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是否应该按照原计划进行呢?该死...我就知道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麻烦,但是没想到麻烦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间点上出现。不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继续了,没有其他的选择,该死,早知道就应该再延后几天,可是——算了,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马上就要结束了,对,马上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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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猪肉大葱的包子馅儿的味道的包围下,黄粱在逼仄的会议室中度过了一上午的时间。在例行会议结束后,辛雨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黄粱也不太清楚她一直在忙碌着什么,进展虽然没有大的突破,调查仍然处在停滞的泥潭中,但辛雨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忙碌着,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宋宁同样也是,由于他还需要处理辖区内其他的案件,两头忙碌的他经常隔几天才会在特别调查小组的会议室中露一面,很少有一整天的时间都待在这里的情况发生。
至于海莉.斯威夫特,她几乎已经不露面了。毕竟来了也只是干坐着而已,能想到的、能说的话,她都已经说过了,辛雨也没有强留她待在这里。
石若谷来过几次,把详细的尸检报告讲述给特别小组的成员们。她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她的忙碌程度不再辛雨之下。
即便是成天嘴里嚷嚷着‘累得慌’的王建仁,也是一开完早会就跑没影的状态,不是在走访调查,就是在赶去走访调查的路上。
小组成员内只有黄粱和张牧是最为悠闲的存在,他们俩几乎没什么具体的任务。黄粱是因为辛雨的信任,张牧无所事事则是因为他不受信任。
不过这两个很闲的人却是每天都准时出现,比上班还要按时按点,虽然他们俩平时的工作都不是朝九晚五的规律工作。
这就造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局面,黄粱竟然会和张牧独处在逼仄的小会议室里,两个人要么相顾无言,要么针锋相对,虽然还没有到撕破脸的程度,但彼此早就不再浪费力气去伪装出一副友善的面孔。
没这个必要,双方心里都清楚,不是一路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今天也是如此,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会议室内再次只剩下黄粱和张牧两个人。黄粱一直在脑中苦苦思索着制作视频方面的问题,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他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这才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小黄啊,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张牧一边穿上的外套一边发问。
“还能想什么。”黄粱回答的同时伸了个懒腰,“想如何打破僵局呗,张先生,你这是要走?”
“对,我还有个约会。”
“约会?啊...我记得你早上说过,你要去见前妻是吧。”
“没错。这我就不能邀请你一块去了。下次有机会再一次喝一杯吧,我知道个好去处,那家店的酒保调的螺丝起子简直是一绝,你这种硬汉绝对要尝尝。明天见。”
注视着张牧走向会议室的门口,黄粱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她家在哪儿?”,话出口的那一刻,不光是张牧楞住了,黄粱同样也吓了一跳。
“你问我前妻住在哪儿?”张牧一脸错愕的表情盯着黄粱看。
“对、对。”黄粱硬着头皮回答,强迫自己不挪开和张牧对视的目光,“我、我也正打算回家,要是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张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中间有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后说出了一个街区的名字。这地方黄粱还真的听说过,是一条邻近郊区的街道,那条街道上都是一栋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环境还不错。不过据黄粱了解,真正住在那地方的人似乎不多,那条街上的大部分房屋都是用来出租的,日租房的类型,平时度周末去那里租上一两天是很多年轻人的选择,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享受到小别墅的雅致。
“我知道那条街,我开车送你过去吧。”黄粱不由分说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过去拽住张牧的手臂,离开了会议室。
“这个...”被黄粱拖着走的张牧有些迟疑,“你回家的话不是很顺路吧。”
“反正我也不着急。我就是喜欢开车的感觉。”
张牧想了想回答道:“行吧。反正坐谁的车都是坐。省的我打车的钱了。”
“你不会开车吗?”
“会,但是这个阶段开自己的车不安全。容易被做手脚。”张牧用戏谑的语气说道,“要是我开着开着发现刹车失灵了,那我不就歇菜了吗?”
“张先生的防范意识相当过硬了。看来我也有必要对车况多上点心了。”
“放心好了,‘四叶草杀手’又不知道你的存在。”
黄粱微微一笑,“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路闲聊走出了总部大楼,坐在黄粱那辆亮黄色的甲壳虫后,黄粱和张牧边聊边向那条街区驶去。
“看到了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张牧指了指后视镜说道:“就是那辆白色的吉普车,保护我的警员就在那辆车里。”
“他们还真是够辛苦的。”
“是啊,成天守着我这么个帮不上忙的人,想想都替他们累得慌。”张牧自嘲道,“我是非常感激啊,没有他们在的话,我可能连觉都睡不好。”
“还没有习惯吗?”
“这玩意习惯不了。”张牧苦笑着摇摇头,“之前没有经历的时候,天真的认为困难都是纸老虎,但实际身处其中的话,感受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是不是纸老虎我不清楚,我的确是怕得慌。不怕你笑话,我每隔几天就要换一家酒店。我也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但就是安心不下来。”
“能够理解。如此一来的话,张先生岂不是居无定所喽?”
“算是吧。折腾是折腾了点,不过至少心里踏实啊。”
“嗯,安全第一。”黄粱想了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能享受夜生活的话,张先生岂不是很无聊?”
“我这个年纪的人也无福享受夜生活之类的消遣了。”张牧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话,我可能还有心情折腾,现在?能够安心搞学问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先生淡泊名利,值得学习。”
“你就别给我戴帽子了,小黄,我离‘淡泊名利’这个境界还远得很。”张牧微笑着说道,“我或许不年轻了,但事业心还没有枯竭。这次事件对我而言上一次考验,是久违的人生的大考,如果我能交出一份令我满意、令他人满意的答卷的话,我的事业一定能更上一层楼。只要一想到这些,眼前的困难就都能够忍受了。事实上别说是夜生活了,白天的时候我也没什么私人空间。”
“哦?是吗?我看未必吧。”黄粱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跟在后方的那辆白色吉普车,“你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非也非也。倒不是客观因素在起作用,是主观意愿啊。我自己就会压制住那些可能会带来危险的念头,比如说去散步,去没去过的餐馆享受美食,这些平时我用来调节心情的消遣现在都不能做了。离开那间小会议室后,我几乎都把时间放在研究‘四叶草杀手’上了。”
“能否把研究成果透露一二给我呢?”
张牧神秘的一笑,“当然可以,不过我现在根本就没什么称得上‘成果’二字的东西。我想等这一切都有了个结果后,我应该能总结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吧。届时我会一时间告知你的。”
“或是送我一本您的著作?”
张牧哈哈大笑几声,拍着手掌说道:“小黄你果然是聪明绝顶啊,我想要出书的小心思竟然都被你看穿了啊?哈哈...当然,如果这本书能够写出来的话,你想要几套我都送给你!”
“张先生果然大方,一套足够。”
“小黄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人吗?”
“她不喜欢读书。”黄粱装作平静的说道,“除了电视剧和综艺外,她几乎不看别的。”
“不会吧,这和我听到的有关那位张姓姑娘的传闻可不一样啊。”张牧咬文嚼字的说,“听王警官说,那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年轻女孩,王警官对她的溢美之词是滔滔不绝啊。”
“你别听大王胡说,他这人就这样,无论说什么都夸张。”黄粱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可是把王建仁给骂的狗血淋头,心想只要有机会,肯定狠狠揍丫一顿。
“行吧...”张牧转头看向车窗外,“机会成熟的话还是早点结婚吧,别太思前顾后的。”
“嗯。”
“这个火坑啊,你迟早要跳,早跳不如晚跳。”
黄粱说:“晚跳不如不跳。”
“不不不,早跳的话,跳进去你还可以跳出来,虽然折腾了一番,但至少你不会后悔当初有机会的时候没去跳。人啊,就是这样,瞻前顾后又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