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的黄粱的张芷晴两人顾不上去看身后的肖阳是否追了上来,他们形像是被汤姆猫追击的杰瑞一样,匆忙的钻进了岔路尽头的那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里,手脚并用着向前爬去。在这一刻,两人都爆发出了身体的潜力,逃跑、钻洞、爬行,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至少也是杂技团资深演员的水准。
张芷晴在前面爬得飞快,黄粱紧紧的跟在身后。面对通道尽头那扇封住的木板,张芷晴愣是硬生生用脑门把门板给撞开了!一秒钟都没耽误。
尖叫着顶开木板,张芷晴顺势撞开了衣柜的柜门,直接窜进了这间卧室里。跟在她后面被踢了不知多少脚的黄粱同样憋着一口气钻了出来。瘫坐在地板上的他惊恐的注视着衣柜内隐秘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口内空无一物,看样子肖阳还没有追上来。
正当黄粱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了肖阳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在隐秘通道的尽头出现,黄粱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向卧室紧锁的房门冲去,嘴里大喊道:“芷晴,快跑!那孙子要跟过来了!”
“我知道!”
扑到门前的两人拼了命的转动门把手,试图将房间的门打开。但面前的门就是粉丝未动,无论如何折腾,它就是执拗的不肯打开。
“怎么回事?”黄粱急的满头是汗,“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
“黄粱,你起开!我开!”一把推开黄粱,急的都要冒烟的张芷晴粗暴的转动门把手,用力过度的她把门把手转的嘎嘣嘎嘣响,眼看着就要把这个沾满指纹的黄铜门把手拽下来了!即便门板被震得咣咣直响,但它就是没有打开的意思。
“怎么回事啊!”张芷晴哭喊着给了门板一拳。
她和黄粱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肖阳的卧房。阴差阳错之下,他们跑进了肖阳的房间里。至于为什么房间的门打不开,其实是一件小概率的意外事件。肖阳在尽早醒来离开房间时,在用钥匙锁门的时候用力过猛,脆弱的铁质钥匙折在钥匙孔里,导致门无法正常打开。
对此一无所知的黄粱和张芷晴徒劳无功的和门把手较劲,当然是在白费力气。不过黄粱很快意识到他们是在浪费时间,他立刻跑回到衣柜前,胆战心惊的向狭窄的秘密通道内张望。
空无一物。
一米见方的狭窄通道内并没有看到肖阳的身影,黄粱能够一眼看到通道尽头那面粗糙的水泥墙。
肖阳人呢?困惑不解的黄粱丝毫没有放松下来,他死死的盯着衣柜内这一小块四四方方的洞口,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肖阳就爬了进来。
与此同时,张芷晴还在锲而不舍的和门把手较劲,看她的架势,今天如果不将门把手硬生生拽下来她就不撒手了!嘴里迸发出一连串诅咒和谩骂的张芷晴像是疯了一样,在展示掌握的丰富词汇量的同时,在疯狂的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如果放在平时,黄粱一定会阻止她说脏话,不过到了这个时刻,黄粱能控制住自己不骂街就已经不容易了。
和张芷晴制造出的叮呤咣啷不同,黄粱死死盯着的衣柜内的隐秘通道却是一片祥和安静,黑漆漆的通道内只有漂浮着的尘埃,肖阳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黄粱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心想肖阳这是放弃了?他不打算继续追击了?倒是也正常,如果他也一样爬这条狭窄的通道的话,危险性太强,他手中的消防斧没了施展的空间,只是个沉重的累赘罢了。
没事,黄粱对自己说,看样子肖阳不打算从这个通道爬进来。即便房门打不开,自己和芷晴暂时还是安全的,肖阳只有一个人,他没办法坚固两头,大不了就跟他耗时间。他要是想要从房门进来的话,那就拽着芷晴继续钻洞!
遗憾的是,肖阳并没有按照黄粱设定的剧本表演,他有自己的想法。为了解决无法兼顾首尾的问题,肖阳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放火。
肖阳是知道黄粱和张芷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在岔路尽头的墙壁上印着隐秘通道对应房间的门牌号,这个简单的罗马数字‘十’给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两个猎物被堵在房间里了。
使断掉的钥匙塞住钥匙孔的罪魁祸首就是肖阳本人,他当然清楚自己卧室的房门打不开,被他追逐的两个猎物自投罗网,给他提供了瓮中捉鳖的绝佳机会!
肖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如何防止猎物从另一个出口逃离是他必须解决的问题。肖阳一番思索之后,想到了防火封路的法子。
当黄粱看到一件T恤突然出现在通道的尽头时,他愣了一下,脑子完全没有反应过闷儿来,他还心想这是什么套路?肖阳这是要举白旗吗?还是说他打算使用精神攻击?
不过下一秒钟,当他看到蹲在衣服前的肖阳冲着自己微微一笑,掏出一个打火机的时候,黄粱立刻意识到肖阳打算干什么了。
这孙子要放火!!
还没等黄粱惊呼出声,肖阳已经把身上脱下来的白T恤给点着了,等火苗长起来后,肖阳毫不犹豫的把着火的T恤丢进了狭窄的通道内,霎时间这条表面钉着木板的通道找起火来。
“靠...这下完了。”黄粱目瞪口呆的看着通道内的火势肆意的蔓延、生长,他跌坐在地板上,呆若木鸡。
一直在和门把手较劲的张芷晴察觉到了异常,她蹙眉看向身后的黄粱,大声问道:“怎么了?黄粱,怎么这么大的烟味儿?”
“芷晴,咱们完了...”黄粱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肖阳那王八蛋玩不起,他放火!”
“啥?”
张芷晴立刻冲到黄粱身旁向衣柜内的隐秘通道张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狭窄通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烧灼声,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业火隧道,一朵朵红黄色的火花跳跃狂欢着,似乎正在向黄粱和张芷晴露出狰狞的狂笑。
“完了...咱们死定了...”
张芷晴和黄粱一样呆愣愣的注视着燃烧的通道,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门没办法打开,衣柜内的隐秘通道也被火焰封死了,他们彻底成了牢笼中的待宰羔羊。
像是被欢呼雀跃的火焰吸走了魂魄一般,陷入决绝的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烧着的通道发呆,脑子空空如也,甚至感觉不到恐惧了,让自己彻底放空。
黄粱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一直沉浸在此刻的空白中,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黄粱,我们要死了,是吗?”
“不知道...”
“我突然不害怕了...”张芷晴嘀咕道,“甚至有些厌烦。”
“我也是...吓过劲儿了。”黄粱轻轻拦住张芷晴的肩膀,看向火苗的眼神迷离、疲惫,“我算是体会到被猫玩弄的老鼠的心情了。别TM磨磨唧唧的了,赶紧给老子一个痛快。”
“是啊,无论是生是死,赶紧结束了吧。”张芷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蹭着黄粱的下巴,感受着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这种扎痒的感觉让她有些昏昏欲睡。“老娘不想奉陪了。”她闭着眼呢喃道。
遗憾的是,每当黄粱和张芷晴两人沉浸在属于彼此的温馨氛围中时,总会有不开眼的人前来打扰,这次也不例外。突然响彻房间的砸门声让两人猛地睁开眼睛,被生生拽回到了绝望无助的现实世界。
张芷晴惊恐的看向房门,她死死抱住黄粱的一条手臂,“这又是什么情况?”
“没事。”黄粱平静的看向紧闭的房门,“肖阳看来这是劈门劈上瘾了,打算把门劈开冲进来。”
“然后呢?”
黄粱耸肩回答:“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要劈咱们了。”
“你要不要这么平静啊?”张芷晴吐槽道,不过在身旁黄粱的感染下,惊恐的她也平静了下来。
“即然无力反抗,那就老老实实的等死呗。”说完后黄粱疲惫的一笑,看向渐渐裂开破碎的门板时,眼神中除了疲惫还是疲惫。他甚至再也无法绷紧神经了,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早已经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你不是应该冲过去和他搏斗吗?”
“我当然会的。当他破门而入时,我会挡在你的面前,向肖阳发动最后一次舍命冲锋。结果无非是他一斧头把我劈死,或则是我被他一斧子劈死。”
“谢谢你啊!我真是感觉心里好温暖好安全呢!”
“不客气。”黄粱抬手轻轻把张芷晴的一缕乱发梳理到她的耳后,“这样就好看多了。芷晴,你看起来好美啊。”
“用你说?这还只是我打了折扣的美丽。”张芷晴脸颊泛红,装作生气的崛起嘴角,“一早上起来就碰上这么多的破事,我都没工夫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