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中的男人上颚要比下颚更加突出,留浓密胡子可以让他的脸型更加和谐。
将这张脸仔仔细细观察了片刻,黄粱把画像放下,冲着眉头紧锁的辛雨摇摇头,“这人我没见过。”
“你确定?”
“对,确定。”
“不应该呀...你和这人有过一次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吗?”黄粱眨了眨眼,“这人究竟是哪起案件的嫌疑人?”
“是前天傍晚发生的一起案件,目前还没有见报。这张画像是通过被害人女友的描述绘制出的。黄秀文说画像中的男人和与她有过几句交谈的陌生人很像。”
“好吧,可你为什么来让我辨认?”黄粱莫名其妙的问,“我并不认识一个叫做黄秀文的人。我不记得我有哪个亲戚叫这个名字。”
“你和她都姓黄只是巧合,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找过来的。”辛雨没好气的说,“这名凶手极有可能是在那座酒店的卫生间中杀死蔡一博的人。”
“啊?是那名杀手?”黄粱震惊之余脱口而出,注意到辛雨脸上浮现出的狐疑,他赶忙往回找补,“我说是凶手凶手,说秃噜嘴了。”
翻了个白眼,劳累一天的辛雨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画像上说:“就算你记不清那天在卫生间门口和你撞肩的男人的长相,你至少能确定当时他没胡子吧。”
“啊,这个可以确定,那人的确带了副墨镜,但没胡子,下巴干干净净的。不过我隐约记得那人的上颚没这么突出。”
“这么说他不光佩戴了假胡子,可能还戴了牙套。”辛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不光伪装能力很强,而且反侦查意识不俗。虽然他无法避免被路边的公共摄像头拍摄到,但他的确做到了悄无声息的从案发小区附近的街区内消失。
“这案子上报后,几名鉴证科的人员在比对监控画面中这名可疑男子的走路姿态后,偶然发觉他和发生在一个星期前的拿起酒店卫生间割喉案的嫌疑人步态步姿一致,这才将两起凶杀案并案调查。蔡一博的案子目前毫无进展,又发生了王坤遇害的案件,我现在是焦头烂额。”
“这名被害人叫做王坤?”
“没错,王坤,42岁,某公司销售部主管,五年前和前妻离婚,没有子女。那之后他一直过着孑然一身的生活,于半年前认识现女友黄秀文。两人感情稳定,还没进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是黄秀文在上周日去男友家中时发现了王坤的尸体。”
“死法是什么?还是被割喉吗?”
“是被勒死的。”
“被人勒死的?”
“没错,凶手把王坤勒死后,又将他的尸体悬吊在客厅。他专门把客厅的灯罩拆下,挂上去绳子。”辛雨抬手指了下头顶的灯。
“这么说凶手是故意把死者王坤弄成上吊自杀的样子?”黄粱皱眉问道。
“和第一名死者蔡一博一样,凶手在杀完人后对被害人尸体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摆放,我不想用这个词,但也没有其他更准确的形容。”
“摆放...”
“两起凶杀案有诸多相似之处,首先是凶手都是目标明确,王坤身上的财物同样没有丢失的情况,案发现场也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可以排除凶手为钱作案的可能。”
“同样是仇杀呀。”
“动机相似,手法虽然不相似,但处理尸体的行为有相同的内在规律,考虑到在两起案件的监控视频中的嫌疑人虽然在外貌上有着诸多不同之处,但身高体型大致相仿,应该就是同一个人通过易容和伪装改变的样貌。”
“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应该不是随机作案吧?”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一处公司举办的晚宴上,第二起案件则是发生在被害人的家中。这都需要凶手事先做好规划准备,这说明凶手的目标是明确的。但事实情况却是两名死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共同之处。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从事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王坤是销售主管,而蔡一博则是某期刊杂志的主编,他之所以会出席那场晚宴,只是因为他的妻子在那间公司任职。顺便说一句,王坤并没有参加那场晚宴,我还在调查受邀宾客中是否有人认识王坤。”
“梳理一个人的关系网,通过他的手机就是最直观的,两名死者手机中存储的联系人目录中没有重合的人。”
辛雨摇摇头:“在这座两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中,他们就像是永远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线,那名凶手则是一道竖线,将这两条平行线相连。”
“听着很棘手。”
“是啊,这案子不好查。”辛雨双眼无神的嘟囔,“并不是在报案前就已经确定凶手是谁的案件。这次面对的是犯罪素养极高的职业罪犯,究竟会以何种方式收尾,说实话,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线索、没有证人,没有烟头或是指纹,我手中什么都没有。但被害人名单上却已经有了两个名字。”
黄粱宽慰道:“放心吧,辛姐,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立马就会出现转机呢。再调查调查,应该能查出两名死者的交集。”
“希望吧,”辛雨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有些艰难的站起身,“这几天忙的没怎么休息,今晚我是不能再加班了,脑子嗡嗡的疼,我现在就一个希望,今晚我不加班,他也别加班。”
黄粱默默点了下头。
————,————
“凭什么我非得加班?又不是我算错的账!”
萧峰待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发牢骚。诺大的公司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连和他一起加班的张丽丽都借口有事,提前走人了。
凭什么让我独自一人留下来处理摊烂子?差旅费的报销又不是我负责的部分,凭什么对不上账,就只有我来承受结果!为什么连几块钱的奶茶都要报上?!注视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消费凭证,萧峰再一次把讲这些东西一把火点着的冲动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