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映洁夸耀道:“我男友他特别优秀的,他是一名作家。”
“作家呀,”吴明头也不抬的整理餐巾,问道:“出版过什么大作吗?说来我听听。”
“抱歉,我没有作品正式出版。”
“还在和出版社洽谈呐。”吴映洁赶忙补充了一句,伸脚轻轻踩了男友一下,让他别出声,“爸爸,时间不早了,你就别拉着张老师闲聊天了,让她赶紧回家休息吧。”
“不着急,张老师吃完这顿饭再走。张老师,你要是觉得累,也可以在这里留宿,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喂!你怎么能——”吴映洁没能把话说完,自己父亲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她只能忍住不满,拉着男友在长长的餐桌旁落座。
“好了,吃饭吧,别等着了,你妈今天不过来。”吴明说。
这顿丰盛的晚餐就在有些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吴映洁狠狠的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气鼓鼓的用眼角瞄着和那个叫做张梦的女人相谈甚欢的父亲,在心中不停嘀咕:真的是,明明知道今晚对我很重要,竟然把不相关的人叫来家里,不就是一家庭教师吗!能有我的终身幸福重要吗?
当吴映洁在脑海中幻想着把桌上的一整瓶红酒泼在那个整容女一脸时,坐在身旁的男友站起身,竟然主动对吴明举杯搭话:“伯父,感谢您抽出时间安排这次见面,我敬您一杯。”
不光是吴映洁很惊讶,吴明同样有些惊讶的望着强撑着微笑的年轻人。想了想,吴明没有让自己女儿的男友下不来台,他端起空着的酒杯,年轻人立刻拿起餐桌上那瓶打开的红酒,绕过女友,站在吴明身旁恭敬的为他倒酒。
红色的酒液顺滑的流过杯壁,倒了1/3杯,吴明说了声谢谢,年轻人规规矩矩的把酒瓶放回到原本位置。接过女友递来的杯,双手捧着等待和长辈碰杯。
“拿红酒碰杯,”吴明玩笑道,“总觉得有些洋不洋土不土的。”
“好了,爸爸,你就别为难他了。”
“这就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吴明苦笑着摇摇头,端着酒杯轻轻和身旁年轻人捧着的杯子碰了一下。清脆的声响在餐厅内响起。张勇明显松了口气,有些虚弱的冲着对自己暗暗比大拇指的女友一笑。
正当吴明把酒杯举到唇旁,打算喝上一口红酒时,餐厅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人影冲进餐厅内,身后跟着面露难色的侍者。
“抱歉,吴先生。我没能拦住这位先生,他说有要紧的事情找你。您看我是不是叫安保人员把他——”
吴明大度的说:“不用,黄先生,您入座吧。去给黄先生添一套餐具。”
“好的。”侍者打量了那名闯进来的男人几眼,微微鞠躬后退出餐厅。
这突发的一幕把餐厅中原本轻松的氛围打破,所有人脸上都增添了几抹紧张的阴影。尤其是吴映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爸爸,你认识这人?”她问。
“对,和黄先生最近有些业务来往。黄先生,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没顾得上。”那男人自顾自的搬开一把椅子,坐在与张梦隔着三把椅子的位子上。他旁若无人的伸手拿起一只基围虾,就那样大口吃了起来。“下了火车,我就直奔这里来了。先说声抱歉,我可能吓到你的助理了。”
“哦,没什么。”吴明大度的说,“黄先生这么着急来见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那是自然,这两天我几乎都是在车座上度过的,腰现在疼的厉害。”
“那你还跑我家里来,赶紧找个地方躺着得了。”吴映洁没好气的说。
“吴先生,这位就是您闺女吗?原来平日里也不穿那么清凉的衣服啊,我喜欢你最近发在社交平台上的那组写真,绿色的比基尼很配你。”
“你怎么说话的!”吴映洁腾地站起身,手中紧握餐刀指着无理的陌生男人,“这是我家,你给我放尊重点!”
“抱歉抱歉,我只是恭维你一句。”那男人玩世不恭的翘着二郎腿。
吴明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用不怒自危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最为恰当,“黄先生,咱们还是谈正经事吧。还是说你打算吃点东西再聊?”
“吴先生,这件事最好就咱们俩谈,能去您的书房聊聊吗?”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儿说的呢?”吴映洁用怀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自己父亲和那突然闯进来的陌生男人。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没什么外人。”
“除了她。”吴映洁瞪着名叫张梦的女人。
“我看我还是避避嫌吧。”说着话,明叫张梦的口语教师就站起身打算离场。
“没有饭吃到一半儿让客人离席的道理,张老师,您坐下。先生,您跟我去楼上的书房吧。”
“好的。”
“不行,你们谁都不许走!”吴映洁的大小姐脾气在这时爆发了,“把话说清楚!我已经长大了,有知情权。”
“能说出这种话的只可能是孩子。”
“你!”
“行了,都少说几句。”吴明说话的音量不大,却轻而易举的制止了争吵。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名闯入者,“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你确定?”
吴明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称得上肃穆二字,“你说吧。”
名叫黄粱的男人盯着他看了片刻,耸耸肩,开口说道:“很遗憾吴先生,您交给我的委托我没能解决,你要找的那个叫王大宝的人的下落,我只追踪到他15岁离开福利院,那之后他经历了什么就无从获知了。”
“那孩子沦落到福利院了吗?”
“没错。”
“他的母亲和姐姐呢?”
“他们一家人从西峰市搬走的第二年,在大年初五的晚上,王大宝的妈妈和姐姐遭人杀害。”
“什么?!”吴明瞪大双眼,表情痛苦的向前倾身。他一只手死死抓住领口,像是心脏病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