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那条该死的裙子为什么会穿在我的身上?真是太可笑了。”吴生无法释怀的发出一个又一个疑问。
“或许那不是梦。”‘心声’说。
“不是梦?”吴生说,“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真实发生过?”
“谁知道呢,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什么意思?你是说虚虚假假无法分辨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只需要领会精神好。现在休息一下吧,你没注意到吗?地上有一些水和食物哦。虽然都是剩下的,不过应该能补充一下体力。”
“是吗...”吴生这才注意到水泥地上的那些瓶子、塑料袋,能看到其中有一些半瓶的瓶装水,还有几包干瘪的食物,软踏踏的贴在地上。虽然不想去碰这些垃圾,但吴生的确口渴难耐,肚子也在不争气的咕咕直叫,他只好挪着虚弱的步伐走向剩了半瓶的果汁饮料,拿起喝了一口。喝之前他还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异味后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口腔,带来几分清凉、爽快,吴生贪婪的将余下的果汁一饮而尽。
“慢点,别把衣服弄脏了,这里可没有给你换洗的衣服。”‘心声’说。
“衣服脏不脏的无所谓,谁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吴生毫不在意的说着残忍的玩笑,度过了最开始的惊慌阶段,他惊觉自己居然开始慢慢适应。不过一想到过完的经历,始终在‘逃避’和‘绝望’中度日,吴生也就释怀了。
把喝空了的水瓶随手丢在地上,吴生走到一包方便面前,伸手捡了起来。他惊讶的发现这包方便面只是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里边的空气都跑掉了,但面饼仍旧完好无损。耸了耸肩,吴生将扣子撕大,粗暴的将面饼揉碎,一口一口吃着干燥坚硬的面块,同时四下搜寻着,看有没有更好吃的东西,居然真的看到了一袋火腿肠!惊讶之余,他对究竟是谁将这些食物丢在这里感到万分好奇。
“可能是之前在这里待过的某个人吧。”神似海莉医生的声音说。
吴生点点头:“似乎没啥太过奇怪的东西...”
“待在这里是安全的吧。”
“安全吗?”吴生边吃边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总觉着是危在旦夕呢?”
“那是黄粱,他应该是危在旦夕。”
一听到黄粱的名字,吴生不禁痛苦的皱了皱眉。他不清楚那穿着裙子的女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否自己才是那个被盯上的目标,而黄粱只是被卷入到一场无妄之灾。毫无理由,吴生更倾向于女人的说法是事实,毕竟他已经亲眼见过太多类似这种天降祸端的情况,有太多他认识的陌生人遭遇不幸。
吴生不禁回想起在打工的过程中认识的那些人,这些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同事总是会碰到匪夷所思的暴力。这些人和他交往不深,有些甚至仅仅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而已。而且通常都会闹得很不愉快。吴生清楚这其中的主要责任在自己,他过于孤僻、不懂得人情世故,导致同事或上司经常会对他严厉斥责或是直接将他开除。
吴生曾一度为这些人的遭遇而幸灾乐祸。不知为何,这些讨厌的人或多或少会碰少暴力事件,有些人遭遇了拦路抢劫,有些更惨,毫无理由地遭遇一顿暴打。吴生依稀记得有几个人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车祸,他们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用自行车给撞了,连骑车人长啥模样都没看清。
这些事通常都是从他人之口听来的,每每听到,男人就会感到几分解气,他阴暗的幻想着,这些人都是被他的坏运气感染才导致这种结果。正是因为这样,吴生有意识的去远离所有人,担心自己会给他人带来不幸。即便这个人对他充满了善意,也可能会遭遇不幸。
就像这个黄粱。
不过一想到方才黄粱那副只顾保全自己的丑恶嘴脸,吴生对他的同情也就没那么强烈了。“反正我也沦落到同样境遇了,算是扯平了吧。”吴生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心声’说。
“应该不会有什么吧...我看那女的应该是在装腔作势。她怎么可能杀死我们?”
“我可不这样觉得。”‘心声’说,“你不觉得那女人的眼神十分可怖吗?”
“可怖...”吴生重复道。
“我感觉那女人看你和黄粱的眼神十分惊悚。就好像你们就是两块砧板上的肉,可以选择剁成肉泥,也可以选择切成肉粒,一切都取决于她的喜好——”
“别这样说了!!”吴生用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别再形容了...”这样做似乎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心声’平淡的话语变得模糊、遥远。
“好了好了,冷静点,我不说了。哎,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了。”
吴生去侧耳倾听,果然,他听到了不明显的电流的滋滋声,似乎是头顶上那个疑似扬声器的东西发出来的。正当吴生盯着那东西目不转睛看的时候,那东西突然传出之前那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人的声音。
“喂,能听到吗?”
吴生吓得愣住了,他没有出声,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扬声器看。
那女人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能听到你就说句话!”
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回过神来的吴生忙不迭的回应:“能!能听到!”
“对,乖乖听话,咱俩都省力些。自己一个人在那间屋子里待着,肯定无聊了吧?”
吴生连连摇头,没敢吭声。
“我问你话呢,无聊不无聊?”
“不、不无聊。”
“不无聊就好,你别着急啊,再好好歇一会,补充补充体力,我带着黄粱正往车库赶呢,马上就要到了。”
“什、什么?你们要去、去什么地方?车库?”吴生皱着‘八字眉’看向头顶上的扬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