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年轻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下楼梯,站在门口、手扶着防盗门的汪顺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叔叔?果然在年轻姑娘眼中,我已经是大叔了。
摇了摇头,汪顺迫不及待的将门关上,时间宝贵,得赶紧抓紧机会,免得那个小蜜从眼前溜走。
“等着急了吧?”正当汪顺转身向卧室走去时,却见到卧室的门被那名姓王的女秘书推开了,手里拿着手机,不停的说着话:“啊,我知道了,是,马上过去,是,您放心,最多二十分钟,好的,我知道,嗯,谈妥了,对对,汪大师已经同意了,好。”匆匆走到门前,女秘书边换鞋边一脸歉意地解释道:“汪大师,抱歉啊,董事长有急事找我,我必须立刻赶回去。工作啊。”
“不、不着急吧,再坐一会,我开车送你——”
“不行不行,事情特别紧急的,我得赶忙过去帮忙,汪大师,有事咱们再联系。”
“那个——”
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位大美女推门走了出去。王大师注视着在门外快步走下楼梯的倩影,茫然无措的楞在原地,闻着飘荡在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感到无比挫败。
什么情况啊...怎么来的快、走的也快。咂了咂嘴,汪顺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四楼通向五楼的楼梯平台上,正冷眼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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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损坏的楼道门,黄粱一眼就看到了和徐佳宁窃窃私语交流着的张芷晴,两个女孩表情严肃,就像是在交换情报的特工。
几步走了过去,先是瞪了张芷晴一眼,黄粱对身材矮小的徐佳宁问:“下次我不能带你出来了。”
“为什么?我不是做得很好吗。”
“这不是你做得好不好的问题。”黄粱面无表情的说,“你应该听从指挥,而不是突然冲下楼去敲汪顺的门,要是他认出你了该怎么办?”
“不可能认出我的,都过去了十年了,我和小时候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事实证明他也没认出我来呀。”
“他有可能认出你。”
“那他的记性还不错。”徐佳宁毫不介意的耸耸肩。
“行了,黄粱,你就别说佳宁了。”张芷晴站出来打圆场,“幸亏有佳宁妹妹帮了我一下,否则我就来不及把那箱子放回原处了。汪顺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了,当时我还傻乎乎地举着那个纸盒呢,要是被他抓了个正着,我就惨了。”
“你还知道呢!”黄粱没好气的说,“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人家中还搞这种小动作,被发现你这可是要进局子的!”
“没事儿,他不是没发现吗?不进虎穴、焉得虎子!”张芷晴兴奋的说。
“你...发现了?”黄粱挑眉问道。
“对!就在那个盒子里。放着一个灰色的瓷器,是个罐子!和佳宁妹妹形容的一模一样。”
“只是相似而已。”黄粱故作冷淡的说。
张芷晴清楚他这是故意嘴硬,没有反驳他,反而笑嘻嘻的说:“相似率超过92%吧,而且我看到了那个记号。”
“记号?什么记号?”黄粱不解的问。
“是我拿蜡笔画出来的记号。”徐佳宁说。
“啊,蜡笔?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之前没想起来,”徐佳宁语气平淡的回答,“我记得是在出事当天,那个我家丢失的罐子,我刚好白天在玩耍时,用蜡笔在罐子里画了个笑脸。我想的是或许爸爸在赏玩这个瓷罐时,会看到这个笑脸,他应该会很高兴。
“不过那个笑脸还没有画完——还差一边眼睛——就被爸爸发现了,他拍了我一下,只是打了一下我的手背!不疼的,可是我当时还是被吓坏了,我很生气,一整天都没再和爸爸说话......”
“你看到瓷罐子里有蜡笔留下的标记?”黄粱半信半疑的看向张芷晴。
“对,已经褪色了,不过确实有痕迹。”
“十年过去了,竟然没被擦掉?”黄粱皱着眉头说。
“可能是他拿到手后,就没敢仔细看吧,毕竟那东西的背后是一场血案呢,要不然汪顺也不会把那个瓷罐子丢在衣柜地上。”
“嗯...好吧。难不成真的是他?”
“是他。”徐佳宁用不容人质疑的语气说道,两只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黄粱,“就是他,就是他那天晚上从我家后门跑出去的人,他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黄粱仍有些半信半疑。
“根据张姐姐你描述的瓷罐的样式和里面的痕迹,我可以用生命保证,那个瓷罐就是我家里的。”
“好吧,可单单凭这一点,是不可能让那人认罪的。他有各种理由来狡辩。他可以说自己是从某个人的手上收来的瓷罐。”
“我不可以做人证吗?我可以证明他就是十年前从我家后门跑出去的那个男人。”徐佳宁急切的说。
“这个嘛...事实上你的证词有多少可信度还很存疑,这是对方律师一定会揪住不放的点。如果没有实际证据作为支撑的话,只要不会太蹩脚的律师,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帮汪顺打赢这场官司。我相信汪顺在事关生死的问题上,不会吝啬去请好律师。”
“咱们也认识好律师啊!”张芷晴不服气的说,“甄馨甄勇要是顶不住,就把你父亲从国外请回来,你们小黄老黄强强联手,肯定手到擒来。”
“不行,就算是我父亲来也没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黄粱若有所思的望着楼上的窗户,“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几个人饶了个远路,走出这处破旧的小区。上了请在路旁的甲壳虫车后,张芷晴迫不及待的把戴在头上的假发摘掉,不停揉着原本的头发。“这玩意戴着太热了,头发都起油了!”
“辛苦你了。”黄粱说。
“咱们应该怎么办呢?黄粱,像你说的,用常规方式撬不开这人的嘴。”
“对,除非能让他主动认罪。”
“不可能的。”张芷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