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危言耸听的说：“你难道不知道身为现代人的一大准则吗？如果警方要检查你的手机，请一定要在烟气前将手机彻底砸碎，否则你的所有聊天记录和浏览记录都会被挖出来，公开处刑，这绝对比死还恐怖。”
黄粱这番戏谑的话成功起到了震慑作用，孙泽旺打了个哆嗦，表情惊恐的低头盯着面前布满划痕的办公桌。
“说吧。”宋宁冷淡的说。
“我、我和李天鹏的死真没关系啊！”
“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宋宁审视的目光，孙泽旺欲哭无泪，他低头默默思索片刻，用示弱的语气说道：“我承认...那晚我的确没有回家——”
黄粱留意到宋宁向自己丢来一个胜利的目光，他选择视而不见，等待着孙泽旺的自白。
“——可我真的和李天鹏的死毫无关系啊！我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想清楚再说，你们俩当过好几年的同事，你连他家地址都不清楚？”
孙泽旺哭诉道：“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和李天鹏一向关系很差，他从没有邀请过我去他家里做客，我同样也没邀请过他，我们两个平时就只在公司说话，一旦除了公司的门，在办公楼里遇到我们都装作不认识对方！这件事大家都清楚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的同事！”
“我当然会去问你的同事，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的说辞。既然你没有去李天鹏的家，你也没有回家，那你那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呢？”宋宁问。
“可能是在某间主题风格的小旅馆里和女性朋友度过了一个愉快而充实的夜晚吧？”黄粱这讥讽道。
孙泽旺脸色难堪的支吾了几句，耷拉着脑袋说：“对，是这样。”
“哦？”宋宁将纸笔递到孙泽旺面前，“把与你共度良宵的人的联系方式写在上面，现在我就叫她过来。”
“不是吧！孙警官，您没必要赶尽杀绝吧！”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纸笔，孙泽旺嘴唇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挣扎了片刻后，他用哆哆嗦嗦的手拿起那支笔，笔尖刚要在纸张上接触，他突然崩溃了，将笔一丢，双手抱住头，整个人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孙泽旺用崩溃语气说：“我承认好吧！我承认！我那天晚上——我那天晚上是去打牌了...”
“你去赌博了？”黄粱惊愕的看着孙泽旺的背影，心想这背阔肌的确练的不错。
“你去赌博了？”宋宁问。
“对，那天晚上我去地下牌庄和人打了一晚上牌。”
“输了还是赢了？”
“你别打岔！”狠狠的白了黄粱一眼，宋宁对孙泽旺说：“你继续！”
“我输了七万块钱...”
“大几万块呢，不少啊，你也真舍得，一晚上就输了几万块，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吧？”
“两个月的工资...大概是。我只是随便玩玩！是我朋友！是我朋友带我参与这个局的，我只是——我只是压力有些大。我媳妇最近一直在和我闹矛盾——”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外边乱搞的缘故。”
无视黄粱的讥讽，孙泽旺用委屈的语气哭诉：“我真的只是随便玩玩！我和李天鹏的死没关系！我都承认还不行吗，求求你们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千万别把这件事通知我公司，我一定会被开除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奋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摆脱了给人当副手，我、我不能被开除！”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保住这份工作嘛，可以理解。”黄粱说，“不过你这种行为值得被唾弃！而且为了验证你所言非虚，请你把那晚和你一起玩牌、赢了你七万块钱的牌友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写下来。”
“可我——可我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啊！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这样好了。”宋宁注视着面前这个颓丧的男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
孙泽旺急切的说：“真的？您说！我一定积极响应！”
“你参与的那个地下牌局是每晚都经营的吗？”
“一般是五六日。”
“行，这个星期五你带我们的人过去。把这个地下牌庄一举捣毁，顺便找一下能证明你所言非虚的那几名参与赌博的人。这是摆在你面前的唯一机会，别不识好歹。”
“对，你只是参与赌博，最多也就是行政处罚，你又不是组织赌博的人。话说你不是吧？”黄粱直勾勾的打量着孙泽旺。
“我、我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去组织赌博？我就是——我就是随便玩一玩...我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那是要赌钱的，我还以为是正规棋牌室。没想到他们玩的还不小...我也是碍于面子，不得已陪人玩了几把，毕竟是十分重要的大客户，我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我知道赌博这不好，可是我是身不由己——”
“行了，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都是事实。反正你这位大客户肯定是维系不下去了。”黄粱说，“如果你说的属实的话，李天鹏的死或许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参与赌博是你亲口承认的，你也别装无辜了，给谁看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对是错，交给法律去判断。”
“我、我知道了...”孙泽旺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完全丧失了活力。
见他这副模样，黄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最好对你媳妇好点儿。”
没想到孙泽旺瞬间就火了，扯着嗓子吼道：“都是因为那个蠢女人！要不我也不至于被你们这么凌辱。”
“哎，你这就是黑白不分了啊，怎么说话呢？谁凌辱你了？你媳妇不计前嫌，明知道你在外面偷吃，还叮嘱我说对你好一点、态度友善一点。孙泽旺你扪心自问，要是你的另一半在外边胡作非为的话，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吗？出了这么多破事儿后，她还不狠下心和你离婚，你还在奢求什么？”
“跟你没关系！那是我的家事！”孙泽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