漫啊...”
“好了,别发牢骚了,开始工作吧。”
“说的轻松,找人的事情还不都是我来做?”
张芷晴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开始了搜人的工作。黄粱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她相信,杀手不会转过头对付他们的,毕竟杀手也得为寻找继承人的下落而绞尽脑汁。
当然,黄粱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对方实在没事情做的话,难保杀手不会来找找他们的麻烦。
出于安全的考虑,黄粱和张芷晴只能不停的在各个旅馆中周旋,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待上超过一天的时间。后来还是张芷晴想到了一个不算是解决办法的解决办法。
“成天拎着行李箱满大道跑,太累人了!黄粱,要不我们就找民宿住吧。”张芷晴提议道,“不需要身份登记,交钱就住,随时可以退房。你看咋样?至少比住酒店宾馆要安全吧。”
然后黄粱和张芷晴就过上了没羞没臊——呃,是相对安稳的‘同居’生活。他们找了一间不起眼的民宿,一天的价格不到一百块钱,而且可以做饭——虽然他们俩完全是靠下楼买现成的解决。为了防止被追踪,两人连外卖都不敢点。
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生活中,张芷晴一刻不停的搜寻着王文姝的下落。黄粱让她集中精力先找到她,至于周万泽的私生女,目前还不着急找到她的下落。
黄粱的想法是:“如果她回国的目的是要干掉所有的继承人的话,只要我们能先她一步找到继承人,就可以守株待兔,等着她来找我们。”
张芷晴立刻反问了一句:“如果她先找到继承人的下落了你?”
黄粱阴沉着说道:“我们就只能再一次被警方当成嫌疑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