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甚至有可能是今天。”辛雨沉重的点了下头,“‘四叶草杀手’就会像十二年前一样,给电视台寄去一个不起眼的包裹,里面放着一封该死的用来嘲讽我们的信...”
“这个...还真是令人窝火啊。”黄粱苦笑着摇摇头。
“这消息真的是从我嘴里漏出去的?”王建仁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需要我放给你听听你当时说过的话吗?李庆明用录音笔都录下来了。”
“呃...需要,不过不是在这里。”王建仁摇了摇头,“我知道了,干,我认栽,你说啥是啥吧...”
“走,跟我去见局长。”
王建仁哭丧着脸问:“就不能不去吗?”
辛雨冷笑着回答:“局长他会和你好好沟通下岗再就业的问题的,他经验多,你肯定能受益匪浅。”
“别啊!!”
哀嚎一声后,王建仁乖乖的跟在辛雨的身后,走出了这间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会议室。房门关上的一刻,房间内的人的心仿佛也伴随着砰的一声而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宋宁打破了沉默,不痛不痒的说道:“王建仁这次怕是要废了。”
黄粱默默的点了下头。他背对着几人,始终面朝着房门的方向。
“不会真的开除他吧?”海莉问,“毕竟王警官也是做过不少突出功绩的。”
黄粱小声说道:“最终还是得取决于局长的意思吧。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信息,处罚的力度不会太大,但事关‘四叶草杀手’的案子,这件案子牵动着无数人敏感的神经,大王这一次很可能会被当成典型来处理的,严查严办。”
海莉叹了口气,“那还真是...遗憾了。”
“他迟早都会在类似的事情上栽跟头的。”宋宁冷漠的说。
黄粱痛心疾首的说:“是啊...我劝过他好多次,别喝酒,那东西是一类致癌物质,最健康的摄入量就是零,说什么适宜饮酒、有利健康的人不是坏就是蠢,这话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酒这东西等同于味道好一点的慢性毒药,对身体毫无益处、只有坏处,还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大王他就是听不进去...”
海莉语气平和的说:“这就和吸烟一样,谁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又有几个人能成功的戒烟呢?”
“是啊...算了,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只能寄希望于大王到了局长他老人家面前的时候,态度能够好点,千万别再犯驴了。”
宋宁问:“你觉得这可能吗?”
“好像还真不一定...”
“犯罪预告信...十二年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始终沉默不语的张牧声音沙哑的问道。
“你不知道正常,我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黄粱边说边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能压住是肯定不会公开的,会对与被害人有关的人造成更深的伤害。而且公开这种事也毫无意义,只能突出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张牧呢喃道:“犯罪预告信吗...”
“在结束这场血腥残忍的‘游戏’之前,再嘲讽一下对手,这种行为‘四叶草杀手’要是不做才奇怪呢。这件事情现在被大王不小心捅出去后,一定会引发巨大的波澜,成千上万的人会等着看到‘四叶草杀手’的犯罪预告信,这将成为一次恐怖的‘狂欢’。人类的悲喜不共通的,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真是悲哀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事见的太多了。”宋宁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回去忙了。回见。”
宋宁离开会议室不到五分钟,嘟囔着“我也...我也回去了”的张牧匆忙的披上衣服,拎着包离开了会议室。原本有些拥挤的逼仄房间内只剩下黄粱和海莉两个人。
“你不回去吗?海莉姐。”
“再待一会儿吧。”海莉眺望着窗外说道,“黄粱,达到你的预期目标了吗?”
“啊?你说什么?”
海莉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呃...海莉姐,你是不是看出——”
“无所谓。”海莉看着窗外的晴朗天空呢喃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辛雨和王警官同样也是。”
“好吧...”黄粱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留下的冷汗。
这一天王建仁就没有再出现过,吃完午饭后,海莉离开了会议室,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当黄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总局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五点,对他而言这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驱车返回事务所后,翘首以盼许久的张芷晴立刻迎了上来,兴致勃勃的问道:“他上钩了吗?”
“嗯...还不好下判断,概率一半一半吧。”
“啊...此时五成对五成啊...”张芷晴脸上的兴奋之情如潮水般褪去,撅起嘴角的她慢吞吞的跟在黄粱的身后走回客厅。“这概率也太低了吧...我还以为有九成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十成?”黄粱坐在沙发上,轻轻推了一下跳上沙发的豆眼,见推不动也就不推了。
“话不能说得太满。”张芷晴挨着黄粱坐了下来,“这么多人忙活了这么久,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我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导师员这几天一直叫我去实验室,我再不去露面他都要杀过来了。”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张芷晴狠狠的拍打了黄粱肩膀一下,恶狠狠的说:“过河就拆桥,吃饱了就打厨子,你还是人吗?”
黄粱揉着肩膀嘀咕道:“你自己说的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不行!在没有看到结果出现之前,我没心情去实验室待着,心静不下来根本搞不了科研。”
“借口。”
“你说什么?”张芷晴拔高音量喊道,“有本事再说一遍!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没、没什么。”黄粱连连摇头。
“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反馈呀...”
“不着急,反正着急也没有。”黄粱平和的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申遗,必须申遗,一秒钟也等不了。”嬉笑了一句,张芷晴抱着靠垫,眼神有些茫然的呢喃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反正无非就是三种结果,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
张芷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嘀咕道:“要么石沉大海,要么矢口否认,要么中套入网。”
“对,就是这三种情况。”
“那你说哪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吗...”黄粱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发生的概率相对的要高一点吧。‘四叶草杀手’要么不做出回应,要么做出我们预料之中的回应。”
“我也觉得发生第三种情况的可能不大。”张芷晴小声嘀咕道,“不然就太可怕了,不是吗?‘四叶草杀手’竟然是他!没有人会相信的。”
“说实话我也不想相信。”黄粱苦笑着摇摇头,“如果第三种情况是事实的话,即便抓住了这个人,这也是一件无法接受的情况,会滑天下之大稽的。”
“我简直不敢想象到那时辛姐脸上会是何种表情。”张芷晴边说边打了个寒颤,“可能是能把人吓死的可怕表情...”
黄粱心有馀悸的说:“芷晴,幸好你没亲眼见到今天早上辛姐生气的模样,绝对能把你吓哭。”
“真的假的?辛姐表现得非常愤怒?”张芷晴立刻来了兴致。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印象中看起来最为愤怒的一次。”
“呵!说的我好想看哦,真是遗憾,你当时怎么没想到给录下来呢?”
黄粱翻着白眼回答:“我哪有那心思啊,我当时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甚至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那臭大叔呢?他有没有拉跨啊?”
“还算OK吧,毕竟他常年拉跨,我也都习惯了。略有些浮夸,但是还算中规中矩,能够接受。”
“这场面一定很有趣。”张芷晴遗憾的托腮说道,“要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黄粱斜睨着她说道:“你就别添热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要是不见效果的话,你没什么麻烦,我可就惨了。辛姐要是不好受,她肯定不会让我好受,我是首当其冲的。”
“知道啦,真的是,我什么时候拖你后腿了?至于你好不好受,哼,你那是活该!就应该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嘿嘿。”黄粱赔笑着说道,“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你笑的好恶心哦,离我远一点,还有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大的烟味?你赶紧去洗一洗!”
“我就抽了一根烟,这你都能闻出来?”
“那当然。”张芷晴得意洋洋的挥手指向趴在黄粱另一侧的金毛犬豆眼,“我这鼻子可是家传!”
“......芷晴,你跟我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滚去刷牙换衣服!”张芷晴抬起腿把黄粱踹下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