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只懂得贪小便宜的女房东当然不会想到,坐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请求的人竟然不是刘猛,而是另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在你的重金利诱下,她答应帮你演这场戏。如此一来,你就可以放心的把刘猛囚困在那间出租房里。刘猛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没什么人会主动上门找他。即便有人来找他,你也可以封住刘猛的嘴,限制他的行动。没有人应答,来敲门的人自然就会离开,就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男人困惑的皱了皱稀疏的眉毛。
黄粱微微一笑:“我去过那间出租房,在失火之前。在我敲门后,当时屋内并有什么声响,我以为刘猛已经搬走了。在我下楼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响动。当时我并未注意,只是以为是水管之类的声响,我就离开了。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声响动很有可能就是被你困在房间内的刘猛拼尽全力挣扎发出的响动,他希望能引起我的注意。”黄粱品味着弥漫在口腔内的苦涩味道,“如果当时我能再敏锐一些,或许我就能救刘猛一命。但谁又能想到,我一直寻找的人不是刘猛,而是你。”
男人语气生硬的说:“你说什么呢?你是脑子有病吗?”
“其实你什么都听得懂,你把刘猛控制进来,囚禁在那间出租屋内,以防万一。我想至少从你去门市房偷东西的晚上开始,刘猛就失去了人身自由吧。也可能在那之前你就已经这样做了。
“不过考虑到面临的风险,我更倾向你是在行动当天才将刘猛控制住。或是直接打晕,或是灌醉迷晕,总之方法多得是。那天晚上,你穿上刘猛的衣服,装扮成刘猛,去到慧寿街的那间门市房内,去寻找刘猛和你说过的隐藏在墙壁内的宝物。
“你利用在那里打更的张启路老人外出的空档,偷偷潜入到屋内。当你把墙壁凿开,将这本古书找到的时候,”黄粱晃了晃手中的旧书,“阴错阳差的撞上返回屋内的张启路。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是张启路出于责任感,决定阻止你的偷盗行为,而你也不打算束手就擒,和他扭打起来。
“张启路毕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体再硬朗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可能你的一拳或是一脚,就将他打死了。我想杀人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从你那天晚上第一次逃离门市房时的慌张表情不难看出,就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听到黄粱的话,男人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见黄粱露出玩味的微笑,他心虚的把手背在身后。
黄粱语气平静的接着说道:“只不过逃离之后,你立刻意识到绝对不能把张芷晴的尸体丢在门市房内,你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因此你才会在时隔几分钟后就再次回到门市房,并把张启路的尸体装进了一个大编织袋子里。
“这种袋子在那间还未装修完的门市房内随处可见。这也解释为什么在监控视频的画面上,你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像是凭空出现的大袋子。那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你偷窃的东西,而是被你杀死的张启路的尸体。”
“一派胡言。”
黄粱轻蔑的一笑,享受着男人脸上流露出的苦涩和不甘,“是吗?我相信你原本没打算杀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是去偷东西,而且伪装成刘猛的模样。一旦打更守夜的张启路看到了你,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没必要一定要杀害他。
“正相反,如果能让张启路记下你贴上去的假眉毛的话,也是刘猛有麻烦,而不是你。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守夜打更的张启路神秘消失,我只能推测是因为你失手杀死张启路,并将他的尸体藏匿起来。这并不在你的计划里。或许你原本就打算杀人。”
男人暴躁的低吼道:“我没有杀人!”
“是是是,我知道。”黄粱敷衍的摆摆手,“你是不打算杀死那名打更守夜的老人,不打算杀死那个和你长相相似的刘猛,考虑到你和刘猛之间的关系,你想把他灌醉或是迷晕实在是太轻而易举,没必要杀人。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张芷晴老人的意外死亡导致你的计划完全失控了。
“你不仅失手杀了人,还不得不面临随之而来的恶果。你很清楚顶着刘猛这张脸杀人,必然会导致警方在追踪张启路下落时,去重点调查刘猛。想要保全自己,你就必须确保刘猛永远的闭上嘴,为你保守秘密,否则警方一定会从他口中得知你的存在。
“可以说是因为张启路的意外死亡,注定了刘猛的悲惨结局,否则的话,你没有必要杀死他,为了毁尸灭迹制造出那一场蹩脚的火灾。我说的有任何问题吗?”说完这番长篇大论后,黄粱喘了口气,平静地注视者与自己隔着一张床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混合了多种负面情绪,这张神似刘猛的脸上有愤怒、有惊慌、有恐惧、有失落,还有无尽的悔恨。不过这些情感都被他脸上占据最多的凶恶所压制着。
为了不让男人有时间思考对策,黄粱只能继续信口开河的胡说:“下定决心杀死刘猛,我相信做出这一决定对你而言不是多么痛苦的抉择。想要活下去,你必须杀死他,如果这只一场单纯的偷窃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即便墙壁上多出一个破洞,谁又会在意呢?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深究这个原因。
“对于盗窃这本旧书而言,你只需要将刘猛迷晕或者灌晕,即便之后刘猛反应过来,你也早已经人间蒸发了,我想你在刘猛面前用的根本就是假身份,对于你的下落他根本无从找起。但当张启路死在你手中后,这一切全都发生了改变,你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而杀死刘猛。”