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挪桌子呢?黄粱站直身,盯着眼前这张不大的工作台。没怎么犹豫,他双手将工作台抱起挪到一旁,蹲在被工作台挡住的区域前,用手轻轻敲击着地上铺的油毡布。手指敲击在粘布上发出的声响有些空洞。
伸手将铺在地上的油粘布掀开,露出来的并不是水泥地,而是一面布满了铁锈的金属门板。
“底下果然是空的!”黄粱兴奋的握住门板上的拉手,用力往上一拽,在一阵吱嘎声中,门板被他掀开,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黄粱掏出手机,亮光驱散洞口内的黑暗,底下似乎是一间地窖,能看到些已经烂了的菜叶子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塑料箱。
在这些杂物中,黄粱看到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物体。那是一卷棉被吗?正当黄粱用手机的亮光照着那团东西,东西突然扭动起来,吓得黄粱险些把手机砸过去。
稳定住心神,黄粱仔细盯着地窖中的不停扭动的物体。那东西的确是一床脏兮兮的棉被。棉被是不会自己动的,难不成里面有东西?
黄粱立刻把手机放在洞口边,小心翼翼地下到地窖内,用来进出地窖的金属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黄粱生怕哪一脚没踩好梯子断裂,直接摔进地窖。
好在地窖并不高,也就两米多,黄粱顺着梯子跳进地窖里,手机发出的亮光只能照亮地窖的一小块区域。黄粱谨慎的向那团扭动的棉被走去,被子里的确有什么东西在,而且还在发出激烈呜咽,似乎对黄粱的到来格外激动。
凑到棉被跟前,黄粱将灯光照亮棉被,这才发觉是一个大活人!被人用这床被子紧紧的包裹住。两条绳子紧紧的捆住被褥,这床被子起到了精神病人经常被穿戴的束缚衣的功能,把这个人牢牢固定住,不让他伤害自己,也不让他自由行动。
在光线的照耀下,黄粱看清了那个被困在棉被中的人的长相,这是一张脏兮兮的脸,过长头发几乎把上半张脸完全遮住。这男人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导致这人的下半张脸也看不清。
就在黄粱试图把这男人嘴里的布团拿下来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宛如炸了一般,在封闭狭小的地窖内久久回荡。
黄粱猛的转身,回头看向地窖的出口,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他赶忙把手机发出的亮光对准应该是出口的位置,却只能看到重新闭合上的金属门板。
坏了!这是罗旭回来了!
顾不上管被困在被子里的人,黄粱几步冲到梯子旁,手忙脚乱的爬上梯子,伸手用力推了推挡在头顶上的金属门板,竟然没推动。
黄粱能听到头顶上传来混乱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正在那间仓房内跳踢踏舞,黄粱知道这是上面那人正在搬运物体,试图把地窖的门压住,把他封死在地窖里。
黄粱大声咒骂着脏话,与此同时,用肩膀用力顶着头顶的门板,使出全身的气。由于太过用力,被他踩住的金属梯子发出惨烈尖叫。可头顶上的门板却是纹丝不动。即便顶开了些许缝隙,下一秒钟,更大的重量就将门板压回到原位。
黄粱就像是隔着这款金属门板和仓房内的人进行拔河,比拼着耐力和力量。但这场比试并不公平,他从一开始就占尽劣势。
即便他累的满头是汗,精疲力竭,但头顶的门板却纹丝不动。拼尽最后的力气,用力顶了几下,黄粱险些从梯子上跌下来。踉踉跄跄的爬下梯子,依靠着潮湿阴冷的墙,他绝望的看向头顶上封死的地窖门。
即便他喊破喉咙,声音也很难传出这处地窖所在的仓房,头顶上已经没有慌乱的脚步声,取而代之的是重物被挪动的摩擦声。想来那人此时已经把能搬来的重物全都一股脑的堆在那面金属门上。
是罗旭干的吗?这人是不是已经跑掉了? 黄粱绝望的用手机发出的亮光巡视着这间不大的地窖。不出预料,整间地窖就只有一处通风口,一旦通风口被人给堵上,用不了多久,空气就会消耗殆尽。他和那个被捆在棉被中的人即便最终没有饿死,也会被闷死。更何况在这之前他们应该就会渴死。
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人可能挺不了几天,即便黄粱能坚持到有人来救援,棉被中那个人肯定是活不到那时候。
想到这里,黄粱不禁懊恼自己太过莽撞,本可以有更加妥当的处理方式,他却选择了最简单粗暴、也是隐患最大的一种,这就是不动脑子的后果。
黄粱叹了口气,坐在一个塑料箱上,他打算喘口气缓缓,再继续和那扇可能永远也打不开的金属门板较劲。
就在黄粱歇口气的功夫,头顶再次传来挪动重物的声响。黄粱不由得怒火中烧,心说你这是不是未免太谨慎了点?
难不成你还打算把那间平房整个拆了,就为了把地窖的门给堵住?折腾去吧,累死你丫的!
黄粱没有贸然大喊大叫,他知道除了白白浪费宝贵的力气毫无作用。屋顶上挪动重物的声响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停歇。黄粱刚打算出声嘲讽几句,就听到一连串嘎吱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照进地窖内的一道刺眼的光线。
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由于光线的缘故,黄粱只能看到打开的洞口中约有一个模糊黑影。他立刻站起身,摆出防御姿态。
头顶上那个举着手电照着他的人却并没有伤害他,而是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开个锁50,我帮你开这道门,要你500不多吧。”
黄粱愣了一下,立刻听出这人正是方才给他带路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顿时兴奋的冲他喊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一直没走啊,碰到能赚钱的机会,我向来不会轻易放弃。你怎么把那位大哥得罪了?这大哥是打算把你关在地窖里,等秋天了炖酸菜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