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你别想装傻充愣,赶紧给我交代了!”伸手拦着辛雨的黄粱恶狠狠的冲王建仁吼道。
“我的确没干什么啊...”王建仁皱眉嘟囔道,“我承认,我前几天的确和李庆明那小子出去喝了顿酒,那孙子一个劲儿的向我打听有关‘四叶草杀手’的消息——”
黄粱大声喊道:“然后你就说了?”
“怎么可能。”王建仁连连摇头,“犯纪律的事情老子可不敢干,我啥都没说,一直防着他呢——”
辛雨的冷哼打断了王建仁的辩解,她冷冰冰的说道:“这和李庆明的说法可不相符啊。”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说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可能!”王建仁一口咬定,“我记得很清楚,我一个字都没说,他乐意问是他的事情,我反正是一个字都没说...”他的音量越说越小,渐渐的听不到了。
“或许你清醒的时候坚守住了底线,但是你喝多了的时候还能管住自己的嘴吗?王建仁,你敢发誓你什么都没说!”
面对辛雨的大声呵斥,王建仁耷拉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我、我上哪儿知道去,都TM喝断片了,我能关注自己不随地大小便就不错了...”
“看着我说话!”
“不敢看!”王建仁吼道,“领导,你就直说吧,我TM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犯错误,要是有证据的话,你就直接拿出来,我老猪——呸呸呸!我老王也就认了!”
“行,你不是要证据吗,自己看!”辛雨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又打开了会议室内的投影仪,将灯光关闭后,投影仪在墙壁上投射出视频画面。
黄粱出声问道:“这是...什么啊?”
没有理会黄粱的发问,辛雨把视频往前调,确定了时间点后,再次播放起来。一个路有些低沉的磁性声音响起,画面上是一只白皙的人手在快速的勾勒出一幅幅卡通图画,画风看起来十分的鲜明可爱,但是仔细一看,这些卡通画描述的场景都与凶杀案有关,最为显著的特征是双眼被‘X’所表示的被害人的尸体上有一个绿色的标识。
“这...这难不成是指代着死于‘四叶草杀手’手中的被害人?”张牧惊愕的喊道,“那个绿色的标记代表着四叶草吧?”
“应该是...”背对着张牧的黄粱沉声说道,“这个视频好像是在讲有关‘四叶草杀手’的信息...”
“就是这里。”辛雨把视频暂停住。
画面定格在一封画着黑道道的白色信纸上,一个脸部特征被绿色的四叶草标记取代的小人依着一支超过他身高的大号铅笔,小人站在信纸旁,得意洋洋的伸手指向一旁的填满大半个屏幕的信纸。
“这是...什么意思?”王建仁困惑不解的问道,“这个一看就欠揍的小人指的就是‘四叶草杀手’吧...”
“没错。”辛雨语气生硬的说,“而那封信指代着什么,王建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我...”王建仁欲言又止的点点头。
“信?什么信?我怎么不知道?”黄粱交替打量着王建仁和辛雨脸上的表情,“这是指那个混蛋发给张牧的那一条条短信息吗?”
“这个...其实...也不全是...”王建仁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完整句子。
黄粱转头看向辛雨,急切的问道:“辛姐,这封信究竟代表着什么!”
“还是让王大警官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托他的福,这个原本是绝对不会外泄的秘密这下闹得人尽皆知了。可笑至极!”
“大王!你快说啊!”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始终保持沉默的宋宁也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拧眉瞪着王建仁喊道:“王建仁,这封信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黄粱看向他,“大脑袋,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黄粱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装睡的张牧和看向窗外的海莉也都把视线投向王建仁。在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视线的重压下,王建仁垂头丧气的小声嘀咕道:“我想...这封信指代的是当年他寄来的那封犯罪预告吧。”
“犯罪预告?还有这种事?”黄粱惊愕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生硬的转动脖颈看向宋宁,“大脑袋,你知道有这回事吗?”
“不知道啊...”宋宁同样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
“辛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辛雨叹了一口气后,用充满了愤怒过后的无力和疲倦的声音解释道:“十二年前,在杀害第五名被害人之前,‘四叶草杀手’给京阳市电视台寄了一封信。内容大致上就是说‘我马上要进行犯罪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哦,请把握住,干掉第五个人之后我就不玩了,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吧’,诸如此类的幼稚言论。”
王建仁嘀咕道:“领导,你记得够清楚的啊。”
“这些屁话我倒是想忘了,能做到吗?”辛雨没好气的喊道,“这么多年我没到好几次,回回都被气醒了!”
“不是——当年还发生过这种事情?”黄粱错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等等...海莉姐,我有一个疑问,当年警方确认了那封犯罪预告信是出自‘四叶草杀手’的吗?能确定寄信者是他本人吗?”
“可以确定。”王建仁耷拉着脑袋嘟囔道,像是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后的孩童一般,整个人已经发蔫了。“随着信寄去的还有其中一名被害人丢失的戒指...”
“原来是这样...”黄粱缓缓的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茫然,“我完全不知道十二年前竟然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一直都是机密。”辛雨干巴巴的说,“除了当年专案组和收到邮寄包裹的电视台的几个人知道外,从来没有被公开过。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耻辱,那个混蛋是在打我们每一个人的脸。”
宋宁嘀咕道:“这已经不能用嚣张来形容了,这是丧心病狂...”
“反社会型人格的极致体现。”海莉平静的说,“这样的人如果能被逮住的话,是一个珍贵的实验个例啊。或许能推动犯罪心理学的前沿发展。”
辛雨冷冷的说:“看他本人配不配合了,我不介意直接就地正法了他。”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啊。”黄粱皱眉说道,“辛姐,这个视频已经被撤下了吗?”
“已经责令视频上传者——也就是李庆明对视频进行删减,把警方未公开的信息通通删干净。不过损害已经造成了。在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视频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三十万了!三十万啊!”辛雨颤抖的声音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可是我真的没说过啊...”王建仁嘟囔着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辛雨说:“是你喝多了后,李庆明从你嘴里把话套出来的。”
“这个王八蛋,TM就不是个人!”王建仁愤恨的骂道,“他这不是坑我吗?明知道这是犯纪律的大问题,他竟然还让我吃这个闷亏!领导,你能给我两个小时吗?”
“你打算干嘛?”
王建仁咬牙切齿的说:“当然是狠狠削丫一顿啊!”
“滚蛋,别痴心妄想了,还嫌篓子捅得不够大是吗?走,跟我去见局长去,看他老人家如何发落你。”
王建仁哭丧着脸说:“别啊!领导,要是你把我带到局长那里,这不是勤等着我被一撸到底吗?我有家有业的——”
“大王,你早就离婚了。”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孩子你前妻管,父母你亲哥管。”
“——我、我忙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要是没你添乱的话,其实能省不少力气。”
王建仁哀嚎道:“梁子,我TM用你给我捧哏?关键时刻你不拉哥哥一把也就算了,你咋还落井下石呢?”
“没办法啊,大王,你这件事办的太过分了。”黄粱说完后叹了口气,管宋宁要了根烟点上后,他边吐出烟雾边说:“你想啊,十二年前‘四叶草杀手’寄给电视台的犯罪预告信被压了下来,十二年后的今天,即便他如法炮制的话一样可以压下来,但是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后,‘四叶草杀手’再往电视台寄类似的信件的话,你说到时候公开还是不公开。毫无疑问,他这次一定会弄这套东西的。他可比十二年前高调多了。他一定会得意洋洋的再说一次类似‘这是最后的机会’、‘干掉第五个人我就消失’的骑脸嘲讽的话。”
“应该不会吧...”王建仁全身都在抗拒,“他、他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吧...”
“甭骗自己了。”宋宁冷漠的说,“他一定会的,这个人是个疯子,他一定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海莉说:“表演型人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机会。”
“做好心理准备吧,每一个人。”辛雨面无表情的说,“我想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
黄粱呢喃道:“甚至可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