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洲汇集了许多情报贩子,这群人将收集到的信息在这里进行交换、贩卖。他们并不直接参与犯罪,但他们是很多案件的根源。
黄粱和这群人打过几次交道,想要让他们张开嘴很难。这群家伙无一例外都是狡猾奸诈之辈,能活着爬到他们那个位置,都是万中无一。黄粱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这次来只是想碰运气,如果能找到那个叫做罗旭的男人的下路,就能打开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
黄粱一边思索,一边和那些站在自家门口乘凉的陌生人对话。通过他们的反应,黄粱大致能判断出他们有没有见过罗旭。罗旭的照片还是他从那名男记者手中要来的,已经过去了五年,不清楚他有没有发生样貌上的改变。不过既然老邻居能认出他来,想来就算有变化也不会太夸张。
在小亚洲内溜达了片刻,不出所料,有人主动找了过来。在这里从来不缺积极的人,任何在他们看来能够谋利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悄无声息的接近黄粱的后背,只隔着一两步远的时候,黄粱回身直视着那个探出手的年轻人,细长的镊子从他的袖口中消失。
黄粱微微一笑,冲着那大年轻人问道:“找我有事?”
年轻人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露出讥诮的坏笑:“我听说你在找人。”
“对,找一个朋友。”黄粱拿出手机让年轻人辨认照片中的罗旭,“认识这个人吗?”
“好像认识。”
“好像?”
年轻人做出一个地球人都能看得懂的手势。黄粱叹了口气,从钱包中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到年轻人面前,后者一把抢过去。验了验真假后揣进口袋,却并不搭话,仍旧做着那个手势。
黄粱干脆的掏出两张钞票递了过去,“就这些,多了没有。”
“你那钱包可挺厚的。”
“要不我送你一副银镯子吧。”黄粱微笑着说。
“不用,镯子我自己买。照片上那男的我不知道他叫啥,不过我知道他住哪儿。你跟我来。”
黄粱点点头,跟在年轻人身后。他始终留意着四周动静,提防这人可能把他引向陷阱。小亚洲可没有路灯。
天一黑,这地方就被黑暗和阴影笼罩。谁知道会从哪个地方钻出来几个壮汉给他一顿毒打。好在这年轻人并没有给他准备这种惊喜。他把黄粱带到了一间破败的平房的院门外。
“就是这儿,我见他从这里出来过。”
黄粱点点头,注视着那间歪歪扭扭的平房。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那间砖瓦房吹塌。院子内散落着垃圾杂物,几块板子搭建起来的棚子散发出一股臭味,那应该就是旱厕。
黄粱看向那个仍没有离开的年轻人:“你等啥呢?”
“我可以帮忙撬锁。”年轻人指着那间平房正门上挂着的锈迹斑斑的大锁头,“50块,我给你弄开。”
黄粱本打算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花50块开一把锁似乎也不算亏。他并没有看向那个年轻人,而是吹着口哨掏出钱包,像是在检查证件。一张50的钞票飘飘然的落在地上。黄粱像是没看见,转过身走开几步。年轻人立刻冲过去,将钞票揣回到口袋。
眼角余光瞥到那年轻人轻巧的翻进院内,大大方方的走到锁着门的平房前,用了短短几秒钟就把那个比他拳头还大的铁锁从门上摘了下来。
年轻人晃了晃手中巨大的锁头,随手丢在地上。他走过院子翻出墙外,拍了拍手,在走之前还冲着黄粱做了个请的姿势,也是让黄粱有些哭笑不得。
黑暗很快就将年轻人的身影吞没,四周几栋平房内都没有传出亮光,安静的只能听到夜风呼啸而过的声响。黄粱裹紧身上的外套,心虚的向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没人后才手撑在土墙上一跃翻入院内,心跳不由得加速。
黄粱向四周打量片刻,迈步向打开一条门缝的平房正门走去,快速闪进屋内。四周一片漆黑。就仿佛是坠入一汪黑水。黄粱屏住呼吸,心跳越发急促。等待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勉强能看清物体的轮廓后,他摸索着在这间平房内查看起来。
在黑暗中行动不便,他谨慎的在这间不大的平房中转了一圈,无法确定这间屋子平时是否有人居住。屋子内没有炕,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铁架床,床上铺着脏兮兮的被褥,根本无法分辨被单的本来面目。
屋内堆放着破烂的行李箱和几个编织袋,是一些衣物和杂物,无一例外全都蒙着一层灰,像是许久没被翻过。
这间平房还有后门,后门是插销锁,将插销划开,黄粱推开后门走出平房,这才发觉别有洞天,从正面看不出来,屋后的院子不小,矗立有一间木板搭建的仓房。
走到那间仓房门前,拉开有些歪斜的木板门,黄粱发觉仓房内的空间不大,也就8㎡左右。一进门面前这面墙上定着架子,三层架子上摆放着些早就生锈的工具,那些斧头锤子锯条无一例外,都只能被拿去卖废品,架子上还摆放着几罐油漆。
黄粱的目光从架子上收回,看向屋内摆放的那张工具台。工具台上没多少东西,似乎有一张卡片。黄粱走到桌前将那张卡片拿起,这张卡片粘着一层灰,拿起后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印记。
这是一张交通卡,大多数人都会备上一张,毕竟电子交通卡时零时不灵,赶上系统抽风,还是用实体的一卡通更有保障。
盯着这张一卡通看了片刻,黄粱把卡片放回原位,打量起这间仓房内的地面。地面上铺着一层防水油毡,这东西踩上去触感有些怪,像是踩到了过期的粘鼠板。
注意到那张工作台靠内的一个桌脚处的压痕时,黄粱不由得微微皱眉。油毡布被桌脚压出的印记并不只有一个,是好多个印记叠在一起。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张桌子时常会被人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