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这人还真是疯狂啊。”王建仁咧开大嘴嘀咕道,“至于吗?宁可自己不跑路了,也得把冯楠给弄死?女人疯狂起来都这么不管不顾的吗?”
“你是在小看女人的决心吗?”张芷晴不满的瞪着王建仁问道。
“不敢不敢,哥哥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你想多了,丫头,女人有多么厉害,我可是有切身体会的,从小到大就我妈往死里打我,我爸根本就不搭理我。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是我妈一口气打我们父子俩!”
张芷晴吐槽道:“你的成长环境还真是舒适啊。”
“我有个疑问。”紧皱着眉头的辛雨出声问道,“宋宁,你做的这番推理合情合理,我认为对目前陷入僵局的调查工作有着积极地启发作用,你的确合理的解释了这起案件中最令人困惑的问题:先死的何润喜是如何在后死的曲婉莹的脖颈上留下勒痕。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宋宁,你能解释一下曲婉莹的死吗?”
“对啊。”张芷晴一拍手,“宋宁,你说曲婉莹是自我了断,但她的死因的确是颈动脉遭到压迫导致的脑供血不足啊——”
辛雨感慨了依据:“张芷晴,你这记忆力可以啊。”
“——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简单。”宋宁自信的一笑,“只需要个门把手——桌角也可以,能起固定作用就行,一条毛巾或是类似的物体,一个人就可能凭借自身的重量和重力,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缢死。”
“是这样吗?”张芷晴看向黄粱,但是黄粱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没听到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还是王建仁出声回应了张芷晴的提问,不至于让她太尴尬,“这倒是真的,具体方法哥哥我就不说了,你也没必要学。一个人想要把自己勒死的话,的确是不难,弄条毛巾,整条腰带,再不济扯下来一条床单或是窗帘,总之具有一定韧性的物品都能当上吊绳用。兹要你能克服最大的难关:怕死,其他的困难都不叫事儿。”
张芷晴迟疑着点点头:“行吧…这方面的知识我的确没什么涉猎…不过对于警方的调查人员,应该能一眼就看穿这个人是不是自缢身亡的吧?”
“如果曲婉莹的脖颈上没有留下清晰可见的手印的话,判断起来并不复杂。但正因为她的脖子上有何润喜留下的手印,所以才会对调查人员的判断起到误导吧。如果是你在案发现场看到曲婉莹的尸体,尸体上有清晰可辨的人手的印记,你会作何判断?”
“这个嘛…”张芷晴看向王建仁,“臭大叔,问你呢。”
“是问我吗?”王建仁无奈的苦笑几声,“行吧,就当是问我好了。我应该是会做出这名女性被害人是遭人杀害的判断。即便尸体旁就有疑似可以用来自缢的物品,我也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凶手使用的物品。毕竟手印这东西太扎眼了,任谁都会往凶杀案上想啊。”
“没错,这就是一般人的正常思维。”宋宁整个人松弛了下来,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活像是一名刚讲完课、正在等待学生们进行提问的教师。
辛雨第一个提问:“宋宁,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没能解释曲婉莹的死。”
“我解释了啊。”宋宁看向辛雨,表情有几分惊讶,“我哪里没说清楚吗?曲婉莹她可以利用那件卧房内的门把手或是其他——”
辛雨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不知道曲婉莹的尸体所在的确切位置吗?”
“不知道啊…”宋宁掩饰住狼狈的表情,故作冷漠的摇摇头,“我只知道是在那栋出租别墅的二楼卧房里。”
“果然如此…曲婉莹的尸体躺在那间卧房的床上。”
“躺在床上?”王建仁啧了一声,“呵,这娘们倒是会自己找地方!想要死的舒服点?”
“尸体在床上吗?”宋宁脸上维持着的镇定表情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他的大脑门上开始冒出一层亮晶晶的汗珠。
“对,所以你口中的利用门把手进行自缢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这个嘛…”
张芷晴嘟着嘴嘀咕道:“可能是曲婉莹利用了床头柜?或则就是床本身?只要她发挥主观能动性的话,应该是能做到即便躺在床上,也可以自缢身亡的吧。对不?”
王建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丫头,你别问我啊,哥哥我的脑子还是全新原装的呢,根本听不懂你们说的话。”
辛雨说:“事实上如果曲婉莹是自缢身亡的话,没有外力介入的话,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没有外力介入?你是说那张床上没有发现引擎发动机的影子?”王建仁调侃道,“哥哥我听说现在有那种带电机的床,就是能升高、抬起,还有振动的功能的。辛雨,你确定曲婉莹躺的不是那种床吗?”
“不是。”辛雨一脸嫌弃的看着王建仁,“不是那种带遥控器的床!就是普通的床!”
“行吧。”王建仁看起来还有些失望。
“咳咳,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辛雨轻咳几声,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那个…宋宁,你掌握的现场信息还是不全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曲婉莹的尸体旁没有毛巾一类的能够用于自缢的物品。”
“没有?”宋宁瞪圆眼睛问道,“你确定?”
“确定,曲婉莹躺着的那张床上没有任何能用来自缢的物品,没有毛巾,没有腰带,也没有撕成条的床单或是窗帘,什么都没有,她的尸体侧躺在床单上,身上盖着薄薄一层的羽绒被,就是这样。”
宋宁目光呆滞的问:“床上没有…那、那床底下呢?”
“床底下也没有。床头柜上没有。能用于自缢的物品在那间卧室中有很多,但都不在曲婉莹触手可及的位置。如果没有外力介入的话,她不可能在自缢身亡的同时还将勒死自己的物品丢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