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杀人动机,而且当着我们的面,他和马建斌起了激烈冲突,他还对马建斌说出过威胁的话,巧合的是,几个小时之后马建斌真的被人割破了喉咙!”
“是哦...那些话的确是关学长自己说的,没有人强迫他...”
“还有那个被擦掉的残缺不全的血字。”
“听着好虚幻的感觉。”刘俐俐嘟囔道,“血字什么的真的存在吗?”
“张阳不可能信口胡诌的。”
“好吧...”
“如果没被擦掉的话,这个血字还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能,但问题是血字被擦掉了啊...”黄粱沉吟道,“点撇横,刚刚好是‘关’的前三笔,也难怪张阳像是认定了关强是杀人凶手。要是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
“啊...下雨了。”
清凉的雨滴飘进车内,刘俐俐手忙脚乱的把车窗关闭,霎时间嘈杂的声响被玻璃隔绝,车厢内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响动。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难得准一次。”黄粱眺望着远方像是水墨画一般浓郁的深墨色天空,翻滚着的乌云咆哮着席卷而来,不禁发出一声感慨:“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关学长待在什么地方...”
“你担心他?”
刘俐俐默默的点了下头。
“即便他可能是一名杀人犯?”
“我不知道关学长有没有杀人,即便马学长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也希望他能够早一点看清现实,不要一错再错了。如果他没有杀人的话,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逃走呢?他在害怕什么呢...”
黄粱安慰道:“放心好了,这场大雨不会要了他的命的。逃走的老鼠总能找到遮风挡雨的洞。”
“希望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这个关强太孩子气了,一走了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啊,他迟早得站出来面对。我要是他家大人的话,非正抽反抽一样来个百八十个。”
刘俐俐被黄粱夸张的说法逗笑了。“一把多个耳光,人怕不是被活活抽死了。”
“这小子活该,无形中伤害了多少人。对了,你男友呢?这几天让他多陪陪你吧。”
“我倒是想了。”刘俐俐羞涩的一笑,“我们是异地恋呀,经常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那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嘿嘿,习惯就好了,我们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方式。他比我大几岁,是我高中的学长。我们本来就预定好了,我结束这边的工作后就离开京阳市,去他生活的城市。”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是啊...世事无常。”刘俐俐脸上的轻松一扫而空。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可能是最后一道考验了,挺住。”
“好的,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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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大雨下了又停。老天爷就像是力不从心、深受前列腺问题困扰的中年男性,隔不了多一会儿,就得急匆匆的跑去开闸放水。大雨转小雨,小雨转中雨,中雨成大雨,润湿的天空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宿,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愁云惨淡的天空仍旧下着淅沥小雨,像是老天爷在做着最后的抖动。
能窝在家中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上,坦然的浪费着时间。那些只能顶着雨水出门的人,一个个骂骂咧咧的甩着湿漉漉的雨伞,冲着自己打湿的裤脚和袜子皱眉头。即便是地铁里也是泥泞不堪,一股异样的梅雨味充斥在京阳市的大街小巷。
在这个只适合待在家中混吃等死的恶劣天气里,黄粱得知了那个爆炸性的消息:关强自首了。
“关强自首了?”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球赛转播的黄粱想是被电到了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用平淡语气告知自己的张芷晴,“你说的是那个关强吗?”
“不然呢?你还认识捏个关强?”张芷晴轻轻用脚踹开缠着她讨要零食的金毛犬豆眼,专注的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
“不是!他、他竟然自首了?”黄粱的大脑错乱成一团,语言功能都有些失灵了,“关强!自首!这才几天啊!”
“三天多了。”张芷晴专注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灵活的手指像是在做着眼保健操一般,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眼眶,做着每天都要进行的保养规程,“就算他不自己冒出来,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个...”黄粱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沙发上,把跳到沙发上睡懒觉的豆眼吓得一激灵,“怎么就想开了呢...”
“听说是快活不下去了。”张芷晴随口答道,“说是关强重感冒,现在都已经住院了。”
“住院了?这么严重?”
“你也不是没看见过关强本人,瘦的跟个小鸡子似得,这几天东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的,再淋点雨,呵,齐活了。他也算是有点求生欲,知道自己再躲下去搞不好就挂掉了。”
“不是吧...这消息你听谁说的?”
“群里都传开了。”
“群里?什么群?”
“咱们这些协助调查的人建的群啊,我没把你拉进去吗?”
“我应该是给屏蔽了吧。”
张芷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行,我得出门一趟。”黄粱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出门?这种破天气诶,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吧,别去添乱了。”
“不行,我得亲眼看看。”黄粱执拗的说,“不看到关强本人的话,我静不下来心。”
张芷晴吐槽道:“真的是,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是太上皇。”
返回卧室急匆匆的换上一身运动服,黄粱连雨伞都没顾得上拿,钻进车内驱车向张阳工作的单位驶去。下雨天路上的行人不多,车倒是一辆都没少,拥堵的交通更令人绝望。被堵在车流中的黄粱只能猛拍几下方向盘,发泄心中的无能狂怒。
思来想去,他给张阳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张阳。”
“我是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