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点了下头，将目光看向马力，马力只能接过话茬，继续发问：“您最近有接到过什么威胁电话或是信件吗？”
“威胁？”杜子明挑起一侧眉毛说。
“对，就是乱七八糟的那种，想要报复您之类的——”
“有的是，每天都会收到各种乱七八糟的来电和信件。这些事有专人去处理。我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不知道怎么的，知道我杜子明的人不算少，这也是为什么我轻易不会告诉别人我的手机号。别有用心的人太多，总想从我身上啃下一块肉。”
“好吧...”
宋宁和马力在来时的路上讨论过，或许那两名得手的窃贼仍打算对这名杜子实施报复，如果他们真的是目前下落不明的马在明和李石。洗劫杜子明的典当行或许只是他们报复计划的第一步，考虑到他们有可能杀害了自己的同伙刘强，即便这两个人想要对杜子明下手，也并不会出人意料。
“你们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杜子明主动发问。
“啊，这个嘛。”马力瞥了眼宋宁，含糊其辞的说，“我个人建议啊，您最近最好低调一点，能不出门的话就不出门，待在家中总是最安全的。而且最好不要在同一个地点逗留太长时间，反正您名下应该有很多套房产吧，就当是去看看房子吧。您要是还觉得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安排——”
“这个就没必要了，你的建议我会听取，不过我并不需要你们分神来保护我，我有自己安保团队，我付给这些保镖们每年价值不菲的年薪，可不是光让他们在我出门的时候增加障碍的。他们会把这些事处理好。如果连两个不入流的毛贼都应付不了，那他们就活该收拾东西滚蛋。”说完之后，杜子明不再看向马力和宋宁，开始专心致志的泡茶。
见对方已经发出了明确的逐客令，马力和宋宁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索性就站起身说声‘告辞’，推门走出了这间休息室。两人意外发现那名被杜子明称作‘小雅’的美容院女老板就站在走廊上。
这位美妇人领着宋宁和马力走向楼梯，一直把两人送到这栋建筑外。马力拽开车门坐进车内，宋宁在绕过车头去开副驾驶的车门前，和这名美妇人站在路边交谈了几句。当聊到是否认识一个绰号叫‘臭鼬’的男人时，美妇人的回答让宋宁有些意外。
“臭鼬吗？”她微微偏着头回忆，两人身高相仿，宋宁能嗅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在轻轻戳着自己的鼻孔。
“对，是叫臭鼬。”宋宁强迫自己目不斜视。
“我好像是听过这个外号...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了。我得好好想想。抱歉，好像没什么印象了，也可能是我记错了。”美妇人一脸歉意的说。
“您看这样如何，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请想一想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臭鼬’这个绰号，如果您想起来的话，请联系我。”宋宁边说边递上一张名片，“这可能很重要，事关杜先生那批失窃物品能否被追回来。
“好的，我会想想的。两位慢走。”接过名片的美妇人冲着坐进车内的马力和宋宁两人欠身鞠躬。直到这辆汇入到车流，她仍旧站在马路旁，脸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手轻轻挥舞着。
驶过路口后，宋宁才将目光收回。一旁的马力也有些恋恋不舍，他砸吧着嘴说：“真是不得了哇，看看人家的气质，她比咱可能都得大出去十多岁！”
“应该不至于吧，能有五十出头？”
“不好说，那女人保养的很好，不过也能看到眼角有细微的鱼尾纹。她肯定是没做过拉皮手术，是纯天然的状态。咱们到五十岁看起来有她一半气色好，就算没白活。”
宋宁点点头。
“我说老宋，你还喜欢年龄大的？”马力用戏谑的语气调侃，“怎么恋恋不舍的还和人家的女人聊起来了。”
“啊？说什么呢。你也听到了，我只是想打听出更多消息。”
“行吧，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马力摇头晃脑的说，“或许那个杜子明在这个大美女面前也说过些小秘密。总之今天看来也就这样了，我就说吧，这个杜子明能了解啥啊，刘强就算偷了他两次——而且每一次杜子明损失都不小，他这样的大富豪，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和一个小毛贼打交道呢？人家什么事都有专人去干，你信不信，他家里连倒垃圾这件事都得专门雇个人。”
宋宁怂怂肩，眼前浮现出了那个身材有些臃肿、五官比常人大上一号的富豪。或许这就是有资本的人才能散发出的从容淡定吧，涉及三百多万的损失，可对于杜子明而言，这仿佛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在交谈的过程中或多或少表明出几分不耐烦。不过这也在宋宁的预期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刘强的两名下落不明的同伙——马在明和李石。找到他们两人，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即便这两个人不是那天晚上、伙同刘强将那间典当行洗劫一空的窃贼，早一天把他们排除嫌疑，就能早一天把调查资源放在正途上。
返回分局后，宋宁一头扎进了那些必须由他拍板决定的工作事务中。由于一连好几天，他白天时大多和马力一起调查刘强的事情，因此积压了不少工作。毕竟分局辖区内的大事小情，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变化。
宋宁一连看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报告，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电话，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下属，简直比跑一场马拉松还累！眼瞅着天渐渐就黑了，宋宁欲哭无泪的将目光从右手旁那一摞足有七八厘米厚的待看文件上收回，想着该给妻子发条信息，让她和女儿先吃晚餐，不用等他回去。
没等宋宁伸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就自动亮了起来，一阵来电音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