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黄粱点点头,“不知道这个郑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郑晨他应该不至于去赚这种恶心的钱吧,虽然他是个骗子,但骗的都是有钱人,没钱的还真没资格上他这个当。嗯,你就继续吧,我要回去追剧喽。”张芷晴蹦蹦跳跳的返回到卧室里。
坐在静谧的客厅内,黄粱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几张照片中的张心凌,虽然和这个女孩素未谋面,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把自己和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孩连接到一起。
毫不夸张的说,黄粱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了解这个早逝的姑娘,无论是郑晨还是李凯,亦或是薛勇,都只见过这个姑娘众多面具中的一个,她的全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
黄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试图把碎了一地的拼图重新拼起来的白痴,最为关键的部件却已经永远失踪了,他只能去靠脑补来完成这个永远无法完整的拼图。
一番毫无收获的胡思乱想后,黄粱摇摇头,将繁杂的思绪赶走,把客厅的灯关闭,只留下一盏小夜灯,他迈步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早早睡觉,为了明天的工作积攒力气。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后还不过早上8点,黄粱就驱车离开家,去往郑晨公司所在的商务大楼。他赶到的时机刚刚好,把车停在路旁只过了不到十分钟,郑晨就开着他那辆SUV驶入地下停车场。
这一整天,黄粱都是在亮黄色的甲壳虫车度过的,期间只是去附近的便利店借用了几次卫生间。他把全部时间用在观察郑晨的日常行动。从郑晨仍旧去那间西点店吃午餐这一举动不难判断,他应该还没有察觉昨天和司马辉的那场‘偶遇’是被人精心设计的。这让黄粱多少安心了一些,暂时还没打草惊蛇,郑晨仍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只有在安全的时候,人才会放松警惕,黄粱等待的就是郑晨放松戒备、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
黄粱坚信,一个人越是被包装得光鲜亮丽,隐藏在人为制造的光环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晓的真实丑陋。黄粱好奇的是郑晨是否也像李凯一样,有另一个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自己。
枯燥乏味的跟踪一直持续到了这周的星期六。过去的几天时间中,黄粱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郑晨身旁。按照原本的想法,郑晨在家过双休日,黄粱就去他居住的小区附近,看看这位金牌投资顾问的闲暇时光都是怎样度过的,没想到郑晨一如既往的在上班时间开车驶离小区,去到公司所在的大楼。
黄粱暗想即便是公司高管,也不得不接受星期六来加班的安排,高级打工人也是打工人啊。
只不过到了午休时分,郑晨却没有按照往常那样从大厦的旋转门走出,到附近的那间西点店吃午餐。过了时间,黄粱却迟迟没有等到人影,好在黄粱停车的位置不仅能够看到这栋大厦的正门,侧门也能留意到。
黄粱刚好从后视镜中捕捉到了那个从侧门走出的古怪身影。在盛夏的中午,一个穿着厚实长袖外套、戴着的棒球帽的人太过明显了,即便这人有意混杂在穿着短袖的员工中。或许打扮成这样是为了降低他人对自己的关注,但这种拙劣的乔装技巧,只会让自己变得尤为突出。从那人鬼鬼祟祟的姿态来看,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只盯着这个身影看了几秒钟,黄粱就确定这个穿着外套、戴着帽子墨镜的男人就是郑晨。虽然那件外套将他突出的肚子给很好的遮挡起来,但郑晨并没有学到变装的精髓,并不只是换套衣服就可以改头换面,走路的姿态也是辨认一个人很重要的一点。
很多时候,在路上偶遇熟人,即便这人穿着一身从没见过的着装,大多数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基于每个人走路的姿态都不尽相同。有些人是内八字,有些人是外八字,有些人习惯走路时摇头晃脑,有些人习惯走路时一侧手臂贴近裤缝,不进行摆动或是摆动幅度很小。
由于是外八字的缘故,郑晨的走路姿态十分显眼,摇摇晃晃的就像是控制不住重心的笨拙企鹅。即便他换了身衣服,做了很多蹩脚的伪装,但在黄粱这个专业人士的眼中,那人身上就是明明白白写着‘我是郑晨’四个大字。
黄粱兴奋的望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刻将车辆发动,等待着着那个走向路边的男人的下一步举动。
站在路旁的郑晨拿出手机看着屏幕,又过了一分多钟,一辆白色网约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郑晨先是向四周张望了几眼,才伸手拉开这辆白色轿车的车门,坐进了后排座椅。
看到这一幕,黄粱立刻轻轻踩下油门,向路口驶去,打算掉头跟上这辆网约车。由于有红绿灯帮忙的缘故,黄粱很轻易的就跟住了这辆网约车。他和郑晨搭乘的车隔了四辆车的距离,时不时的,黄粱能看到郑晨的后脑勺。
在紧紧跟住这辆车的同时,黄粱不禁在脑海中思索,郑晨这一番怪异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才会乔装打扮搭乘网约车,而不是自己开车。不过叫网约车这种行为还是会留下踪迹的呀,难不成他用的是别人身份信息注册的帐号?
黄粱搞不懂为什么郑晨会做出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不过考虑到郑晨毕竟只是一名被包装出来的投资顾问,在反侦察这方面可能一窍不通,只有从影视剧中学来的技巧,也难怪会干出这么虎头蛇尾的外行举动。
一路兜兜转转,让黄粱略感惊诧的是,自己跟在这辆网约车后竟然行驶了近45分钟!由于越开位置越偏,车道上的车流也渐渐稀少,黄粱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一直跟在后面,会不会被郑晨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