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倩对陈柏霖脸上的震惊的表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转头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能让陈柏霖脸色大变的东西。
打算引诱我看向身后?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还是免了吧。欧阳倩鄙夷的想到。她不为所动的主动迈步向陈柏霖走去,背在身后的手由于用力攥紧匕首而青筋毕现。
择日不如撞日,即然你都主动凑过来了,那我就笑纳这份大礼吧。
虽然陈柏霖的出现打乱了欧阳倩的原定计划,不过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接近乔浩然的左膀右臂,这笔买卖她没有不做的道理。
毕竟飙演技太消耗精力,还是坦诚相待的好。欧阳倩相信在疼痛的作用下,陈柏霖会一吐为快的......
遗憾的是,今天这个早晨注定风波不断。
欧阳倩刚刚迈出两步,陈柏霖已经转过身撒丫子逃跑了。即便搞不清楚状况,但欧阳倩经过无数战斗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早行动了起来,她也撒丫子跑了起来。
“你神经病啊!”她冲着跑在前头陈柏霖吼道,“没事跑什么!”
“狼!是狼啊!”
“啥?郎?”欧阳倩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几双泛着凶恶绿光的眼睛在树影间忽闪忽现。“Shit...还真有狼!”
一个加速,她直接超过了陈柏霖。
只要比你跑得快就足够了。欧阳倩不再遮掩,完全放开速度奔跑,这一刻博尔特都只能望背兴叹......
————,————
黄粱依靠着树干,不停的喘着粗气。
幸亏穿了结实的皮靴...他心有馀悸的打量着右脚皮靴上的牙印,厚实的牛皮竟然被狼牙直接扎透了...
总共有三头狼。
第一头狼在偷袭黄粱时反被黄粱削掉了半个脑袋。第二头狼是与黄粱正面对抗的那头。而第三头——也是最凶恶狡猾的一头狼——则是耐心的隐藏在附近的草丛中,伺机而动。当黄粱和那头狼的单对单进展到白热化的时候,它才猛地冲隐蔽处跳了出来,向着黄粱的后脖颈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听到身后响起的破风声,黄粱顾不上应付面前饿狼凶狠的撕咬,他愣是举刀硬抗了一狼爪,挥刀逼退饿狼的同时转动腰身,把右腿顺势踢出。砰的一声巨响,鞋跟将将命中了偷袭而来的那头狼的血盆大口。这头狼嗷呜一声哀嚎,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一旁的一棵树上。
余下的那头狼见势不妙,倒是干脆,直接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如果这三头狼的个头再大一点,死的可能就不是它们了,而是黄粱。喘着粗气,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几道血淋淋的伤疤,黄粱检查了两头狼的情况。少了半边脑子的狼早就已经死透了,而另一头还活着,只不过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犹豫了几秒钟,黄粱给予了它仁慈。
幸亏都是些营养不良的狼。黄粱捂着伤口想到。还赶不上凶猛的大型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是,我不能耽搁时间了,欧阳她——靠,欧阳倩!
黄粱猛地看向欧阳倩所在的方位。
尸体...血腥味...狼群!!
顾不上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黄粱拔腿在树林中快速奔跑。
————,————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欧阳倩向又跑到自己前面的陈柏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跑得赢我,你跑得赢狼群吗!”
“我跑得赢你就行!”
“Shit!”
在死亡的刺激下,四十多岁的陈柏霖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愣是把欧阳倩给超过了,那两条腿飞快的倒腾着,几乎都显出了虚影!
欧阳倩已经快跑不动了。
在山林中的露营并不美好,本就没睡几个小时的欧阳倩今天早上起来后,没顾得上吃东西就来和黄粱见面。饥肠辘辘的她体力还不到平时的一半。偶然间碰上了山石坠落的事故后,又惊又吓的她已经有些身心俱疲。还没等把状态调整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陈柏霖,紧接着又跑出来好几条凶恶的野狼,接二连三的冲击难免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即便是铁打的超人也经不起这么一番折腾。才跑了几分钟而已,她就已经大汗淋淋、气喘如牛。
听到身后传来的跑动声,欧阳倩只能拼命的奔跑着,她感到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抬都抬不起来。
体力要耗尽了!不能跑了!
欧阳倩心一横,决定拼死一搏。如果体力真等到完全耗尽的话,她就只剩原地等死这一条路。硬生生停住前冲的势头,欧阳倩转身看向身后,心想着就这么着吧,如果狼群冲向自己的话,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手中的匕首锋利,还是野狼的牙齿尖厉。
我似乎还真的没有和狼交过手...刹那间,欧阳倩有些恍惚。它们应该没有看牙医的习惯吧...反正我最怕的就是牙医了...
此刻的她早已经跑进了浓密的树林中。陈柏霖已经跑没了身影,隐约中能够听到剐蹭树枝发出的沙沙声渐行渐远。追逐在身后的狼群们究竟有多少只,欧阳倩一直没敢确认,感觉像是有成百上千只饿狼,但理智告诉她实际数量不可能太多,否则的话她和陈柏霖就算是凭空再添两条腿也不可能跑出去这么远。
静谧的树林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一双双闪烁着凶光的、如同悬在半空中的宝石一般的眼睛隐去了踪影。
它们还在等什么?欧阳倩发出浓重的喘气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环顾着四周浓密的树木。点点斑驳的光点穿透浓密的树叶,在黑黄的泥土上照亮出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光斑。
毫无征兆的,浓密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类似犬吠的哀嚎声。欧阳倩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像是烧焦头发的、燃烧蛋白质发出的臭味。
发生什么了?这还有完没完了?与其说是恐惧或害怕,欧阳倩此刻的心情用‘生无可恋’这四个字来形容更为恰当,她真的有些受够层出不穷的意外事件。该不会是这群狼在烧火搭烤架吧?野生的狼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感到一股炙热向自己身后靠近的同时,欧阳倩立刻转身挥刀。刀刃猛地刺破空气,随之响起的是黄粱狼狈倒地时发出的惊呼声。
“嘿!看清楚再出刀啊!”
“是你?”欧阳倩诧异看向黄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了。起身从地上爬起来的黄粱没能看到这一幕。
伤痕累累的黄粱伸手拍打着衣服上沾到的尘土和树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伤兵一般,仿佛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疲惫不堪的面容上闪烁着一双高度兴奋的眼睛,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但精神却无比亢奋,时刻准备着为自己的英勇吹嘘一番。
一根近乎熄灭的木棍握在他的手中。注意到欧阳倩的视线落在木棍上,黄粱挥了下木棍说道:“猎刀没这东西好使。古人诚不欺我,畜生都怕火。”
帅不过三秒放在此时的黄粱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或许是挥动木棍时扯到了伤口,他立刻弯腰弯成了一只大虾,发出痛苦的悲鸣:“靠,疼疼疼...”
黄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猩红的鲜血从他绑缚在伤口处的布条渗了出来,滴落在泥土上。
“你没事吧!”欧阳倩急切问道。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黄粱惨笑了一下。
“黄粱,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把狼群都解决了?”陈柏霖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惊诧的交替注视着黄粱和欧阳倩,随后那双阴冷的眼睛再次眯缝起来。
“解决?你以为我红色内裤外穿啊?勉强都赶跑了。幸好我随身带着打火机。对了,这个给你,你比我需要它。”
把打火机塞进欧阳倩手里,黄粱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欧阳倩支撑住他一侧的身体。
“话说...你们俩认识?”
当陈柏霖的视线射向被欧阳倩抱住的黄粱的左臂时,欧阳倩下意识的松开手退开一步,失去支撑的黄粱险些又栽倒,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注意点啊!”
“啊,抱歉...”
“真的是...你问啥?”黄粱看向陈柏霖说道,“今天早上我在散步的时候和这位姑娘偶然碰到了,闲聊了几句。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欧阳。”欧阳倩接话道,“我姓欧单名一个阳,太阳的阳。”
“好名字。”瞥了欧阳倩一眼,黄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在陈先生您的注视下,我和欧阳小姐算是正式认识了。”他转头看向欧阳倩,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不是让你老实等着我去找人来帮忙吗?你怎么还有心情与狼共舞?”
欧阳倩翻着白眼说:“那是我要求的吗?”
陈柏霖来回打量着黄粱和欧阳倩,脸色阴晴不定,他似乎并不相信黄粱临时编造的说辞。黄粱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沾血的猎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握在手上。
这一举动立竿见影,陈柏霖立刻倒退几步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