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徐莉!你别管我!王强!守门员扑歪了!”
“守门员扑歪了?”黄粱从鸟笼子上收回目光,诧异的看向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那人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平时喜欢在家里看个球啥的。”
“好吧...一个好的守门员等于半支球队。”调侃一句,黄粱又将目光放回在鸟笼子中那只黑得发亮的鹩哥身上,由衷感叹:“这只鸟会说的话好多啊,还能模仿出男声女声。你平时没少花心思吧?”
“这只鸟是我朋友的。出事后我就接回家养的,我养的那只比这个笨多了,就会骂几句脏话。”男人苦笑着回答。
黄粱拿起手机,用眼角余光瞥着百科词条中对这种鸟的介绍:是雀形目、椋鸟科的鸣禽,体形较大,体重165-258克,体长244-304毫米,全身大致为黑色具紫蓝色和铜绿色金属光泽。特征为头侧具桔黄色肉垂及肉裾,雌雄相似。善鸣,叫声响亮清晰,能模仿和发出多种有旋律的音调。
中年男人急切的问:“黄先生,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是你平时看的电视剧中有类似台词吧,碰巧被这只鸟给学会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边去,豆眼!”黄粱挥手把那调好奇心过于旺盛的胖狗从鸟笼子旁赶走。那只黑得发亮的鹩哥在笼子内不安分的蹦跳,不时吐出几句意义不明的人话。
黄粱甚至能从中分辨出口音的变化,不禁一再感慨这只鸟真是聪明的过分。
“可问题是这鸟说的那两个人名是我认识的人啊。王强就是我朋友,徐莉是他妻子。这只鸟之前就是这对夫妻饲养的。”
“是吗。”黄粱不以为意的说,“他们的感情还和睦吗?”
“还算比较好吧。倒是没听说过他们吵架还动刀的。”
“可能只是你不知道吧。”
中年男人表情纠结的坐在扶手椅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粱悠闲的注视着笼子中的那只样貌普通的黑鸟。
半个小时前,事务所的大门被这个提着鸟笼子的中年男人敲响。黄粱自认为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造访者,但还是头一次遇见敲门的人手里还拎着个鸟笼子!
他原本是想把这人拒之门外,不过当瞥见中年男人额头上深刻的皱纹,黄粱改了主意,把这人迎进屋内,打算抽时间听听这人的烦恼。
让黄粱有些无奈的是,这位脸颊清瘦的中年大哥坐下后闭口不谈烦心事,非要让他欣赏鸟笼中鹩哥的才艺。折腾了小半个钟头,他才总算让笼子中的这只鸟说出了那段他想让黄粱亲耳听到的对话。
打量着那只在笼子内不安分跳动的鹩哥,黄粱暗自琢磨这鸟究竟经历过多少任主人,才会学会这么多话。
正当黄粱琢磨有一天豆眼会不会狗嘴吐出人言时,一旁的中年男人打破了客厅内的安静:“黄先生,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我觉得这只鸟可能是重要证人。”
“这只鸟是重要证人?”黄粱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您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的。”男人瞬间涨红了脸,他也清楚自己的话听起来有多么不可理喻,“黄先生,这只鸟的主人就是我朋友,他们两口子在上个月去世了。”
“我很遗憾。”黄粱淡淡的说。
“我也是,但他们俩不是自然死亡的。”
“出车祸了?”
“不是,他们是在自己家中遇害身亡的,警方说很可能是遭遇了入室抢劫。”
“什么?”黄粱脸上的倦怠和庸懒一扫而空,他坐直身子、身体前倾,目光专注锐利的望着面前无所适从的中年男人,“您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的...”中年男人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他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一颗,“黄先生,您应该听说过我朋友家的事。事发后有一段时间,电视台连天播他家的新闻,就是那个残疾夫妻遇害案。”
“我好像是有点印象,”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那对丈夫是残疾、妻子是健全人,夫妻的尸体在自己家中发现的案子,对吧?”
“没错。我朋友之前不是残疾人,在出事前他身体好着呢。是因为不幸遭遇意外,只能提前退休。幸好我们单位福利待遇还不错,保险公司也赔了他一大笔钱。我们单位现在每个月还会给他发基本工资。老王和他妻子维持正常生活是有保障的,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刚开始时,老王只不过是下半身不能动,这几年已经恶化到无法自己下床了,丧失了自理能力,幸好有徐莉在身旁照料他。因为这个状况,老王身旁根本离不开人,他们两口子是相依为命啊。我们这些朋友都说,要是没有徐莉在身旁照料老王的话,他可能早几年就过世了。”
黄粱点点头,拿起手机搜寻起发生在上个月的这起惨案。有很多条搜索结果,随便打开几个网页简单浏览一番,黄粱没看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大体就是把警方通报的信息添油加醋的报道一遍。除了在案发第二天,警方发布过一则情况通报,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披露。
“看样子还没调查出个结果啊。”黄粱放下手机对愁眉不展的中年人说。
“是啊,要是有信儿的话,我应该知道。”
“为什么呢?您不就是死者的一位朋友吗?”黄粱上下打量着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因为...因为我就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是吗?”黄粱意外的挑眉问道,“您就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
“对,那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1月24号,还在年假里,不用去上班,我就想着去朋友家串门拜年。前一天我就跟老王和徐莉他们讲好了,我会在24号晚上10点到他家里,11点有场球,我和老王相约熬夜看球。
“老王不算是个资深球迷,但平时也喜欢看看,就是瞎凑热闹。他们家就他们两口子,过年也怪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