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还能弃车逃走?”黄粱无奈的说,“毕竟是在我车里发现尸体了,我总不能装作无事发生吧,我第一时间报了警,然后就是下车等待警方赶来。这一过程中我吐了好几次。我算是学乖了,这辈子都不再碰酒了。”他心有余悸的说。
“可能你想再碰酒,都很是困难了,在监狱中你可轻易见不到这东西。”甄馨说。
“啊?你说啥?”直到此刻黄粱的脸上才透露出几分担忧和惶恐,“甄馨,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向自己请来的这位律师朋友,眉宇间竖起道道皱纹的甄馨用无比慎重的语气说道:“黄粱,我奉劝你一定要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根据我目前打探到的消息,你被认定成是杀人凶手的几率极高。”
“你、你是在开玩笑吧?”黄粱哑然失笑,只不过这笑容十分勉强和扭曲,他指着自己说:“我?杀人凶手?开什么狗屁玩笑!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她的死怎么就落在我的头上了?”
“你果然还没彻底醒酒。”甄馨叹气道,“想想看,那女孩的尸体就放在你车里——”
黄粱扯着脖子喊:“肯定是有人趁我喝醉酒的时候,把尸体偷偷丢上车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被当成背黑锅的倒霉蛋了。”
“可如果不是呢?”
“不是?甄馨,你究竟站在哪一头的?”张芷晴不满的问,“你是不相信黄粱是无辜的吗?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出去!叫你哥来,你哥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其他律师。”
“冷静点,张芷晴,我不是不相信黄粱是无辜的,但考虑到黄粱当时的确是喝醉了酒,已经断片了,就像你说的,有些人喝醉了酒就会从人变成鬼。”甄馨用冷静的语气说道,浑身上下散发着平日里不常见的专业气息,和那个嘻嘻哈哈的她相去甚远。
“这个...”张芷晴无言以对,只能将目光重新看回脸上仍残留着笑容的黄粱。
“你们都别看我啊!我确实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我这人喝大了就是睡觉,没耍过什么酒疯啊...那可是杀人啊,寻常人清醒的时候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喝断片了怎么可能做到?我和这女孩的死没关系,对,一定是这样的。”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重量,黄梁用力的点着头。
“你确定自己是无辜的?”甄馨又问了一遍。
“对,是无辜的。这女孩的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一定是被某个人给阴了,问题这人是谁呢...又为何这样阴我...”黄粱皱眉嘀咕道。
“行吧。”甄馨明显松了口气,从一名逼问者迅速转换到打算为客户肝脑涂地的职业律师,“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对咱们相当不利,现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黄粱就是凶手,在找到另一名嫌疑人前,警方一定会将关注都集中在黄粱身上,他们在其他线索上投入的资源势必不会多。”
“这可不好办啊...”张芷晴咬着嘴唇说,“要不我还是给欣姐他们打个电话吧,让他们帮帮忙——”
“不行。”黄粱立刻摇头否定,“这件事不能让辛雨他们介入。否则有理都会变得没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是这么好的资源咱不利用上——”
“还是听黄粱的吧。”甄馨也是同样的见解,“如果被对方律师揪住这一点猛打的话,只会让咱们的处境更加危险。现阶段最好不要惹事生非。从我目前打听到的信息来看,黄粱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警方似乎都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证据链也相当完善。现在只能去寄托于能否找到关键证人,如果有人能提供对咱们有利的证词的话,那还有一线生机。”
只不过之后等来的消息却让黄粱、张芷晴和甄馨始料未及。
由于目前能从黄粱口中问出的信息不多,甄馨只能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去尽可量打听警方的进展,张芷晴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种时候让她一个人待在事务所中,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只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打发时间。
从警局离开后,张芷晴和甄馨兵分两路,做目前能想到的事情。张芷晴直接打车去了李峥运营的那间名叫‘峥嵘医药研究所’的机构。在前往的路上,她给李峥打去电话,简单说明了自己拜访的来意。
电话中的李峥虽然表现得十分冷淡,不过还是同意了见面请求。放下电话,张芷晴强忍着心中的悲凉,在脑海中思索着一会该向李峥询问的问题。一番思考后,‘峥嵘医药研究所’已经近在眼前了。
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路旁,距离那间机构的正门还有十几米的位置,张芷晴就下车了,在走进这间被一人多高的水泥墙围起来的机构前,她想先喘口气。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站在路旁的张芷晴掏出手拎包中的化妆用具,简单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掩着脸上的泪痕。
忙这一切,她将东西都放回包里,又尝试着做了几个微笑,勇敢的迈开步伐,向那间你从事安眠药研究的机构的大门走去。还没等张芷晴走到门口,她被一名之前一直坐在小马扎上的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给拦住了,毫无准备的张芷晴被吓了一跳,惊慌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陌生女人,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打算干嘛。
貌似疯子的中年妇女冲着张芷晴大声叫嚷着什么,由于是晦涩难懂的方言,张芷晴完全听不懂这女人在讲些什么,只能狼狈的试图将手臂从这人的手中脱离。这妇女一见张芷晴这副模样更来劲了,她似乎清楚自己的口音过重,寻常人听不懂她讲的话,赶忙指着依靠着围墙摆放的那个大概有一米见方的纸板,纸板上写满了扭扭歪歪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