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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输

致命推理 黄粱 3410 2024-11-14 13:43

  跟在这名膀大腰圆的身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的身后,黄粱快步走过这条安静狭长的走廊。他不喜欢拘留所那独有的安静氛围,仿佛这里是另一个次元,与外界正常的世界完全隔绝。

  从很多方面来讲,的确是这样。

  这栋毫无美感的灰色的水泥建筑与舒适和温暖没有丝毫关联,安全、冰冷,让住进来的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反省和深思才是它存在的必要。

  只是...那些人真的会自省吗?

  至少王一斌就没有。

  蓝色制服的男人带领着他来到一扇泛着亮光的灰色铁门前,他用钥匙打开门锁,将房门向内推开。在走进屋内前,黄粱做了个深呼吸。

  这是一间逼仄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头风口在头顶。房间内摆放着一张不大的金属桌子,两把椅子隔桌而放,王一斌已经在靠内侧的椅子上坐好了,正面无表情的仰头注视着站在门口的黄粱。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上了枷锁,原本浓密的发型也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寸头。身着橘色囚服的他看上起要比之前消瘦了一圈,但是那双躲在黑色玳瑁框眼镜后面的眼睛仍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桌面上放着一本书。见黄粱默默的走进屋内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王一斌吃力的将书本合起来,交握着的双手放在书面上,平静的看着黄粱。

  “你要见我?”黄粱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说事实的确如此,王一斌给他的感觉与第一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与那时文润如玉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此刻他浑身散发出逼人的阴冷气质。黄粱只有在最凶残的犯罪分子的身上才见到过这种对生命毫无怜悯之心的残忍。

  “我得当面向你道谢啊。”王一斌嘴角浮现一抹邪恶的微笑,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而粗粝,像是嘴里含着沙子在说话,“你反过来利用我的策略打败了我。”

  “你是指利用陈大为?”黄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他强迫自己不挪开视线,“不,我和你完全不一样,我是要拯救生命,而你,作为一名医生——虽然是心理医生——却要摧毁生命。你背叛了医生的信条。”

  “是他们背叛我在先!”王一斌激动的涨红了脸颊,“董丽红那个娼妇!她耍了我一辈子,一辈子啊...几十年的时光,谁又来赔偿我呢!!”

  “你可以离婚,你可以一纸诉状状告她,让她赔偿你的损失。”黄粱毫无动摇的看着他,“你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而你却选择了杀人。”

  “你说的轻松。”王一斌冷静了下来,轻蔑的说道,“我杀人?我可没有杀人,我最多也只是杀人未遂而已。毕竟你还活着呢。”他舔了下嘴角,阴冷的盯着黄粱看。

  “哦?是吗?根据在你家中那间诊疗室中发现的被删除的视频来看,你似乎并不是杀人未遂啊,王子轩就是被人亲手勒死的不是吗?”黄粱语气平静的说道,“老古董,你以为把视频拖进回收站,然后轻轻一点鼠标,就能够彻底清空了吗?不,记得把电脑和硬盘砸的稀八碎,然后丢进河里,祈祷它们不会被人发现。”

  王一斌哑口无言的瞪着黄粱,嘴唇不停的蠕动着。

  “也真是难为你了,能想到给陈大为注射麻醉剂异丙酚,让他在浅睡眠的状态下利用头戴VR设备给他循环播放你亲手杀害王子轩时录下的视频画面。我只能说效果出奇的好。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控制他在半睡半醒间看到那段罪恶的视频的呢?无可奉告?好吧,细节就不深究了,你在法庭上和检察官解释吧。”

  “你认为你赢了?”

  王一斌眼眸深处的那抹疯狂让黄粱心生不安,但他还是摆出一副轻松的状态,用悠闲的口吻说道:“当然是我赢了。你不仅没能看穿我的陷阱,反而被我找到了杀人的铁证。王医生,不久之后你就可以体验到注射死刑的滋味了。据说是没什么痛苦。”

  “或许吧,我输了,但你也没有赢。”

  “上了年纪的人都嘴犟吗?我家老头子最近也有这个趋势,虽然他作为一名诉棍,嘴犟是他的职业习惯。”黄粱嘀咕了几句,“很遗憾,我找不到任何能够指向是你杀害刘德强的直接证据。”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提到这个混蛋的呢。”王一斌笑了笑,“他是出车祸死的。”

  “他死在你的手上。就不要装蒜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他的死没有试图推到陈大为的头上,是因为时间不够吧?”

  王一斌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董丽红遇害后,如果王子轩也被杀的话,刘德强难免会联想到凶手是你的可能性。一旦他出于恐惧而把隐藏多年的秘密告知警方的话,你身上的嫌疑就会陡然增加。所以在干掉王子轩之前,你必须把刘德强弄死。他本来就在你的必杀名单上。所以即便找不到能够栽赃陷害陈大为的机会,你也得动手干掉刘德强。”

  “我强烈建议你去写小说,黄粱,比当私家侦探有前途。”

  黄粱轻蔑的笑了笑:“你们这些罪犯似乎都喜欢劝说我改行啊。”

  “因为你的确不是一名合格的侦探。”王一斌微笑着说道,“我说了,你没有赢。”

  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名残忍的凶徒嘴角那一抹嘲讽的微笑,黄粱不由得一阵无名之火袭上心头,他用冰冷的声线回答道:“你就嘴硬去吧。你妄图把杀人的罪责通通推到陈大为身上的——”

  “你真的认为我这就是我的计划吗?”

  “......难道不是吗?”

  “哈哈,”王一斌笑着摇了摇头,“你似乎真的很关心陈大为的死活啊,他身上有哪种特性吸引到了你呢?”他眯起眼睛,用面对患者时的那种置身事外的超然态度冷静的观察着黄粱。

  这种像是在看着待解刨的小白鼠一般的冷酷眼神,让黄粱浑身不自在,他本能的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抱在身前,摆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是同类的那种惺惺相惜吗?很遗憾,我的资格证被吊销了,不然我或许可以为你提供免费的诊疗服务。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吗?”

  “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话,他们的下场都很惨。”黄粱冷冰冰的看着他,“你会也加入到他们搭乘的那辆通往地狱的列车。”

  王一斌用带着莫名韵律的愉悦的声音诉述:“你绝对有睡眠障碍,看一眼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你保守失眠的困扰。你一直在刻意压制暴戾的年头,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个正产人。你就像是一个怀抱着响着滴答声的定时炸弹的走投无路的溺水者,黄粱,你渴望去通过救赎他人来让自己活得存在的价值。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你才是那个被遗留在凡间的行尸走肉,你的胸腔里是空的,那里并没有跳动的心脏,而是空无一物。”

  “你胡说!!”黄粱强忍着站起身撕烂面前这个男人那张扭曲变形的令他憎恶的面容,像是精疲力竭的滑雪者一般,拼命的喘着粗气,“这就是你的反击?用这些毫无意义的疯言疯语来试图搅乱我的心智?做梦去吧!王一斌,希望你能享受你剩余不多的时日,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烂掉——”

  “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王一斌厌烦的摆摆手,“没错,我知道我死定了。你能想到那段视频的存在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甚至不会让我那位倒霉的辩护律师浪费什么力气,为什么要在必输的事情上下功夫呢?但是...”他神秘的笑了笑,“你觉得只有我会遭受灭顶之灾吗?不,我向你保证,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受苦的,嘿嘿嘿...”

  黄粱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的:“做梦去吧!除了那些已经被你亲手杀害的被害人们,不会再有人受到来自你的任何伤害了,不会!”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那名负责引领黄粱的男人探头进来打量了几眼,困惑的注视着被王一斌成功激怒的黄粱。“出了什么问题了吗?”他瓮声瓮气的问。

  “没什么。”黄粱强忍着心中的无名之火,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抱歉,我会注意小声说话的。”

  男人缓缓的点点头:“有任何情况你喊一声就成。”

  “好。”

  他依依不舍的把房门再次紧闭。

  “你需要控制情绪,黄粱,你的愤怒调节障碍已经很严——”

  “不,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般严重的话,你此刻已经被我打的满地找牙了。”黄粱不停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被对方的话语激怒,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享受这一刻吧,王医生,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单独对话。请施展出浑身解数来激怒我吧,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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