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应该不会吧...嗯...一定不会,都已经是死了十多年的人了,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对,安心点,可不能表露出内心的不安,反而会显得更加可疑。不可能有人发现的。M的,早知道当初就随便说好了,怎么就会刚好想起那个老混蛋呢?
其实我就是随便说的,没想到竟然无意中说成了那个老混蛋,算了,不重要,不可能有人发现的,即便有人发现了也简单,死不承认就好了,管它呢,反正逮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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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去总局的路上再次被堵住,黄粱特意早出门了半个钟头,一路向着总局驶去。虽然只是早出门了半个钟头,但是和昨天快到九点半才到达总局相比,今天黄粱八点半就到了,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也是让他对京阳市的交通颇感无奈。
在走向特别调查小组所在的会议室时,黄粱的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还未正式开始制作的视频的事情,听张芷晴的意思,她似乎已经和几名她觉得合适的视频UP主进行了初步的接触,简单的聊一聊,目前还没有到需要借助外力的程度。黄粱是想要尽快把视频制作出来,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不是着急能解决的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
为了一门心思的搞这件事,张芷晴向自己的导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对此黄粱深表感激,如果让他来弄的话,可能一个月都毫无进展。
一路沉思的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会议室,当他把手伸向会把手的时候,黄粱瞥到了打开门缝泄露出的灯光,会议室内开着灯...有人来了?
没多想,黄粱推门走了进去,窗帘紧闭的会议室中做着张牧的身影,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在专注的盯着手中的屏幕。黄粱瞥了一眼,他似乎在看网友的留言。
“早啊,小黄。”听到声音的张牧转过身看向门口,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今天来的够早啊。特意起早了?”
“对。”黄粱拉出距离张牧最远的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您来的更早。”
“睡不着觉啊。”
“怎么了?”
“失眠。”
“老毛病?”
“主要是愁的。”张牧挤了挤眼睛,“时隔多日和前妻打交道,难免有些紧张焦虑啊。”
黄粱皱眉问道:“和前妻打交道?”
“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幺蛾子。”张牧故作轻松的回答,“可能是打算将赡养费的价格再提高一些吧,这是今年的第几次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女人啊,永远学不会满足。”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没错,这是我这辈子除了得到博士学位外最开心的一件事。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一头扎进婚姻这座坟墓中。哎,还是太年轻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您是英雄?”
张牧语气轻松的说:“谈不上,不过我前妻的确称得上美人。蛇蝎美人。”
“哦,听起来很危险啊。”
“相当威胁,不然我也不会一再迁就她。她手里捏着我的把柄,让我很是头疼啊。”
黄粱惊诧的看着他,“这种话直白的告诉我真的好吗?”
“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我没必要防着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张牧递给黄粱一个‘你懂得’的暧昧眼神,“我自己不注意被发现了,我认栽,就是这么简单。”
“张先生还真是...还真是大度啊。”
“没办法不大度啊,要是把我前妻惹急了,她把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出去,我可就形象大毁了。尤其是考虑到我现在的知名度,至少在热度消退之前,我得稳住我那位麻烦的前妻。”
“能稳住吗?”
张牧微微一笑:“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真正的问题。这也正是我欣赏我前妻的原因,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贪心了点,但是聪明。很多女人过于情绪化,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出格举动,我前妻就不会,她一向十分理智,分得清利害关系。”
黄粱语带讥讽的说:“这位我未曾谋面的女士似乎和您很般配啊,张先生,就没想过挽回一下破裂的婚姻吗?”
“目前这种局面对我和她都比较好。”张牧微笑着说道,“时不时的见一面,约约会,似乎找到了结婚前的感觉。这算是开放式关系的一种吗?”
“我不清楚。”
见黄粱没有闲聊的心情,张牧话锋一转,用严肃得多的语气问道:“辛警官应该把合成后的嫌疑人照片发给你了吧。”
黄粱点了下头。
“嗯...怎么说呢,和我印象中的那个男人有很多的差别,相像的程度不高。我也说不上是哪些地方不像,就是整体看起来相距甚远。”张牧一副思索的表情,“总之不是很像黄郎。不过倒是有些像你啊。”
听着张牧的调侃,黄粱冷冷一笑,并没有搭话。那张合成出来的嫌疑人画像黄粱的确反复看过了,说心里话,张牧的调侃到不完全是心虚来凤,合成图片上画像和黄粱的确有几分相似,至少昨天晚上张芷晴就眼尖的指出了这一点。
虽然和凶残的罪犯长得有几分相似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不过黄粱不得不承认的是,画像上的男人的确不难看。
“我是觉得挺有趣的。”张牧自顾自的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看起来有些面熟,一直把你和黄郎放在一起比对。果然是同一个姓氏的人啊,长得都有几分相像。等等,该不会这个人其实就是你的亲戚吧,你们俩因为有血缘关系,所以长相才会——”
“打住。”黄粱语气冷淡的说,“我父亲哥儿一个,我也哥儿一个。”
“这种事可不保准哦。”张牧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千万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人嘛,总有一时糊涂的时候。”
黄粱轻蔑的哼了一声,用冷若冰霜的视线注视着张牧,说道:“你运气很好,张先生,我这人从来不跟伤员动手。”
“伤员?”
黄粱用下巴冲张牧的左臂点了点,“胳膊的伤好利索了吗?”
张牧下意识的侧过身,“你是怎么...”
“我视力还不错。”黄粱语气平淡的说,“而且这间会议室的通风也一般,很难不闻到你胳膊上的药味儿啊。”
“哈哈...果然是专业人士,哈哈哈...”张牧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恢复了优雅的坐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黄粱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小伤?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好利索呢?”
“反反复复的啊,我也没心情去人多眼杂的地方看病。说不定‘四叶草杀手’就隐藏在人群里,伺机而动。”张牧故作神秘的说,“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很怕死啊。”
“是吗?还真是看不出来。”
“当然害怕。他是知道我在与你们合作,帮助警方对付他,如果哪天他心情不好打算捅死我的话,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你呢,小黄,你就不害怕‘四叶草杀手’盯上你吗?”
“我?”黄粱轻蔑的一笑,“你最好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条短信,告诉他我早就等不及了。你知道我的地址,一并给他发过去吧。”
张牧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可以,够硬。”
“这就算硬了?”
“当然,至少我是不敢说出这种话。即便有警员时刻保护在我的身旁,我还是会感到恐惧,非常的恐惧。”
“我倒是觉得你无需恐惧。”黄粱平静的注视着张牧,“他似乎不舍得杀你。”
“哦?你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只有你见过他,在和他说过话后还活了下来。那些亲口被他告知真相的人除了你之外全都魂归西天了,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中,已经知晓了他是一名病人,而我是能帮助他的医生,出于自救,他才没有动手杀掉我。”
“或许吧,谁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把你留下了。张先生,请一定保护好自己,你的存在对抓住‘四叶草杀手’至关重要。”
“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
“从一个讨厌我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真心话?”
“讨厌一个人并不意味着想看亲眼看到他的死状。”黄粱微笑着说道,“请不要把他人想的太狭隘了,张先生,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很狭隘。”
“精辟。”张牧赞许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这话我记下了。”
“胡言乱语,请别放在心上。”
两人的视线在凝重的空气中激烈的交锋着,但只持续了一瞬间。张牧率先转头看向门口,黄粱也收回了视线,看向房门的方向。拎着两大袋子早点的王建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打着哈欠走进了会议室。
“呵,两位来的够早的啊,都吃了吗?没吃一块儿吃点。”
黄粱摇摇头,“我吃过了。”
“我也是。”
“正好,我自己都能包圆了。”王建仁旁若无人的大口吃起包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