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能很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男人,因和会引来杀身之祸呢?王建仁百思不得其解。越是深入了解死者,他越是觉得这可能不是一场蓄意谋杀,而是一起事先没有任何规划的激情杀人。
他在死者的关系网中找不到那个对他心存怨恨的嫌疑人。宋清德没有招惹任何人,也没有去挡谁的财路。说直白点,他也没这个能力。他的确是一间工厂的所有人,但那间工厂并不是他一言堂的地方,规模没有大到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一个本本分分的人,突然间就被人勒死了,凶手究竟会是谁呢?王建仁越发怀疑。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或许就是那些游荡在街上的疯子。他们表面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但或卑微或麻木的面具下是一颗随时都会炸裂的定时炸弹。
王建仁私下里管这种精神病叫做武疯子,他们会使用暴力,甚至有的知道自己使用暴力也不会引来多严重的后果。如果宋清德就是死在这样一个残忍的武疯子的手里,王建仁也不会感到多意外。这就是生活,不会像小说那样讲究逻辑。
在调查期间,王建仁不止一次生出过去找黄粱帮忙的念头。不过每一次都被他自己打消了。
这起案件没有多少黄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问题,或者说找不到问题。宋清德的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也找不到具有杀人动机的嫌疑人,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黄粱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最终调查还是走向了死胡同,迫于压力,专案组还是决定向社会面寻求线索。这起案件的相关报道在电视台各档新闻节目中被提及。不出意料,很多人打来电话。为了核实这些线索,王建仁和他的同事们日夜操劳在这座庞大的城市中留下无数足迹。
可收效却甚微。
大多数都是毫无价值的线索。那些自称见过死者和可疑人员的人,可能只是认错了人。把某个和死者很像的人当成了宋清德。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你从来没接触过,但却像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有些的相似程度甚至能让真正的血亲怀疑自己的双眼。
让王建仁哭笑不得的是,在核实线索的过程中,他就碰见了一个与死者高度相似的中年男人。最终一番折腾后,证明这条线索也是浪费时间。
忙碌了一个多月,嫌疑人名单上仍旧是一片空白,王建仁越发焦躁。一旦案子的阵线抻长,极有可能变成一桩无头悬案。
王建仁想要找出杀死宋清德的凶手,虽然他从没和宋清德有过对话,甚至只见过变成一具尸体后的他。但是越了解这个男人,王建仁就越觉得自己跟他相识认识多年的好友。在他孜孜不倦的坚持下,终于,一个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转机的事件出现了。
一天晚上在局里加班时,王建仁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在同事们的白眼中,王建仁接通来电,中断了震耳欲聋的土嗨铃声。他没顾得上看来电人是谁,不过对方一开口,他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这人叫做张军,王建仁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因为这人是宋清德多年的好友,他们是高中同学,一直保持了几十年的友谊。从他口中,王建仁了解了许多关于死者的往事。虽说对调查没起到什么帮助。
“喂,张老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警官,想起点事,寻思应该跟你说一说,你下班了吗?”
“啊,正准备走呢,你打算见面聊?”
“对,你要有时间的话,咱俩找个地方坐下来了。我知道一间不错的小酒馆,他家的烤串不错。”
“烤串?行,酒就算了吧,还得开车,咱就以饮料代酒,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好的,王警官。”
匆忙穿上外套,王建仁关上电脑走出公共办公区,径直走向电梯。劳累了一整天,脑子浑浑噩噩的他被这通预料之外的电话刺激得兴奋起来。不知道张老哥能说些啥?
一路无话,王建仁开着他那辆倒腾N手的吉普车去到那间开在离闹市区不远的小酒馆门前。酒馆生意兴隆,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各式车辆。既有豪车,也有几万块的代步车。
拉开推门,走进店内迎面就吹来了一股热风和酒气,热闹的交谈声一刻不停,对于喜好热闹的人而言,这是个不错的去处。小酒馆并没有单独餐桌,只有将柜台围起来的一圈座位,每个人几乎都和坐在身旁的人摩肩接踵。略显拥挤的店内气氛却是相当火热,几乎做无虚席。
客人中看不到年轻的面孔,全都是30多岁、40出头的中年人。
“这呢,王警官。”
王建仁寻声望去,看到了有些秃顶的圆脸男人就坐在靠里的座位上,他迈步向张军走去。坐在给他留的空位上。
像站在柜台后正在烤串的服务员要了杯果汁,王建仁不客气的拿起盘子中烤好的鸡胗大口吃了起来。和主动约自己出来见面的张军聊了会家常,王建仁决定步入正题。
“老哥,你把我叫出来干嘛?有啥事要说啊。”
“我家那条狗在家都快闲出屁了,你能不能帮帮忙在你们局里给安排个职位?副警犬就行。”
“啥?”王建仁目瞪口呆的问。
张军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开玩笑,找你出来肯定是要聊老宋的事情啊。”
“吓我一跳,老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信了。”王建仁苦笑着摇摇头,“你说我听,你又想起什么有关宋先生的事情了?”
“其实也不算啥,你之前不是说嘛,任何一丁点奇怪的事儿都别放过告诉你,我今天白天突然就想起老宋出事前跟我发的那番牢骚。我琢磨来琢磨去,想着还是告诉你吧。虽说在我看来那件小事没啥值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