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有哪一件衣服缺失了一颗同样款式的扣子？”黄粱问。

　　“没错。”

　　“这个嘛...”张芷晴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可能是因为本来就没有这件衣服吧。我倒是见过有些老人是那种，怎么说呢，有些收集癖。即便是再不起眼的东西，一般也不会轻易丢掉。

　　“人还会收集瓶盖烟盒，甚至是烟盒纸。就算这位马金凤或者是他儿子董建，其中哪一个有收藏衣扣的习惯，也不能说多么奇葩吧。而且说不定那个扣子是老人出去遛弯时偶然捡到的啊，然后就一直拿在手里了呗。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宋宁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有关这个扣子的事情，在专案组内经过几次讨论。大多数组员都认为没必要揪着这么颗扣子不放，毕竟这起涉及两条人命的凶杀案件最关键的部分，从警方接到报警前就已经清晰明了、确凿无误。

　　“这就是那颗扣子。”宋宁把手机屏幕冲着黄梁和张芷晴的方向，两人伸长脖子看着照片中的衣服扣子。

　　这枚扣子十分普通，没什么独特的，是那种焦糖色。在扣子上印着类似于六芒星的图案，不清楚是这件衣服的花纹，还是说是品牌商标。宋宁想之所以目前还没能找到扣子的出处，可能就像张芷晴方才说的那样吧，这扣子是那名死去的老人偶然捡到的。

　　收回手机，宋宁接着说道：“这俩人的尸体是住在同一层楼的邻居发现的。被发现时已经是高度腐烂了。”

　　张芷晴一拍手，“啊，这和臭大叔之前忙活的案子很相像啊。”

　　“臭大叔，你是指王建仁吗？”宋宁问。

　　“对，大王之前经受了那起猫吃人的案子，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啊，略知一二，我知道那起案件在总局手里，没想过侦办这起案件的人竟然是他呀。”宋宁一副了然的模样，“怪不得最近没什么进展。”

　　“你这句‘怪不得’哥哥我就不爱听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建仁大踏步的走进解忧事务所内。他几下把皮鞋脱掉，顾不上穿拖鞋，就一路小跑着来到坐在椅子上的宋宁的背后，抬起大手就给了宋宁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看不出来，竟然也是个背后嚼老婆舌的玩意。给我说清楚！啥叫怪不得？”

　　宋宁揉了揉后脑勺，转头瞪了王建仁几眼。毕竟相识已久，又是大才几岁的前辈，宋宁还真不敢对王建仁做些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又数落了宋宁几句，王建仁才慢悠悠的回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那双他专属的拖鞋，穿上后走回到客厅内，坐在宋宁身旁空着的椅子上。他旁若无人的将茶几上的那一盘炸鸡翅端在怀里，就那样大口吃了起来，无视其余三人看向自己的责备目光。

　　把那一盘子炸鸡吃吃了一多半，王建仁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把没剩几块鸡翅的盘子放回到茶几上。他恬不知耻的指了指盘子，说：“都吃啊，别看着我，该吃吃。”

　　“那还有什么呢？”张芷晴嫌弃的说，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鸡翅，把骨头去掉后就丢给了在一旁翘首以盼、流着哈喇子的狗子，“这点就给豆眼吃吧，咱们都别吃了。”

　　“赞同，”黄粱点点头，“人吃不了了。都糟践了。”

　　“哎，我说你别阴阳怪气的啊。哥哥我忙了一整天的，吃你几个鸡翅怎么了！你知道这一天屁股不沾地、嘴没歇着有多累吗？我感觉我已经把明年的话都说完了。”

　　“你累？谁不累呀？”张芷晴没好气的说，“这屋子里有哪一个是干躺着就能有钱进账的吗？”

　　“那你们付出的辛苦，跟我也没法比。你们干啥至少还有点收获，哥哥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屁用都没有！就没有半个人能说清楚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照片上的男人？”黄粱问，“你在找人？”

　　“对，找犯罪嫌疑人，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吗？”王建仁一边拍打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这孙子究竟是什么属相的？八成是属变色龙的。怎么就没人认识呢？”

　　“你还在调查之前那起猫吃人的案子？”张芷晴问。

　　“不然呢？这案子根本就没人肯接手，也就是我还不放弃。哥哥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追日的时候夸父是啥心情，丫也不管能不能追上了，就是憋着一口气！”

　　“好吧，你这不是挺有收获的吗。”张芷晴说，“连照片都有了，肯定是嫌疑人的照片吧。”

　　“不清楚是不是呢，指不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而已。反正那老太太说这人看着很可疑。”

　　“怎么又牵扯到老太太了呢？”张芷晴不解的问，“你能不能从头说，乱七八糟的，我根本都听不懂。”

　　“哎，从头说就从头说吧，反正这番话我说的没有80遍、也有50遍了。真是够了，这一天就没干别的，就和人说话来着。”王建仁生无可恋的说，“我今天见了起码20个人。来回的油钱就大几百！”

　　“行了行了，别操心你那油钱了，反正能报销，说一说，那张照片和那个老人都是怎么回事。”

　　“你们几个真是没劲。”王建仁用幽怨的眼神打量着客厅内看向自己的这三个熟人，“一分钟都不让我闲着是吗？”

　　“你都已经吃了大半盘儿的烤鸡翅了，还打算干什么呀？用不用我给你在浴缸中放上水让你泡一会儿？”

　　“你家不是没有浴缸吗？”

　　“有你还真打算用啊，赶紧说！”

　　“行吧行吧，着什么急呀...之前不是说要在死者孙畅居住的那处小区中进行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嘛。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总算有了收获。”

　　由于大致能确定死者流畅是在上个月的16号下午到17号中午遇害身亡的，有了这个寥胜于无的时间段，在走访调查时，至少能更明确的向住在那栋小区的居民们询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