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点点头,把安全带解开。推开车门走下车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黄粱说:“黄先生,要不您跟我上来一趟?”
“去你家?”
“对,去我家。”
“你不至于吧?非得有个人陪着才能睡着?”
李楠苦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几岁大的孩子,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整理家中的行李。主要是刘涛带过来的那些物品。因为害怕,我也没弄多少。要不您过来翻翻看?重要的东西警察都已经拿走了,剩下的这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您看过后要是没什么价值的话,我打算打包给刘涛的家人邮过去。”
“刘涛的物品吗?嗯...”黄粱想了想后欣然同意,“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好的,您请。”
跟在李楠身后,黄粱走进了这栋居民楼,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和张芷晴来找刘涛时,他已经在这套两居室内做过客,少了刘涛,这间屋子的氛围和气息有了很大改变。首先变得极其凌乱,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上次来的那间整洁干净的两居室,变成了属于邋遢男人的狗窝。
衣物杂物凌乱的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黄粱很难理解为何烟灰缸会放在冰箱顶上。李楠尴尬的把散落一地的内衣袜子匆忙捡起,黄粱站在一旁看着他徒劳无功的试图让自己的家显得体面一点。
很快李楠就放弃了,他指着一间卧室的门说:“我把刘涛所有的东西全都堆在了那间小卧室里,您自己翻吧。我给您烧壶茶去。”
“不用那么麻烦。”客气一句,黄粱走到卧室前,按下门把手推开门。这间卧室内只放了张双人床。余下空间几乎全都被行李箱填满。
黄粱坐在床上,拿起其中一个行李袋。拉开后一件件的翻看着其中的物品。几乎全都是刘涛的衣物。
泡好茶后,李楠坐在客厅内,目不转睛的盯着卧室内检查刘涛个人物品的黄粱,期许的目光就像是在期盼着他能从这些衣物中发现金子。
把衣物全都检查一遍后,刘涛的东西也就没多少了。翻翻捡捡一番,黄粱拿起一个比手掌大点有限的化妆包。黑色的化妆包像是被用了许久,拉链的拉锁已经褪色掉漆,露出金属原本的颜色。
将这个椭圆型的化妆包的拉链拉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中,一座由各式化妆品组成的小山在床单上拔地而起。这些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化妆用具,黄粱能叫上名字的不多,上面印着的全都是外国字。
黄粱一个个的把这些口红、眉笔、粉底等化妆品拆开检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指就染上了各色化学合成物的香味。黄梁对化妆品牌几乎一无所知,不确定这些东西价值几何,不过大多数化妆品刘涛似乎都没用过,只有少数几个有明显被使用过的痕迹。
黄粱重点调查了这几个口红和粉底液,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毕竟这些化妆品最粗的也就只有两三根手指的粗细,没多少空间能做手脚。
“啥都没有啊。”小声嘟囔了一句,黄粱拿起一旁空着的化妆包,打算把这些化妆品全都装回去。就在拿起化妆包时,他感到里边还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包的内壁。他立刻把这个化妆包举到眼前,发现在包的内侧有一个网状小袋子,由于太小很容易被忽略。其中似乎放着一枚金属物体!
是一把钥匙。
黄粱将钥匙从网状袋中拿出,在这把金属钥匙上刻着几个大写字母和三个数字。“SF219?这是什么意思?喂,李楠,你过来一下。”
“啊,怎么了?黄先生?”李楠立刻凑到卧室门口,却不肯进屋。黄粱把那把从刘涛化妆包夹层中发现的钥匙递到他面前,让他辨认。李楠看了许久。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没见过这把钥匙。”
黄粱的目光在这间小卧室中所有的物品上一一扫过,没有发现能用这把钥匙打开的锁。“你确定刘涛的东西全都放在这屋里了?”
“对,刘涛被抓起来后,我就把这间屋子彻底整理了一番。只要是刘涛的东西,我全都挑出来丢进这间卧室。我记得被警察拿走的那些物品中,也没有哪个是可以被钥匙打开的。这钥匙究竟是干嘛的?该不会是她那间被烧毁的车库的钥匙吧?”
黄粱眉头紧锁的盯着手中这把钥匙,想了想,他对李楠问道:“这把钥匙能暂时交由我来保管吗?”
“行,您拿着吧,反正刘涛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好的。”
把这枚钥匙收好后,黄粱在这间卧室内又逗留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件属于刘涛的物品后,他急匆匆的离开李楠的家。在返回事务所的路上,他把这枚钥匙的正反面拍了下来,发给张芷晴,让她去调查下这枚钥匙的出处。
还没等到家,他就接到了张芷晴的来电,女友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传出:“喂,黄粱,这把钥匙应该是一间仓库租赁公司的钥匙。”
“仓库租赁公司?”
“你应该知道,就是那种私人可以去租用库房的地方。可以按天、按月或是按年收费。家里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杂物之类的舍不得丢掉,就可以拉到那地方去租一间库房。”
“知道。”
张芷晴兴致勃勃的说:“按库房大小和时间收费,对方会确保存放在库房内物品的安全。不过在签合同时也会有明确条款,一旦逾期,没有及时缴纳租金或签订新的租赁合同,库房管理方是有权利将库房内的物品进行拍卖的。
“前段时间不是火过一阵那种短视频吧,就是几个博主去到这种库房租赁公司,像是开盲盒一样买几个逾期的仓库,打开后看里边的东西究竟价值多少、是亏是赚。我有段时间还挺愿意看的,很解压。
“大多数人都能赚,毕竟也没几个脑子有病的,专门租那种库房来堆放破烂,一年的租金也不少呢。这钥匙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应该是刘涛的。”
“就是那个神经病大姐?我去,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人在哪儿呢?”
“我快到事务所了。”
“我也快到了,咱俩汇合后就直接找到那处库房吧。”
“啊?不吃饭了吗?”
“吃饭着啥急呀?你赶紧的啊,我已经快到家了。”
通讯挂断,黄粱只能加快速度向家的方向驶去。刚一拐上解忧事务所所处的街道,他就看到站在路旁的张芷晴。还没等车停稳,她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
“行了,走吧。”张芷晴兴奋的说,“地址我给你发过来了,直接导航过去。”
“这又不是去郊游,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你不懂,看别人开盲盒和自己去开盲盒是俩感受,赶紧的赶紧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在黄粱的白眼中,张芷晴畅想着会在刘涛的库房内发现些什么宝藏。“你说会不会她把杨冰冰的遗体藏在库房里了?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被丢进了河里。”
还没等黄粱反驳,张晴自己就否决了这种可能,“不可能的,那种库房没办法藏尸。不可能在里边放个能容纳尸体的冰柜。不知道能看到些什么好东西呀,希望刘涛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