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想了三天时间,黄粱才在王建仁的帮助下破解了陈列柜之谜。如果不是来解忧事务所蹭饭的王建仁偶然的一句玩笑话,黄粱或许还得继续困惑一段时间。
王建仁最近比较清闲。
这一年他侦破的案件多了不少——主要都是在黄粱的帮助下——部门领导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临近年关,或许是犯罪分子们都忙着回家过年,京阳市发生的恶性案件的数量有了显著的降低,这也让王建仁清闲了不少。
没地方去的王建仁不想花钱,所以他就盯上解忧事务所了。与其回到冷冷清清的猪窝——他就是如此形容自己目前居住的那栋房子的——还不如来到温暖舒适的解忧事务所里,和黄粱聊聊天、看看球,顺便还能蹭顿饭、吃吃水果什么的。
没错,王建仁这半年来就没有自己花钱买过水果,都是吃别人的!
对于这位一门心思来占便宜、薅羊毛的大兄弟,黄粱也没什么办法。张芷晴倒是不惯着王建仁。问题是言语上的羞辱和谩骂,王建仁的厚脸皮根本就一点不在乎!
后来张芷晴也看开了,骂都懒得骂了。不过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这已经融入她的血液中了。
就是在一次王建仁来解忧事务所蹭晚饭的时候,黄粱受到了他不经意的启发。当时张芷晴不在家,有事出门了。提前下班的王建仁拎着一包从附近商店买来的鸡爪子、花生米,还有一打罐装啤酒,来找黄粱喝酒。
两人就着这些零食——黄粱把中午吃剩下的披萨拿了出来,这原本是张芷晴打算留作夜宵的——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闲话。聊着聊着,话题就料到了最近困扰黄粱的这件凶杀案上。
“啊,我知道这案子。”王建仁随口说道,“不是已经把嫌疑人关起来了吗?辛雨那丫头咋还找到你了?”
“被关起来的那名嫌疑人十有八九是被陷害的。”
“被陷害的?”王建仁不以为然的说道,“可以啊,这凶手有两把刷子啊,又是高智商犯罪那一套?”
“高智商谈不上,但是技术性和专业性属实不低。”
“哈哈,真的假的?还专业性?”王建仁来了兴致,“说说,梁子,哥哥也给你参考参考。”
“算了吧。”黄粱冷淡的回应道,“就别浪费你那本就不多的脑细胞了。”
“......你小子今天说话有点冲啊。”
“心情不好。”
“咋还心情不好呢?”王建仁调侃道,“一分钟也舍不得和张芷晴那丫头分离?啧啧啧,小别胜新婚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就庆幸芷晴不在吧。”黄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然你就等着变猪头吧。”
“咱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可不能搞背后打小报告那一套啊。”王建仁收敛起笑容,问道,“因为案子的事情?”
黄粱点了点头。
“哥哥对你一百万个放心。”王建仁安慰道,还伸手拍了拍黄粱的肩膀,“和珅都赶不上你小子脑瓜好使。”
“你就不能举个正面人物夸我?”
“和珅可是哥哥我的偶像啊。”王建仁正色道,“这小子多NB啊,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硬是靠着颜值和智商位极人臣——”
“这些词你都是从哪儿先记下了的?”
“哥哥好歹也是大专毕业。这点历史常识还是知道的吧。”王建仁略显无奈的说道,“还是说说你吧。究竟是啥难题能让你愁眉不展的啊?”
“嗯...没啥。”黄粱原本不想在喝酒放松的时候提及这件事,但是转念又想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免得王建仁一直问个不休。他耸耸肩,把陈列柜的几张照片从茶几下的抽屉中拿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王建仁。“就是这个。”
“这都是啥啊?”王建仁一头雾水的盯着照片看,“这都是奖杯吗?啧啧啧...市冠军,我去,竟然还有省冠军?我靠!不是吧,这是位大拿啊,竟然有全国比赛的冠军!黄粱,你闯空门去了?”
“你丫才偷东西呢!”
“那你是从哪儿拍到的这些的啊?”王建仁诧异的挥了挥手中的照片,“你还趁奥运冠军的亲戚?”
“这位仁兄的确入选过国家队,但很可惜,因为伤病的缘故没能参加奥运会。”黄粱随口说道,“这人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路走偏了啊。”王建仁啧啧啧的感叹道,“这大兄弟真是可惜了,妥妥的人才啊!咋就想不开杀了人呢?”
“你应该可以多少体会到他的感受吧,毕竟你前妻也是婚内出轨——”
“你TM才被人戴绿帽子呢!”王建仁激动的反驳道,“我前妻是和我离婚后才找的人!别搞错了!你小子——”
“不用解释。”黄粱平静的把鸡爪子塞进嘴里,看都不看王建仁一眼,“我相信你。”
“你TM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没必要,咱哥们之间靠的就是信任。”
“......”王建仁气的直喘粗气,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黄粱,“你真的相信我?”
“才怪。”
“我TM发飙了啊!!”
“行了行了,反正离都离了,掰扯得那么清楚有什么意义呢。”
“TM反倒成了我胡搅蛮缠了?”王建仁被气乐了,“你小子真TM是可以,黄粱,你迟早死在你这张损嘴上!”
“至少我没别戴帽子。”
“我TM发飙了啊!!”
“淡定淡定。”黄粱平和的拍了拍王建仁鼓鼓囊囊的手臂,“往好处想,你至少成功离婚了,没有闹出大乱子。”
“用你说?”王建仁没好气的呛声道,“你以为离婚就是花钱去民政局办个证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当初哥哥我也TM痛苦煎熬了好久!”
“肯定的。”
“你丫说的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面对大世面的世界冠军都无法淡定的处理夫妻关系呢。”黄粱见怪不怪的说,“最终还闹到杀人的下场。”
王建仁嘀咕道:“你这么一说,我TM咋还觉得有点庆幸了呢...”
“凡事往好处想。”黄粱宽慰道,“你前妻看不上你,她也没看上我啊。”
“我TM发飙了啊!!”
黄粱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随你。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砸,只要你赔得起。别忘了我父亲是一名顶级的诉棍。”
“......可以,梁子,你很可以。”王建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的。
“会是什么呢?”黄粱注视着被王建仁随手放在一旁的照片,自言自语道。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黄粱随手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拿在手上,对王建仁问道,“大王,你看这张图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引起了你的关注?”
“异常之处?”王建仁打量了照片两眼,“没啥啊,不就是一些奖杯之类的东西吗?”
“嗯...也是。”
“你到底想问什么?说清楚点,你也知道哥哥我脑瓜子不如你的好使。”
“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力在平均线以下。”
“不用怀疑,就是。”王建仁一口干掉了半瓶啤酒,随意的说道,“之前局里专门测过智商,我是倒数第二。”
“还有比你差劲的?”黄粱惊呼出声。
“嘿嘿,人外有人!”王建仁坏笑着说道,“倒数第一是我们部门的一把手。测试结果公布的那一刻,这老家伙立刻就翻脸啊,哈哈哈哈...”
“......佩服。”
“嗯...我是看不出这里面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王建仁又看了几眼照片上的物品,摇了摇头,“都挺正常的。”
“嗯...为什么他会感到害怕呢?”
“害怕?谁害怕?”
“这些荣誉的获得者。”
“啊,可能是这小子曾经在比赛中做过弊吧。服用兴奋剂啥的。”王建仁随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粱脑海中闪过一丝电流,顷刻间兴奋无比。“你是说这些纪念品中可能是有假的?!”
王建仁茫然的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黄粱,摸着日渐光秃的大脑袋嘀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错,这是一条思路。”黄粱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如果有假的纪念品混入到这些荣誉之中的话,当我和芷晴凑近陈列柜的时候,他当然会感到恐惧!”
“呃...梁子?你在嘀咕什么呢?”
“大王,你说的太对了!”
“啊?”王建仁指着自己问道,“我说啥了?我又对了?”
“对,对了!肯定就是这个!!”黄粱丢下这句话后,拿起手机径直跑进了办公室中,把凌乱的王建仁独自留在客厅中,和鸡爪子、皮蛋为伍。
“梁子,你这神经病越来越严重了啊...”王建仁边吃边嘀咕道,“你是有精神分裂的倾向吗?一天天神叨的...要我说你直接把这间侦探事务所的业务范围扩大,把算命和跳大神也囊括进来,到时候哥哥把工作一辞,专心陪你干买卖,咱哥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肯定能大赚一笔。”
“把嘴闭上!不然我发飙了啊!!”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